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灵异豪门的骄矜‘小姐’（18）
从幻境中惊醒时，王程瑜眼角还挂了一滴泪。
病房内亮堂的光线刺激得他本来就酸涩的眼又落了一行泪。
水光朦胧，可凌颉玉那张脸照旧清晰。
似乎是从没见过一个人在梦中哭成这样，凌颉玉还凑近了看。
“傻子，终于醒了？”
幻境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在见到凌颉玉的第一时间，王程瑜先是脸红，而后想起了一件紧要的事情。
他声音干涩，“你、你其实是男人？”
凌颉玉点头，脸上的笑意轻佻玩味，“不然呢？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王程瑜：“……没有。”
眼前人的美貌和着笑，杀伤力近乎翻了一倍。
王程瑜就算是再不想承认，也只能明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就乱的厉害，哪里还能发现什么不对劲……”
也不怪凌颉玉长得好看，王大少爷的确是有些缺心眼的。
他刚刚上大学的时候也因为看见留长发的男人进了男厕所而爆发尖锐爆鸣声。
那一次没有让他长记性，这一次竟然在凌颉玉身上结结实实摔了个跟头……
“你、你居然敢骗我……”
“是你太蠢。”
王程瑜能勉强接受凌颉玉说自己蠢，那是因为凌颉玉真的见过他犯蠢，却没有办法接受其他的人说自己蠢。
他抬头，却看到一张冷淡的脸。
仿佛当头一棒，王程瑜瞬间想起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事情。
他神色凝重，盯着张修蘅道：“你的五官跟王程瑾很像……”
若是王程瑾还能站在这里，或许会更加直观。
说起王程瑾……
王程瑜环视一圈，发现既没有看到偷了自己姐身体的小偷，也没有看到姐姐的魂魄。
“不是，我姐呢？！”
凌颉玉解释：“被你女姐夫带走了，放心吧，她不会遇到危险。”
王程瑜更懵了，“什么女姐夫？而且我姐已经死了，还能遇到什么危险。”
不过，在知道姐姐不会出事后，王程瑜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他再一次看向张修蘅，“你是王家人，我会带着你回王家，你放心，我不会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这些年花了王家的钱我也会想尽办法还回去。”
王程瑜并没有想象中的迷茫，相反，他的脑子竟然格外清醒。
“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你才是王大少爷，而我才是算命的张大师……”
凌颉玉抱着新水杯，喝着水看着戏，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提醒王程瑜。
“张修蘅不喜欢别人称他为张大师。”
“……好吧，张半仙。”
张修蘅：“……无所谓，这些事情我不在乎。”
放着玻璃吸管的水杯是小护士塞给凌颉玉的，他此刻喝完了水，就用玻璃吸管轻轻敲着杯壁。
玻璃敲击声就算清脆，也还是噪音，可凌颉玉却用它敲出陌生的曲调。
婉转绵长，像一首迟迟未完的情歌。
三人对峙许久，依旧是凌颉玉先开口说话，“张半仙，你现在不会杀我了吧？”
“……只要你保证，不会影响我的计划。”
“先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凌颉玉扬起侧脸，一只莹润洁白的耳朵闯入张修蘅的视线，这动作明明白白是在说，愿闻其详。
张修蘅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毫无意义。
他先前怎么会认为凌颉玉是吃人的精怪，他明明是人……
早年吃了太多苦头，有一段时间眼睛受了伤，一旦夜晚来临，张修蘅就不能出门，否则就会遇到伪装成人的鬼。
那些满口谎言，用美丽皮囊包裹的、流着口水的鬼……
张修蘅本以为凌颉玉也是这种存在。
可在幻境中，他在凌颉玉身上感受到了人的温度。
张修蘅不再挣扎，将一切和盘托出。
“我想找到祂，然后杀了祂。我知道的东西有限，目前能确定的仅仅是，王家跟凌家的祖辈跟祂有过一个内容不明的契约。
从此之后，祂就会诞生在王家和凌家的血脉之中，并通过这种方式来到人间。
可我不愿意跟祂继续纠缠下去，我想杀了祂。”
王程瑜若有所思，“这么说，你就像是祂的小号了？可你杀了祂，自己也有可能死吧？”
“不知道，我只想摆脱祂，最好让祂永远消失。”
身为祂的身躯，张修蘅不想被祂利用，只想获得自由，这本就是不正确的。
他不是有可能死，而是一定会死！
凌颉玉手中的动作停了，屋子里突然安静得厉害。
一室静谧，只由着凌颉玉搅动……
“你很奇怪，像是鬼域主人的选择才是常人的选择。”
听张修蘅讲述完他知道的信息后，凌颉玉也能补全真正的王程瑾跟‘凌颉玉’之间的故事了。
或许两个人也意外知道了这个辛密，可她们跟想要杀死祂的张修蘅不同，她们只想反过来控制住祂。
结果肯定是失败的，否则真正的王程瑾不会死……
“不正常吗？”
今晚，张修蘅的伪装被自己揭开。
他常用的冰冷的、审视的视线被柔和的眸光取代。
他看着凌颉玉，回忆着往事。
某一瞬间，凌颉玉好似看到了接受了善意后不知所措的小恶犬。
用冰包裹着自己人，一旦被人拥抱，感受到温度之后，自己就会破开裹身的冰。
张修蘅就是如此，他此刻愿意把自己的真面目展示给凌颉玉看。
“很正常，你还记得在幻境中发生的事情吗？
其实，不是鬼域主人让你成为了扈小姐，而是我选择让你成为了扈小姐。
她样貌虽然丑陋，却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她才是我幻境中格格不入的人，也是我破开幻境的关键。”
越是偏离记忆的发展，才越容易让张修蘅脱离。
所以张修蘅才让凌颉玉成为扈小姐。
他本以为凌颉玉会对自己恶言相向，拳打脚踢，可凌颉玉却成为了‘凌小姐’。
“只要你跟张大师说的一样，把我当成恶犬，我们就能离开幻境。
可你没有这样做，凌颉玉，为什么？”
凌颉玉觉得有些无聊，“没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