第142章 病得真巧
小福小禄连忙上前小声劝，“两位姐姐，你们还是快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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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佟蕊儿去李家，回来倒也没说什么，只说一家人对她还算不错，柳氏还有些暗喜，这次重阳偶遇，她却突然有些不妙的预感，年哥儿与梨花手牵手的情形，怎么看怎么不象是兄妹之间的情宜。
贺永年轻笑，“舅舅莫挂心，他无大碍，只不过比前两次略重些罢了。”
赵昱森连连摆手又摇头，只说自己天资不聪，做个县令便知足喽。
这两人在贺永年说到两个铺子的掌柜时，已有不妙预感，待听完这话，已是面无人色，猛然跪倒在地，正在要说话。
周濂叫阿贵前去贺府打听打听贺萧的病情。回身走到偏厅之中，感叹，“偏数他的麻烦最多！”
周濂沉吟片刻，向阿贵挥手，“你带个人再去守着，一有什么情况，便往这边儿来报。”
贺萧的身子骨这两年又大不如从前，三两天头的犯些小毛病，多少大夫瞧过，都说是体虚阳虚导至多汗体弱，按说并无大碍，可药吃了无数，总不大见效。
春杏撇撇嘴，也知道这事儿还早，想了一会儿，又推她，“怎么他不是说，你们这事小舅舅给张罗安排么，怎么没见小舅舅有什么动静？”
周濂忙让阿贵再回去探消息。这边何氏母女几人因这事儿，神情都不似方才那般畅快。
可她又不是很确定，毕竟贺永年对李家人一直十分亲近，莫说贺府人，便是与佟维安这个亲舅舅也不及他对李海歆一半的亲。又何况梨花几乎算是他自小背大的，多疼爱一些也是有的。
贺永年嘴角扯动，“是……把你们两个拨到我的院中了吗？”
却苦于抓不到证据，倒让几个铺子掌柜背了黑锅。
韵月听他声音不似以往那般冷淡，脸色微松，上前行礼道，“是，大夫人说日后我和银月便在二少爷院中当差。”
春杏眉头一挑，“你和柱子都去了，那这边的粮铺子和木匠铺子谁帮他盯着？”
又气呼呼的道，“什么事儿都要他伸头，正经的嫡子长子大少爷干什么去了？”
贺永年已甩了袖子，“不愿意便去求大夫人！”
何文轩怎么不知何氏的担心，贺府的事儿他自始至终都知之甚详。贺萧这病若能痊愈，或者这么拖着，也就罢了，一旦他病逝，贺府那对母子怎会善罢干休？不过这一事也要走一步说一步，现在还担心不着这后面的事儿。
何氏一惊，忙问大山贺萧的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佟维安，“还不是你父亲之事。”
便又温言说了些安慰的话。
何文轩暗自点头，去京城倒是个好时机，却不知年哥儿父亲这病情，究竟有多重，他在还好，若是不在，他的亲事儿由嫡母做主，怕是要费一番周折的。
便把自己要帮他的主意说了，贺永年点头，“这样也好。”
何氏倒也不全是担心年哥儿去京师，而是，贺府那个乱摊子。这些年，贺永年明着是将方山的几个铺子收了回来还给府里，却听说他把几个铺子都抽了底儿，留下个空壳子，那一府的人对他意见大着呢。
周濂笑他藏拙，何文轩也说，赵昱森是貌似敦厚！说得几人都笑将起来。
大山摇头，“没人。”
佟维安则是挂心贺永年手头的铺子，好容易弄到手的，不能让人趁机夺了去。能留大山和柱子两人最好，若是不能留下，只要年哥儿有句话，他这边儿倒也可以派人帮着代管些时日。
两个丫头被劝走后，便有人来报，佟维安来了。
阿贵答道，“八成定了，听说是贺府二少爷陪同前去，这会儿府里头已开始做上京的准备了。”
阿贵应声，叫了小厮准备走，春柳远远叫住他，又问了一回，才放他赶快再去探探。
