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俩真的有一腿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人间。
时光匆匆。
孟云霄进内门已经快一年了。
他的修为跟坐火箭一样，速度极快。
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从炼气期蹿到了如今的筑基后阶，和郝艾钱的修为差不多了。
林淼在孟云霄突破筑基后期的后几日，也突破了金丹。
毫不意外地又是一天一夜响彻明月宗的雷鸣。
被宗主送回来的时候，林淼一个一米九八的汉子，拿着那剑窟通行符牌，是又哭又笑。
“探子，死财迷，小师弟，你们挨个掐掐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淼吸溜着鼻涕去扯司马探的衣袖，被嫌弃地拍开了。
看在他刚刚突破的份上，司马探没拿水球砸他，只是臭着脸走开了。
孟云霄默默退后一步，借口自己要去照顾种植园里的灵田，飞快地跑了。
郝艾钱对上林淼泪眼朦胧的眼眸，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狠狠掐了他一把，只把人掐得嗷嗷叫。
然后在林淼反应过来之前，脚底一抹油就溜走了。
“郝艾钱，你给老子掐肿了！！！”
今天的四人小院也非常和谐。
赵铭还没有回来。
每次孟云霄去种植园照顾灵田时，看见不远处静静放着的躺椅，心中都隐隐泛起酸意。
毕竟是叫了几个月师父的老头。
孟云霄的担心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浓烈。
他也去找过宗主，却每次都被几句“顺应天意”送了出来。
这也使得他对明月宗这种对人命置若罔闻的态度愈发恼怒。
不过还好，长老殿属于赵铭的长生灯还亮着。
比起其他失踪许久，长生灯已经忽闪忽灭的长老已经好了许多，这倒使得孟云霄微微松了口气。
孟云霄还去找最开始遇见的陈长老询问过，一年前宴席给自己下药的凶手是否找到了。
得到的回答也是否定的。
若不是那药性太猛，没有解药，只能靠灵气强行剥除，而孟云霄也没有理由这么做，陈长老都要怀疑是不是他自导自演的了。
陈长老还向宗主请示过，宗主却依旧是那笑眯眯的模样，让他不用太过在意此事。
还好，这件事似乎随着时间逐渐被众弟子遗忘了。
就在孟云霄抱着这种想法的时候，去给大师兄这个月第二十三次送蔬菜的时候。
他却明显感觉路上看着自己窃窃私语的弟子越来越多了。
孟云霄越走越感觉不对，干脆在路过一个眼熟弟子的时候，把人抓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们看着我说什么呢？”
孟云霄一米八几的身高，压迫得这个叫孙笋，还有些瘦弱的弟子冷汗直冒。
“我，我们在讨论，你是不是要去找大师兄”
孙笋结结巴巴地问道。
孟云霄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他讨好大师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孙笋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这下来劲了，主动去揽比自己高十几厘米的孟云霄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所以，传闻是是是真的？”孙笋激动得声音又结巴了，“你和大师兄真的，每天都？”
孟云霄以为他是说送蔬菜的事，一脸莫名其妙：“对啊，怎么了？”
“所以，你每天都要送，送，送”孙笋更激动了，一激动又结巴了。
他本来想说，你是不是每天都要送自己给大师兄。
孟云霄显然理解的是另一种意思。
“那肯定啊，那可是大师兄，肯定每天都要送，谁让我之前还得罪了人家，多送点怎么了？”孟云霄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大方方说出来了。
只要他把讨好这事说得够光明正大，就没人敢说他不是！
“怎么了？你也想要吗？”孟云霄笑着望向孙笋，见他猛猛地摇头，才拍拍他的肩，“哈哈哈，开玩笑的，你想要我还真不能给。我只给大师兄送。”
孙笋点头如捣蒜：“我懂的，我懂的。”
孟云霄觉得这同门挺有意思的，还想再聊几句，但一看天色不早了，就挥挥手跟他道别了。
“不聊了，我先走了，不然等会大师兄该等急了。”
孙笋挥手跟他道别，待他走远，才难掩激动地跑到不远处的同门面前，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你听到没有！他们俩真的有一腿！”
孟云霄哼着歌，一点也没听到自己刚刚离开的地方爆发出的尖叫声。
他今天带了大师兄最爱吃的土豆。
上次他拿了一袋过去，结果不出三天就看见大师兄又吃上辟谷丹了。
大师兄绝对很爱吃。
