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太傅生命垂危
似是觉察到了沈乐宁复杂的情绪,许堰无所谓笑了笑,柔声道:
“举手之劳,阿宁不必心有负担。”
沈乐宁眸光闪了闪,轻声道:“许大人多虑了,告辞。”
望着两人一虎的背影,许堰眸色愈发的黑沉,收敛眸底外泄的情绪,视线轻飘飘扫过半死不活的谢琛,淡淡道:
“把他扔到东宫去,叫太子自行处理。”
“是。”
——东宫书房。
“殿下,殿下,不好了!”
太子揉着抽疼的额角,冷声道:“嚷嚷什么,本宫好的很!”
太监呼吸一滞,讨好笑了笑,很快又哭丧着脸说:“殿下,方才有一位自称是许府死士的人说,他家主上叫他把谢丞相带来东宫,让您自行处理。”
闻言,太子猛地站起身,似是觉察自己这副样子太过激动,不由克制咳了一声,才沉声问道:
“舅舅眼下在何处?”
太监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小心翼翼指了指外头,“回殿下,谢丞相,在外头躺着呢,身上还有血”
太子眸色一滞,随即眼底爆发了惊喜的神色,“走,瞧瞧去!”
太监在后头不解的揉了揉头,谢丞相浑身是血躺在外头不知生死,太子怎得非但不担心,还很兴奋的样子?
太子眸色晦暗盯着躺在冰冷玉砖上的谢丞相,唇角缓缓扯出一抹邪肆的弧度。
“去,告知王叔,登基之日便选在明日罢。”
太监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哈腰称是。
退出去时,甚至连一个余光都不敢瞥向生死不明的谢琛。
翌日,登基大典结束后。
太子,哦不,应该是夏高宗命人请沈乐宁到御书房一聚。
不过一刻钟,太傅中毒生命垂危就传遍皇宫。
柳成竹面色冷沉拎着药箱疾步往御书房去,甚至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许堰抵达御书房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他完全不顾规矩强闯进去,门外的侍卫太监全被死士撂倒,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着。
甫一踏入屏风后,一眼就锁定软榻上面色苍白,唇边甚至还有一丝不明显血痕的沈乐宁。
再次看到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的她,许堰心脏猛地一抽,难以言喻的酸涩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素日里沉缓磁性的嗓音此时格外的沙哑,许堰问道:“柳成竹,她如何了?”
柳成竹收回把脉的手,眉头紧紧皱起,眼底遍布寒冰,锐利的视线直直射向一旁没事人一样喝着茶的夏高宗。
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般,“夏洛,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保全你的脑袋!”
夏高宗早就知晓这几人每一个是省油的灯,眼底掠过一道暗色,搁下茶盏后,无奈叹息道:“朕不过邀太傅御书房一聚,商讨登基之后的事宜。
从始至终太傅也不过只饮了茶水,方才柳院正不是也检查过了吗?”
许堰一把上前掐着夏高宗的脖子直接将他拎离地面,他的眼眸从头到尾就没从沈乐宁身上离开过,冷冷道:
“想必陛下也不想才登基就没了性命吧。”
夏高宗双手死命扒着许堰的手,因为胸腔的空气愈发的稀薄而涨红了脸,他挣扎着摇了摇头,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
柳成竹欣赏着夏高宗面目狰狞的模样好一会,才意兴阑珊道:“放下他吧,想必阿宁想自己处理他。”
似是觉得柳成竹这话有理,许堰当即松开手,任由夏高宗狼狈砸向地面。
“阿宁中的毒可有解药?”
柳成竹点点头,又摇摇头,脸色有些难看,说:“我这还差了一味药材。”
“你说来听听,我派人去找。”
许堰走近沈乐宁,伸手欲触碰沈乐宁的脸颊,却在一毫之地停下动作,欲盖弥彰般收回手,落寞的垂下眼。
柳成竹看了眼他,薄唇淡淡吐出四个字:“天山雪莲。”
许堰顿时一怔,脸色很是难看,“这不是传说中的圣物?”
“之前确实是,但前些日子我家老头不知从哪得知了天山雪莲的消息,我本打算一探究竟,却不想”
柳成竹缱绻的目光轻柔落在沈乐宁的脸上,无奈道。
“我去!”许堰毫不犹豫开口道。
柳成竹惊诧看他,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你去?我记得阿宁与你毫无干系吧,你为何如此紧张她?”
许堰抿了抿唇,“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把舆图给我,我自会将天山雪莲带回来。”
柳成竹深深看了眼他,而后从怀中宝贝似的拿出一张舆图递给他。
许堰接过舆图展开看了看,“云顶山?”
“是,云顶山异常凶险,你,多保重!以阿宁眼下的情况,至多等你一月。”
一月?
哪怕是快马加鞭前往云顶山也需半月的时间,更何况还要爬上山顶!
许堰终究还是没忍住摸了摸沈乐宁的侧脸,将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喃喃道:“阿宁,等我!”
待许堰走没影后,沈乐宁才幽幽睁开眼,任由柳成竹将自己搀扶起身。
“寒水。”
“主子。”寒水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单膝跪在沈乐宁身前。
“许堰一出城门,便锁闭所有的城门,任何人都不许进出,直到师父大军抵达城郊才可开启城门!”
沈乐宁慢悠悠站起身,抚平袖摆的褶皱,有条不紊吩咐着。
“是!”
寒水领命离开后,沈乐宁复而看向一旁努力减小自己存在感的夏高宗。
夏高宗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瞪着沈乐宁,口中嚷嚷道:“不可能的,朕明明亲眼看你喝下了那茶,你怎么可能会没事?!”
沈乐宁扬眉并未开口,倒是一旁的柳成竹笑眯眯道:“你还真是个蠢货啊,谢青窈的精明你是一点都没继承到啊。
你从始至终不过是阿宁的一个棋子,你又为何会觉得她会对你放松警惕,难不成你以为所有人都是谢淮月那个傻白甜吗?”
听了他嘲讽的话语,夏高宗一噎。
“从今日起,为期一个月,你就好好享受仅剩的皇帝生活吧。”
沈乐宁丢下一句,便径直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