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相
百里飞鸿和梵离一样，也是万年难遇的惊世之才，没有他，那些法力低微的地仙根本不成气候，若能先剪除他，其余皆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神仙是没有命运之说的，只有凡人才由司命星君书写命运，当梵离带着司命一同前来找她的时候，她脸色煞白。
“我和这株妖草同气连枝？”凌波狐疑地看着梵离。
梵离正襟危坐，气势凛然，他的眼神虽然不悲不喜，但是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点点头，说：“不错，这妖草本是你在凡间饲养，经年累月受你灌溉，却行差踏错幻化成妖，我现在施加法力，将它化作了能够提升灵力的仙树。”
“地仙得到这株仙树岂不是法力大增？”司命星君提出疑问。
“自然，只是……”梵离冷哼一声道，“这株仙树只有你凌波仙子浇灌才能成活，若浇灌的是你的正念，这株仙树反而会衰败，但是浇灌你的怨念，则会茁壮成长，然而长期浇灌怨念，这棵树有朝一日定会成魔，而那些地仙日日汲取魔气，短期看来修为能一日千里，实则一到实战就容易形神俱灭。”
“百里飞鸿会找到下凡历劫的凌波仙子，并且长期滞留在仙子身边收集怨气，然后借由我的书写，让已经化身凡人的仙子引诱百里飞鸿触犯天条……真可谓妙极！”司命星君虽然嘴上那么说，心下想的却是：真是无毒不丈夫。
这还是曾同他们并肩作战的创世之神梵离吗？
凌波仙子摇摇头：“这番作为实在算不上光明磊落。”
梵离也不恼，只说：“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些妖物作乱，届时天道崩坏，我们作为天神，若不能提前将悲剧在源头掐灭，有什么脸面做三界之主？”
凌波仙子也听闻那些所谓的地仙为害人间，四处作乱，她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回首已是百年身。
凌波仙子归位之后，总算知道百里飞鸿消失的那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那些传闻中无恶不作的地仙不过是为着自己一点生存空间奋起反击罢了，但是却中了圈套，全军覆没，那株经由自己养大的伽耶神树成了众地仙的催命符。
什么无恶不作，人间甚至没有他们的一间庙宇，一处香火，他们时时被错认为妖物人人喊打。
百里飞鸿更是从此魂飞魄散，他那么珍视的女子，成了索他命的恶鬼。
凌波记得她还是贺兰敏珠的时候，无论如何料不到他的处境如此艰难，曾几何时对他总是心存怨愤，后来还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他付出一切才换来的逆天改命。
凌波仙子觉得自己形神俱灭也偿还不了。
所谓的两情相悦也丝毫不值得庆幸，不过是美丽的毒药罢了。
司命能够摆布的是作为凡人的她，他书写不了同为神仙的百里飞鸿的命运。
但是百里飞鸿明知道会遭遇什么，还是深陷其中。
凌波仙子五内俱焚。
司命果然很快就被贬下凡，她应约去送他一程。
司命身着素服，表人生在世，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他知道自己护不住凌波，只能再次规劝：“千万不要和主上对着干，你们之间究竟有人间那些年的情谊……”
凌波一反常态地接受了：“你说的没错，现如今叛仙已除，主上深谋远虑，实属三界之幸。”司命与她相识五千载，自然知道她并非发自肺腑。
凌波看着司命腾空跃起，跳下堕仙桥，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虽然她作为神仙，没有情感，但是她深深地看着司命远去，久久不愿离开。
想必司命这一去，会被他以各种借口困在尘世的轮回中，再也不得归位。
梵离在修罗镜中看到了这番场景，听到她与司命的临别赠言，心中满意了不少。
原先他是不想留她的，但是如果她识时务，他也不介意将她豢养在远离众神之处。
北斗星君开始布星后，凌波仙子在浩渺殿中打坐，她身边已经没有可供驱使的仙侍，一切都是自给自足，她所在的仙阁与其他仙子华丽的殿宇已相去甚远，极其朴素，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梵离知道她的处境，他没有现身，只是化作一道清风萦绕在她四周。
仙人不需要睡眠，但是凌波仙子似乎在凡间太久了，打坐之后，竟然开始宽衣入眠。
梵离没有就此离去，他们做过一世的夫妻，只是时间太久，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遗忘，但是面对凌波仙子袒露的雪肩，某些回忆莫名其妙被触发了。
凌波装作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这仿佛是一场角力，考验的是彼此的定力。
凌波仙子闭上眼睛，将身上最后一寸布缕除去。
梵离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除了仙阁内，外面已经一片漆黑，想必是梵离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不宜叫诸仙知道，因此设下了结界，他设下的结界世上无人能够突破。
凌波仙子装作十分意外，赶快将衣衫穿上，下跪叩首：“属下不知道主上到来，罪该万死。”声音极其娇软，梵离微微挪了挪步子，上下打量着她，有些愠怒地说：“你为什么会变成女人？”
诚然，天神是没有性别特征的，凌波仙子只是一个称谓，不应该是一个真正的女性。
“回主上，因为属下，动了凡心……”声音只是一味娇软，梵离清晰地回忆起万万年前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蛊惑他的。
梵离转过身，说：“大胆，知不知道一旦被发现，你会遭到什么惩罚？”
“属下当然知道，但是属下实在控制不了对您的一片……”
这下梵离仿佛真的被激怒了：“你在说什么？”他转过身，却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扑了满怀。
凌波仙子的眼波潋滟，鲜艳的嘴唇诉说着这许多年对他的思念：“在其他仙人眼中，您是至高无上的创世之神，可是奴家眼里，您还是我的夫君啊……”
虽然他恶声恶气，眼神沉郁，但是他根本没有离开她，反而是抱起了她的纤腰。
“夫君……”凌波仙子朱唇微启，呼唤着梵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