他还顺便摘了几个番茄，找小蔓要了几个白蛋，准备去给大师兄煮锅西红柿蛋花汤。
上个月他晨练的时候，给大师兄演练了自学的明月剑法第三式，差点把人气晕过去。
气得大师兄晚上也开始给他开小灶。
所以每次孟云霄过去的时候，都要给大师兄带点蔬菜吃。
后面不知道为何，还做上饭了。
每次小灶开完，另一边的灶又煮上了。
林淼和郝艾钱在院子里都快羡慕疯了。
谁让孟云霄做饭好吃呢。
司马探做饭师承孟云霄，却只承了不到十分之一，每回俩人吃完后的表情都让司马探气到想砸锅。
但他们可不敢从大师兄口中抢食。
毕竟据孟云霄所说，大师兄每次都把他做的饭吃得干干净净的。
孟云霄自己都感觉，原本清瘦的大师兄，被他喂饭喂得丰腴些了，脸上都有肉了。
原本他双颊肉少，显得整个人都凌厉而不食人间烟火，如今双颊饱满了些，整个人也显得温和了许多。
边想着，孟云霄边走到了顾远谪的院门前，美滋滋地敲了敲。
不过一个呼吸间，院门就自动打开了。
顾远谪坐在院落中央，正擦拭着一把灵剑。
落日的余晖像是一层细腻的金粉，均匀地洒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层金黄色的滤镜，整个画面自然又美好。
孟云霄一进院子，看见他就呆了。
目光顺着顾远谪难得没有束起的黑色丝绸般的长发，滑到挺立的鼻梁，微微抿起的薄唇
真好看。
孟云霄竟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又迅速回过神来，狠狠掐了掐自己大腿肉。
结果用力过了头，差点“嗷”一声地叫出来。
“来了？”
顾远谪抬眸，本来没什么温度的目光因为黄昏的余晖，竟显得温和起来。
孟云霄回过神来，点点头，走过去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顾远谪看见，眸底微震：“又是土芋？”
“对啊。”孟云霄高高兴兴地，把里面自己精心挑选的一二三四个土豆拿了出来，个个又饱满个头又大，“上次我看大师兄你几天就吃完了一袋，就猜你应该是喜欢。”
顾远谪本来想直说，对上孟云霄的桃花眼，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算了。
他对土豆的喜爱实在是一般般。上次能那么快吃完一袋，完全是因为有长老来拜访，把剩下的一大袋全顺走了。
他对一切蔬菜的观感真的都很平淡。
不过，他觉得孟云霄做的饭还挺好吃的。
真挺好吃的。
对他这种不重口腹之欲的人来说，能让他挂念的食物没有几个。
孟云霄做的能在榜单上排前几了。
顾远谪回过神来，就见孟云霄已经拿出木剑来，摆好架势了。
见状，顾远谪默默收起灵剑，也摸出把木剑来。
灵剑是宗门发给每届大师兄的。虽然比不得本命剑，却也是在有本命剑前最好的替代品了。
宗门内有规定，不允许用剑私斗。
但木剑就不一样了。
木剑是三岁初学剑的稚童使得，因为他们没什么技巧，又不会使力气，用光滑脆弱的木剑才不会伤到自己。
而修士想要使木剑，不仅需要充足的技巧让木剑不被对方斩断，更要对力气有精巧的把握，不然还没上场，木剑就被自己弄折了。
孟云霄做了一个标准的明月剑法起手式，看得顾远谪颇为欣慰。
有种精心栽培的幼苗长大的感觉。
“先打一次我看看，打到我昨日教你的部分。”
顾远谪手拿木剑，负手立在一旁，看着孟云霄的动作。
“腿抬高，腰不要塌。”顾远谪的声音莫名让孟云霄心境平和起来，本就熟记于心的动作更加行云流水。
一直打到第三式最后一个动作，孟云霄才微微喘着气停下，朝顾远谪行了个礼，而后有些紧张地抬头看向他。
他昨晚修炼完，就一直缠着司马探，让他教自己。
直把人缠烦了，水球都凝出来了，才被看不下去的郝艾钱接手了。
倒不是司马探有事要忙，而是他第一次教完孟云霄就发过誓，再也不会教他任何剑法方面的东西。
郝艾钱教了一会儿后，瞬间明白司马探的心情了。
但没办法，事都揽下来了啊！
他只好硬着头皮教，一直教到了半夜，才终于撑不住，回房睡了。
至于孟云霄在院中练到了何时，他也不知晓。
顾远谪看完孟云霄打完的剑法前三式，眼中的情绪由最开始的平静，逐渐变为惊讶，到最后是数不尽的欣慰。
这师弟，真是处处给他惊喜啊。
“不错。”
他忍不住为孟云霄鼓掌。
是真的不错。
孟云霄听见顾远谪的夸赞，上挑的桃花眼都在发光，在逐渐黑下来的天色中也格外明亮。
努力没有白费就好。
也算对得起大师兄这段时间为自己做的努力了。
“可以开始下一阶段了。”
顾远谪的话让孟云霄还没回过神来，就忽然被对方近身，封了自己的穴道。
“大师兄，这”
孟云霄大惊失色，只觉得自己体内原本充沛的灵气一下子被堵住了，本来轻如鸿毛的身体，瞬间变得有千钧重。
“我们不用灵气，打一场。”
顾远谪将修为压制到筑基期巅峰，语气淡淡地挥剑起势。
他手中哪怕拿的是木剑，也仿佛在散发着莹莹光泽。
太阳彻底落下去了。
只剩下院子里几盏微弱的油灯提供点点亮光。
孟云霄不再犹豫，抬手起势。
“请师兄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