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作 戏
“新娘子来啦……”
就在这时,堂下不知何处传来一名丫鬟的高呼声。
高呼声后紧接着,就见廊中快速走进许多手持红枕,红扇,红灯笼,马鞍的丫鬟,她们训练有素地各自站于两旁。
“新妇进门,吉祥福到。”
随着高呼声响起,只见颜徵举着一把红色镶金丝鸳鸯紧绵稠面团扇,缓缓步入下堂。凌将军和凌夫人相互对视一眼。
新妇如此端庄娴淑,脸上露出了欣慰笑容。
为首的丫鬟将一个红色棉织枕放在廊面上,颜徵随即跪下。
高呼声再次响起。
“瓜甜绵绵,尔昌尔炽。”
“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声毕,颜徵在丫鬟们的搀扶下,慢慢步入正殿大堂。
“吉时到,请新郎……”
喊话的小厮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道。
然而,声音落下后却并未见到凌霄宜出现在大堂之上。
于是,那小厮便停顿了一下,再次高喊起来
“吉时到,请新郎!”
即便如此,依旧不见凌霄宜的身影出现。
颜徵的心中开始有些慌乱,难道说,他是因为自己不愿意与他达成那协议所以才不愿拜得这堂?
“吉时到,请新郎……”
一声声呐喊也未见今日新郎出场。
“新郎官怎么还不出来啊”
“别急嘛,再等等,再等等。”
大堂内宾客们开始骚动不安起来,议论纷纷的声音越来越嘈杂。
“这新郎官到底去哪儿了?这堂还拜不拜了?”
坐在一旁的使臣见状,迷茫眼神再次看向了凌将军,眼神中充满对此次婚事质疑。
“这霄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更换喜服竟然需要如此之久,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田媚妍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霍然起身,准备朝竹风居走去。
“夫人,请稍安勿躁,您先坐下歇息片刻。我这就前往查看一番情况。”
凌将军心中已然涌起一股杀意但面上还是笑脸盈盈,如果这个逆子胆敢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定当打断他狗腿!
“我与您一同前去。”使臣说道,并随即站起身来。
“不必了,不必了,您在此稍作休息即可。有我前去查看足矣。”
凌震威连忙委婉拒绝道。
然而,使臣并未听从凌震威的劝阻。
自顾自地说道:“若是凌家郎君不愿意成亲,那就让他随我一同回了南疆,也好向公主复命。”
说完,使臣竟不顾凌震威反对,直接迈步先行一步,朝着竹风居而去。
一时间,周围众人议论纷纷:
“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到底发生了何事呢?”
“难道是凌家突然反悔了不成?”
“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会轻易反悔呢?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吧。”
颜徵听到众人所言,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出于世家大族的礼仪和教养,她不得不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依旧端庄地立于门前,静静等待着未来的夫君凌霄宜前来与她一同完成拜礼仪式。
而跟在颜徵身后的淮书,则是一脸气鼓鼓的模样,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我早就说过这个凌廷尉靠不住,娘子,现在你总算认清现实了吧!”
绮兰虽然对淮书的话有些无奈,但又无从反驳。
毕竟,眼前的情形确实让娘子感到尴尬和难堪。
她只能选择沉默,心中祈祷凌廷尉早几分出现。
走到竹风居外,凌震威慌忙用自己宽厚的身躯拦住那位使者还想要继续向前迈进的脚步。
“使者留步,使者留步啊!”
“我不过就是想见一见廷尉大人,当面询问清楚他是否真的想要成就这段婚姻而已,将军为什么要这样百般地阻拦?”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犬子生性顽劣,如果不小心冲撞了使者您,那可就不好了”
凌震威连忙解释道,但他的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
使者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可能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心中暗自思忖:“这桩婚事来得如此仓促匆忙,而且还处处遮遮掩掩的,难道说会不会是一场虚假的骗局呢!”
想到这里,使者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临行之前,公主殿下特意嘱咐过我,一定要让臣亲自确认这门亲事是否真实可靠,否则就算是绑,也要将廷尉大人绑到南疆的土地去!”
“此事我已向北宋圣上禀明,是圣上命我亲自参加婚礼,确认其真假,难不成……其中,有蹊跷?”
“将军不会,不会是瞧不上南疆国公主,还是瞧不上南疆?”
凌震威听了这话,脸上依然保持着沉稳镇定的神情心中却在思考如何应答。
在战场上经历过大风大浪、战争纷争的,他都无所畏惧,可要他给的答案不满他意必又是一场纷争。
“难不成这婚事是场骗局?”
“不,不是这样的,凡请使臣莫乱猜测,不过是昨夜宜儿太过高兴,多喝了几杯而已。”
“如此?”
“嗯嗯,如此……”
“可吉时都快到了,难不成他就不心疼堂中新妇?新妇可是在堂中等的有些着急啊……”
“这……这……”
使臣看出他眼眸躲闪,心中顿时生起疑虑,这事定有蹊跷。他一生阅人无数,看人的直觉向来很准。
“这婚事……不会是作戏?”
承南在屋中也听到将军同使臣的话,将手中大红色锦缎大花绣球递他手中,可他并未接手。
“廷尉,不是小的催你,你耳不聋吧……你要再不出去,可真就要出大事了……”
凌霄宜今日一早他便在屋内思考今日他为何要成得这婚?对颜徵又是何情愫?为何此事要把她牵扯进来?
难道是老天爷意思?
心中虽觉她极好,可她又不爱慕于自己,对她而言算是有些勉强。
他的新妇也必定是要爱慕于他,而不是勉强……
他对颜徵的情愫说不清楚,既她不喜自己,心中暂且下了他不喜她的定论。
成婚如此唐突,到底他以后要以什么身份在她眼前?
夫君?
想着心中血脉涌动,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正想着……就听屋外父亲面对使者接二连三抛出的质问,父亲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我……”
此时,他接过承南手中绣球,临门一脚,只听得“哐当”一声响,凌霄宜身着一袭鲜艳亮丽的红色盛装,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谁说这婚事是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