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晴天公寓（十九）
威廉喜出望外，扶住又一次滑下来的眼镜，激动地差点又飙出眼泪：“我的手马上就能完全恢复，马上写！”
“这真的是人鱼的记忆碎片？”闻默好奇,“哪里来的？”
“外边。”察觉到来自姐姐的艳羡，飞飞得意地露出两排小白牙，“就是我们才来的那天啊，那个卖气球的丑东西暗算我，我把它捆起来打，它为了求饶，给了我这个东西。”
一个小贩就能送来一枚任务物品？难道飞飞同学是个小欧皇？逛个地摊也能收获天材地宝的那种？
想到自己数字为“0”的幸运值，闻默比吃了柠檬还酸。
但是，强者从来都不会屈服于命运，非酋也会拥有欧皇的风度！
她如是为自己打气完毕，气势十足地对眼镜青年道：“接下来的几天，你就待在这个房间里专心写书立传，等你写出让我满意的东西后，你欠我的人情就算还了，飞飞也会把这个任务物品送给你。”
威廉有点受宠若惊，也患得患失，“这个……还有需要我做的其它事吗？你们救了我这么多次，我本来就是要报答的。”
的确如此。闻默沉吟，“飞飞，任务物品是你给的，你来决定。”
飞飞想也不想地道：“你把姐姐要的东西写完后，陪我捉一次迷藏。”
这孩子是在巩固人设吗？不理解，但尊重。闻默拿了自己的背包，移居四零三。
外边，最新的一次捕猎已经结束。
因为飞飞的介入，烧死鬼带着吊死鬼和水鬼暂时偃旗息鼓。
楼道内恢复如初，没有尸体，没有血迹，也看不到那些打斗造成的所有痕迹。
强大的系统，可以让一切都变得合乎常理。
“女神姐……”叶子的从四零七探出头来，“我可以耽搁你一点时间吗？半小时……不，十五分钟就可以。”
“……”一直以来，她着力打造出的，难道不是温柔可亲的外在气质吗？哪里就需要这么小心求证来着？
她点头，打开了四零三的门，“进来吧。”
叶子走得垂头丧气。尤其，在走廊的灯又传过一阵滋滋电流声后，小脸更是吓得煞白，紧跟着闻默的脚步进到了房间里。
“女神姐，怎么样才能做到不害怕呢？对那些平日里看不到，看到了之后打不着的，怎么样才能像你这样不害怕呢？”
少女说得快，却字字打着颤，看来真的是被吓到了。
“我进入这个试炼旅行之后，第一场是吸血鬼主题，那些东西不好对付，但看得着摸得到，有刀就能伤，打不过也能躲。第二场是穿越主题，在军营里杀敌历练活过了三个月，碰到过很多违反自然规律的高手；第三场是异世界主题，被异形生物追赶逃杀，有参天的巨人，有食人魔，甚至有地狱恶魔，但它们都是有实体的生物。我虽然也会害怕，可不会手脚僵直，全身发冷，交手的时候该出刀出刀，该出拳出拳。”
说到这儿，少女向前打出一拳，伴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气劲儿，显然力道不俗。
“我们家是武学世家，在老家镇上的那家武馆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我从小就跟着爷爷习武，在全国武术大赛中拿过拳术、刀法比赛的双冠军。被试炼选中后，练得更加刻苦，还缠着爷爷开小灶。经历了那三场之后，以为自己已经基本适应了神魔试炼的残酷。直到第四场的乡村主题，一个死去多年仍然在村里徘徊不去的乡村新娘……听到的时候看不到，看到的时候碰不到，每次听到它的哭声，我连脚都迈不开。如果那一场不是和爷爷绑定一起进了副本，我连半场都撑不过去。那场之后，我一连看了三天三夜的恐怖片……”
恐惧吗？闻默稍稍回忆了一下，一时竟想不起自己和这种情绪暌违多久了。
三岁那一年，还是五岁那一次之后？其实也害怕过，动摇过，退却过的，但责任在肩，无法逃避。度过第一次的心理大关之后，便开始一次次生死之间的反复横跳，感官逐渐麻木。每天都在阎王爷的坟头蹦迪，如果还有恐惧这种情绪存在，反倒是弥足珍贵了。
“你听过一种说法吗？恐惧是人类对于危机的一种预警机制。”闻默回想着自己那位有心理医生执照的助理小姐姐的话，“一个人会因为害怕却步不前，也会因此躲过一些死亡危机。对什么都失去了畏惧之心，绝对不是好事。”
后面这句话，是闻默的切身体会。如果不是太过托大，又怎么会被送来这里？
“但是，我们是在试炼旅行中，在这里，恐惧会成为那些……的养分，我们越害怕，它们越强大。刚才，哪怕我灵活上一点点，爷爷也不会为了保护我受伤。”
这小姑娘是把她当成知心姐姐了吗？但凡一个居心叵测的，知道他们中的主心骨受伤，就可能趁虚而入。
虽然，她今天的确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
叶子眼巴巴地望着她：“女神姐，怎么样才能做到不害怕？我用了很多办法，看恐怖片，听鬼故事，做想象训练，一点用都没有，怕的时候还是会怕，根据控制不住的怕。”
闻默：“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不害怕，但我知道我为什么不害怕。”
叶子冒出星星眼。
“因为，我打得过它们啊。”闻默笑，“就像，你会害怕一只蚂蚁吗？或者一只蟑螂，虽然会恶心，但抬一抬脚就能蹍死的东西，哪里会真正的害怕？”
叶子：“它们没有实体，我打不到它们，它们却伤得到我。爷爷早年的时候跟着一位高人学过一些符咒，但用那些东西非常耗神，用一次需要养半天。而且怨气越重，消耗越多。我也学来着，可一知半解，用了还不如不用。”
闻默：“无论是怨气，煞气，阴气，其实都属于能量的一种，能够杀死能量的，只有更高的能量。对我来说，它们无论有多缥缈，多虚化，在攻击的那一刹那，一定需要实体化才会打到与它们处于不同能量层的我们。我只要抓住那一个刹那，就可以了。如果无法确保自己在那个刹那不会受伤丧命，那就动用能量提前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