佟维安看他虽然神色如常，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厮脸色却不自然，进了书房便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又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太阳西斜时，阿贵再次来报，说贺萧这次病得确实不轻，几个医馆的大夫出来时，都摇头叹气束手无策，贺府里商议着去京中找上次那位给看好病的老大夫呢。
李薇回神一笑，“四姐想哪里去了。”
等他到贺府时，贺府诸人正忙着收拾准备上京，贺永年已从贺萧处回到自己的院子，在书房中静坐。
几人便又坐下，将话扯到旁处去。
何文轩出了偏厅，到正厅中去安慰何氏，“年哥儿跟着去京中，尚我有在呢，大姐不用担心。再者他已这般大了，千里远的路也算不得什么。”
韵月银月见他没往象往日那般谁的脸面都不顾，一味赶人，忙齐齐福身，“是，请二少爷吩咐！”
何氏听了这话，心中一松，又笑大山鬼。
何文轩眉头一挑，“商议定了吗？”
柳氏热心自然是为了佟蕊儿打算，早先她年龄小，年哥儿情势不明，虽有在方山捞的那些银子，但比起她中意的几家公子哥来，也不见得有多出色。直到去年他中了举后，柳氏心中的倾向便多了一些。
佟维安一愣，柳氏这些年对年哥儿的事已不如初始那般热心，今儿倒是出人意料。
赵昱森还要再说，却见何文轩眼睑微垂，象是在想什么事儿，便与周濂吴旭几人使了个眼色，率先站起身子，“小舅舅一路劳顿，还是先歇息罢。”
“这贺老爷一病，年哥儿来年的春闱……”赵昱森眉头轻皱着，扫过厅中四人，转向何文轩道。
佟维安知道他如今和初来时不同，手头也揽了些钱财，又有李家那几个人帮衬着，特别是那个周濂，点子最多，若是再想拿回去，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不过，即然已抓在手中，怎么能再让人拿回去？
他深深的皱了下眉头，收回目光，盯着她们，淡淡道，“粮铺的徐掌柜和木匠铺子的刘掌柜在贺府做工近二十年，劳苦功高，父亲一直说要奖赏他们，今儿我就代他赏了这二人。韵月就跟了徐掌柜，银月跟了刘掌柜，如何？”
大山怎会不知大夫人将他和柱子一同支走，是打的什么主意，可这事年哥儿也没挡，他们还能说什么？
李薇摇头，又笑，“小舅舅这才刚来呢。总不能一见面便和爹娘提吧？！又有贺府老爷的病，哪里顾得上？！”
“嗯，若是极重，怕是要往后推了。”何文轩点头表示认同。赵昱森毕竟是科甲正途出身，这些事略一关联便透彻了。
贺永年道，“即使是被他拿去，也不过是暂时的。舅舅不必过于挂心。”
小福子苦着脸，看看小禄，小禄立时将头扭向一旁。
李薇笑笑不说话。
贺萧这一病，倒把李家欢乐的气氛冲淡了些，看天色，也近半下午，春柳已将客房收拾出来，被褥床帐用的都是给春杏做的全新的，何氏便让他们回房休息。
佟维安重重一拍桌子，“谁挂心他，我挂心的是你。你那两个铺子，你怎么打算？”
猛然抓起一本书高高举起，想要摔下解解心中的郁闷。最终，却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将书缓缓放下，坐到桌前。
小福小禄两人对视，“在，在呢。”
因何文轩的到来，李家院中一片欢声笑语和忙碌景象，春柳指挥着自己带来的几个婆子丫头正在给孟颜玉一行收拾房间，而偏厅之中，何文轩与几个外甥女婿正在叙话。
院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冬生焦急的声音愈来愈近，“二少爷，二少爷，老爷病又犯了，大夫人请您回去呢。”
大山呵呵笑笑，“说是严重就严重呗！大夫人可是急得很呢，她这一急，县里的几个大夫自然没人敢开方子，只好去京城了……”
