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应该啊

    王小富是怎么出事的，或者说是怎么被省纪委盯上的。因为粮食安全问题已经引起了高层的注意，在全面清理排查涉粮企业基本情况的时候，发现这个粮库已经在私人的名下了。

    于是上级要求对这一情况进行检查一下，是填写错了，还是什么具体情况。

    经过省级的检查，发现确实是在王小富的名下。

    中纪委也就委托安东省纪委对此进行核实。

    安东省纪委经过初步核实，觉得里面的问题还不是那么简单的：一是涉嫌侵吞国有资；二是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国有资产；三是利用职务之便谋利，数额巨大。

    虽然数额巨大，但可能问题比较单一，于是就交给秦北市纪委查清事实就行了。

    在三天之后的谈话开始之后，王小富也没有过多的抵抗，他就好像是实话实说，最后说的还是国家的问题、上级的问题。譬如，对于基层粮食企业不管不问，粮食企业职工已基本下岗了，生活无保障，工资发放不出来，自己作为粮库的负责人，只能利用粮库出租赚了些钱，最后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向上级领导申请是否可以把粮库卖了，以便能给下岗职工交养老统筹金。现在如果国家想要这个粮库，那自己就不要了，还给国家也可以，只要国家适当地给自己一点补偿就可以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最后，王小富还痛苦流涕，恨自己文化水平不高，也没有人给自己说这个不行。因为在当时自己向上级打申请报告的时候，也没有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啊，领导们还对自己想出的这个办法赞不绝口呢？

    第一波谈话的老赵和老田。

    这一番下来，两人也没有觉得王小富有多大的问题，只是一个小学文化程度的看门人，别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坚守岗位。虽然将粮库卖给了自己，但也是上级同意的结果，现在可以还回去。

    那问题出在那儿呢？

    第二波谈话人是老钱和孟晓辉。

    两人将上一波的谈话记录分析了一天，觉得是否可以从王小富的生活上查一下，问一下。

    但王小富从进粮库以来，基本都是生活粮库，除了偶然回一下老家，看一下老婆娃，老家的房在粮库卖为自己的以后是改善了不了，村里人也说这家伙收粮赚了钱，在村时的口碑也是刚刚的。

    从王小富的外围关系来看，比较单一，除了和一些收粮的企业和私人收购户有一些交往，也没有什么。

    第三波赵一雄和老张谈的。结果也一样。

    中途也开了几次案情分析会，但没有找到突破口，好像除了王小富说的这些情况，还真找不出什么可以问题。

    难道这样结案？

    虽然王小富说的这些问题是可以经他一个比较严重的处分，但王小富在谈话中多次也提到，如果组织觉得自己有问题，那就按法律办吧。自己又没有啥文化，给国家和组织带来了这么好的麻烦，不行的话，自己就辞职了。也不领导国家那些工资了，靠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做个粮食生意也行。

    人家把话说成这样了，一群人也好像没什么好的办法了。

    成飞组织大家开了两次分析会，觉得没有进展。就让外查组对王、小富的银行账号、对外账号进行了调取，很是正常，一年的收入也有七、八千万元。但如果以这个定性的话，对于符合程序的变卖资产、利用职务之便获利等是无法成立的。因为这是人家的劳动所获，还不够定性为贪污。

    因为关键是上级领导死了，还有当时的会议记录，其他几个当事领导在回忆这事时，基本都说，这是因为那个粮库当时要成百号人，每年退休的人都要办养老统筹，上级单位没钱向粮库拨款，最后经领导会议研究，将粮库卖给王小富。

    当时的价格是不确定的，因为每年的养老统筹在不停地上涨。领导们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形成了一个灵活的买卖协议：要求王小富将成百号人的养老必须全部办理完结后，粮库才算是王小富的，这也算一个赖皮性的合同协议了。

    王小富当时在领导办公会上还愁眉苦脸地请求领导们不要这样，因为自己一年才能挣多少钱，到最后自己只剩下在野地里的这一片地方有啥用。

    领导们当时还笑王小富，说是你到时候一家人住在这个别墅里多美啊！

    案子到了这个时候，只有看领导的了，因为其他人没办法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成个月了。

    在这期间，李希阳也曾打过几个电话，和苏阳说了一下房子装修的问题。一切进展顺利，如果再有一个月的话，基本就可以完工了。

    苏阳就问，钱还够不？

    李希阳挖苦苏阳：“你这个大老板，把这么大的工程交给我一个小女子，就不怕我给你弄差了？”

    苏阳说：“我充分信任你。等这边完了，我好好感谢一下你和王工！”

    “你准备怎么谢我呀？”

    “我会缷你的胳膊的。哈哈哈！”苏阳开玩笑地说。

    “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忘恩负义！”李希阳也没有想到苏阳会和自己开起了玩笑，“不说了，注意安全，我挂了！”

    李希阳听到苏阳和自己开玩笑，也觉得心中美滋滋的。

    恋人之间，一句话也是美好无限的。

    苏阳这一阵子主要是跟着成飞学习。学习整个办案流程，除了看他们的谈话记录，就是和大家交流。

    其实与贪污腐败分子交流也是一种心理上的煎熬，他们不交待问题，纪检人员也休息不了。他们熬的时间越长，对于纪检工作者来说，也是一种心理的考验。也可能到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

    因为现在办理贪污腐败案已经不是以前了。放在以前还可以采取一些不很正规的手段，如长时间的询问，用比较大的电灯对着你，两班人轮流地询问，不给你水喝，让你站在墙边不让睡觉，等等。

    苏阳和大家也比较熟悉了，但成飞依然没有安排苏阳上战场，至于为什么，苏阳也不能问。

    如果苏阳问的话，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虽然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

    时间也就在这样沉闷之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这期间，省上也来过几个人，看过各种资料后，觉得可以结案了。把粮库收回，没收王小富的非法所得。市纪委的几位领导刚开始还来得比较勤，但后来看到没有过多的进展，也就过上一、两周才来一次。再后来，省上领导来了之后，听说基本也就是现在的情况了，也就不来了。

    但成飞还是有点不死心，觉得这个案子怎么会如此呢？本来看着是一个能立功的案子，可让自己办得如此，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