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灵异豪门的骄矜‘小姐’（48）
单从外表来看，张成玉的情况更糟糕。
可再仔细一看，王柏的魂体也黯淡到透明。
眼力不好的人恐怕很难把王柏跟他身后的假山分开。
张成玉身上的伤口虽多，却都不是致命伤。
此刻正气势汹汹地说道：“受死吧。”
身为年轻一代最出色的玄术师，他的确有这份实力。
“……我从未伤你。”
张成玉并未被濒死的王柏打动，“可我不信你。”
与其相信异类，还不如直接铲除了它。
“原来如此，大师说得对，我的确是异类……”
异类，怎么可能得到众人的相信？
王柏闭上眼睛，任凭短刀刺透胸膛。
可他心中却闪过无数光景。
其实，王柏也享受过正常人的生活。
那是在妹妹王恒云出嫁之前，在还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血有‘大用处’之前……
这段回忆跟王柏漫长的痛苦回忆比起来，实在是太过短暂。
一闪而过后，留给王柏的只剩下痛苦。
在那些痛苦的记忆中，王柏也找到两段不同寻常的回忆。
一段是遇到王杜衡，另外一段则是遇到凌颉玉……
王柏想起凌颉玉说过的话。
——你把力量给我，就可以做普通人了。
王柏确实有一瞬间的动心。
可现在还不行，他还有仇怨未了。
他要在王杜衡身上夺回他的心、他的眼！
看着王柏一寸寸消失在自己眼前，张成玉自认为已经终结了一切。
正要起身离开时，却听到了屋子内的一声巨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地上！
随后，是一道惨叫声！
那是王杜衡的声音！
张成玉三两步闯入房间，看到的就是在门框内熊熊燃烧的符纸，以及……
拿了一个匕首，生生毁了自己一只眼睛的王杜衡！
或者说，是王柏！
“……你明明该死了，为什么还有能量冲破符纸的限制？”
“你忘了？他身体内跳动的心脏属于谁？心藏神，我留了分身在心中。
这也是我多年来压制他记忆的原因，如今，我也能完全控制这个身体。
张大师，你不是想要除了我吗？你现在就可以动手。
再好心提醒你一句，他的另外一只眼睛最好也毁了，否则，我还会卷土重来！”
张成玉眉头紧皱，额头已经有汗冒了出来。
“你现在想要除了我，唯一的办法就是穿了王杜衡的心，为什么还在犹豫？”
王柏笑容轻蔑，“王杜衡也不算是你的同类了吧？”
说完这句话，王柏竟然放出了王杜衡的意识。
这个呆瓜捂着还在流血的眼睛，看向张成玉。
“……张大师，你把刀给我，我自己动手吧。”
张成玉握住刀的手有些颤抖。
他才刚刚出师，没有人告诉这个死板的青年人，究竟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
王柏躲在人身后，难道他就要杀人吗？！
当然不！
张成玉的眼中似乎有火光迸出。
王柏不就是想要他这样做？
可他当然不会如王柏所愿。
幸好，还有一个办法……
张成玉盯着王杜衡看，似乎是在打量，也像是欣赏。
“你不用死，我们可以换身，我的心脏、躯体、眼睛归你，杀了王柏后，死的人也是我。”
还不等张成玉说完，王杜衡就拒绝了。
“不行！我早就该死了，现在死也不过是把自己的命还回去！”
说着，王杜衡捡起了地上的碎瓷片。
他愿意自我了断，可张成玉不愿意。
其中的原因当然不止是不愿意让王柏赢了自己。
张成玉是在担心，王柏的力量强大，而这世间又有不少人用过王柏的血肉。
除了一个王杜衡，还会有更多的人……
倒不如把这个恶鬼关在自己体内，张成玉有这个把握。
张成玉动手前，凌颉玉出现了。
面对这个过分美丽的人，张成玉却不敢有过分妄想。
他能感知到，这人很危险，比王柏还要危险……
可这人笑起来时，自己却忍不住去看。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是，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阵法结束后，杀了我。”
“我不喜欢血，这个忙我帮不了。”
张成玉愣了片刻，“……好吧。”
这血腥的屋子，凌颉玉并未进入，他只是站在房门口。
看着张成玉做完他要做的一切。
然而王柏不可能任由他摆布，在阵法成功前，他尝试过破除阵法，然而因为伤势太重，还是被镇压了。
卯时将至，却有一人永远闭上了眼。
张成玉躺在地上，自他胸口处蔓延出来的血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那血流到昏厥的王杜衡手边，烫醒了他。
看着身旁的人，王杜衡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我……是我害了他……”
他失声痛哭，脸上的表情扭曲，受伤的眼中血泪流出。
“我没有资格活着……”
在王杜衡想不通要自尽的时候，凌颉玉终于进了这满是血腥的屋子。
他并未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告诉王杜衡。
“世界上还没有这样便宜的事，张成玉为你死了一回，你后世的福气就要传给他了。
他要吃的苦头，会落到你头上，他不该吃的苦头，你也不会错过。
而且，张成玉只是转走了你身上王柏的心跟眼，血还在你身上。
你并没有摆脱他，张成玉也是一样，死亡不是终点。”
凌颉玉话说了很多，可王杜衡只听了一句。
——他会有报应。
王杜衡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这口气还没有松完，王杜衡便觉得一阵头疼。
再回过神时，脑子中已经因为多了一段记忆沉重的厉害。
凌颉玉瞬间明白，“你想起来了小时候跟王柏去后山的事情？”
王杜衡面色苍白，“……想起来了，是我闹着让王柏带我去后山，也是因为我才遇到了熊。
是我丢下他逃走了，可我——”
王柏也没有想到，当年小小的王杜衡在丢下王柏后，又因为愧疚折返。
可——
“我运气不好，撞到了熊……”
阴差阳错，从不是说说。
王杜衡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倒下已久的张成玉的眼中流出一滴血泪……
凌颉玉适时看向窗外。
天亮了，王恒云应当也跟阿瑾作别了。
手心的滚烫，不知何时，那把刀竟然到了凌颉玉手中。
感受到一股抽离感后，凌颉玉看向王杜衡，正色道：“再见了。”
同时，一股温热的力量涌入凌颉玉的身体。
这个世界的王柏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