消息传到佟府，佟维安一愣，柳氏也是一愣，片刻后，她便催佟维安，“你赶快过府去瞧瞧，看看年哥儿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厅上几人都跟着点头。
李薇心头也纷纷扰扰一团乱，不过她却不担心铺子的事儿，这几些在贺府他除了在方山使了些手段，捞了些银子外，便安心的经营着粮铺，后来贺萧又主动给了他一个木匠铺子。这两年倒也没见他怎么打点，都是大山和柱子在管着。明面儿可以说是极安份了。
何文轩摆手说不碍，舅甥几人好容易见上一面，一块说说话儿也好。
“什么事儿？”年哥儿在书房中听到声音，隔窗看是这二人，从书房中出来，淡淡问道。
厅里叙话声立时停止，贺永年缓步从厅里走出来，眉头皱起，“昨儿见时，还好好的呢。”
何氏几人都从厅里出来，看冬生说的急切，兴许这次病得还极为严重，都催他赶快回去，贺永年向何文轩和孟颜玉告了罪，随着冬生急匆匆去了。
春杏的房间让给孟颜玉一行，春杏便搬到李薇的房间暂住，两人躺在床上说悄悄话儿，春杏恨恨的说道，“这肯定又是贺府那个老妖婆打的如意算盘，把哥哥支开，自己好接手那两个铺子！”
周濂立时起身，向赵昱森笑道，“我这里提前给大姐夫贺喜了！”
春杏愤愤不平了一会儿，撇开铺子不提，说回贺府内院儿，“……以我看，你们成亲后，早早买个宅子搬出来住，省得跟她们在一起闹心……”
半个时辰后，阿贵带信儿回来，“少爷，老舅爷，贺府老爷确实病了，这回似是比先前几回都狠些，我瞧见回春堂等好几个医馆的大夫都被请了过去。”
贺永年抬头望着西边天空的一丝余辉，突然想起李家村那干净纯朴的傍晚来，炊烟袅袅，竹林潇潇，干净而美好……
孟颜玉身子娇弱，倒也真有些累了，当下也不多推让，带着婆子丫头去了，何文轩却说不累，仍与赵昱森周濂几人在厅中叙话。
心头翻转了几日，左右思量不定这事要不要与佟维安商议。现在他那边儿出了事，正是个示好的契机，便紧催佟维安。
春杏咕哝，“你倒不急！”
春杏更急，“你们两个好歹留一个人，都跟去算怎么回事儿？”
“二少爷，二少爷！”
贺永年又深深呼吸几下，脸上恢复平日淡然模样，迎到书房门口儿，“舅舅！”
贺永年回到书房，眉头紧锁起来，握着椅背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关节发白。
“好，即是我院中的人，我倒真还有两件事儿要你们办。”
铺子是收到手里了，亏得银子用了这三年的功夫才算是强强赚回来。
“二少爷可在？”两个年约十六七岁的丫头从大夫人院处行来，及至走到院门口，脸上堆笑问立在院门处的小福和小禄。
贺永年摇头轻笑，“无事，舅舅怎么来了？！”
到了李家用晚饭时，大山过府来，带来确切消息，“大夫人已定了要去京城给老爷瞧病，年哥儿随行，我和柱子也跟着去。大夫人本来是要去的，后来又说家里无人主事儿，便由乔姨娘孙姨娘两个陪同去。明儿收拾东西，后天就赶路。”
其中一个丫头笑道，“大夫人说二少爷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劳累，派我二人在身边侍候，小福子，麻烦你去传个话儿吧。”
冬生一脸急色，“是，是从今儿早上觉得不利索，这会已有加重的迹象了，症状还和前回一样，大夫人让您快回去……”
至于她担心什么，却又说不清楚。
“二少爷，大夫人说您此去陪老爷看病，大小事务都要您费神劳力，您身边只有大山和柱子两个，怕他们两个大男人，粗手粗脚侍候不周，让我们二人随您前去。”
何文轩笑了笑，撇开贺永年父亲生病这事儿不提，转问赵昱森这些年在宜阳有何收获，并笑，“三年考察你得了个优，若能再得个优，或许可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