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京中之变

    正寻思间，却听青衫青年说道:“吾也答公干兄诗一首，以谢深情。”遂吟道:

    与子别无几，所经未一旬。

    我思一何笃，其愁如三春。

    虽路在咫尺，难涉入九关。

    陶陶朱夏德，草木昌且繁。

    刘辩轻叹，这两人果然是刘祯、徐干，刘祯乃东平郡人，与青州紧邻，徐干则为青州北海郡人。

    刘祯与徐干皆与曹丕、曹植为好友，前面刘祯的诗为《赠徐干》，徐干所作为《答刘祯诗》，后世皆广为流传。

    而刘祯最著名的诗为《赠从弟》，徐干最有名的诗为《室思》6首，两人虽才华出众，却命运不济，刘祯被曹操署为小吏，徐干却经年染疾而卒。

    想到这里，刘辩便起身施礼:“二位才华横溢，信手便是传世之作，吾甚为钦敬。”

    二人见刘辩仪表不俗，遂躬身施礼，并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刘辩回道:“吾乃刘和，字子川。”

    二人感到有些耳熟，并未深思，便邀刘辩同桌共饮。

    刘辩便从任红昌处取出自带的一坛“状元红”，与刘祯、徐干畅饮起来。

    喝酒过程中，刘辩得知此桌另一位儒生叫王粲，字仲宣，山阳郡人，与青州紧邻。王粲出身名门，少时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之才。其诗作代表为《登楼赋》，也是“建安七子之冠冕”。去世后，曹丕亲率众文武为其送葬，为了寄托对王粲的哀思，曹丕对众人说道：“仲宣平日最爱听驴叫，让我们学一次驴叫，为他送行吧！”这就是著名的驴鸣送葬。

    却听王粲说道:“子川兄想必也是同道中人，莫不以除夕为题赋诗一首，以助酒兴矣。”

    刘辩思之，汉代赋诗以四言、五言诗为多，七言诗尚未兴起。便道:“献丑了！”遂将苏轼《守岁》吟出:

    欲知垂尽岁，有似赴壑蛇。

    修鳞半已没，去意谁能遮。

    况欲系其尾，虽勤知奈何。

    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

    晨鸡且勿唱，更鼓畏添挝。

    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

    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

    努力尽今昔，少年犹可夸。

    众人皆夸:“好诗！好诗！”

    刘辩道:“我再赋一首吧！”便接着吟道: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3人略思，俄顷大惊:“此诗乃旷世杰作，吾等自愧弗如。”

    随后，刘辩便向3人道明身份介绍了青州近况，邀请他们助力青州，共图业绩。

    刘祯等道:“因曹植举办九州诗会，吾等将应邀赴会。待来日若有机缘，定追随公子。”

    于是，大家便道别分手，刘辩回到州牧府。

    时间又过了一年有余，进入192年6月的一天。

    任红昌突然带着京师的讯息急报刘辩，刘辩让通知荀彧、郭嘉过来一同听取报告。

    待荀彧郭嘉到来后，任红昌向3人报告了京师传来的惊人讯息:董卓被杀，王允身死，刘胁被李傕郭汜挟持。

    三人屏息静气听任红昌讲述着京师情况：

    王允自董卓入京后，与董卓虚与委蛇、隐忍不发，表面上对董卓趋炎归顺、尽力逢迎，实际上却在暗暗筹划、伺机谋董。

    王允遂任司徒，并兼尚书令。迁都长安后，王允又被加封温侯。

    在取得董卓信任的同时，王允加紧实施连环计。

    王允府中有一歌伎名叫玉蝉，年方二八，生有绝世容颜，与任红昌情同姐妹、貌似双胞。

    一日深夜，王允忧愁无眠、移步园内，却听见有人在牡丹亭畔唉声叹气。

    王允潜步窥之，见是玉蝉，便喝道:

    “贱人因何深夜长吁短叹，难道藏有私情耶？”

    玉蝉惊跪于地，连忙答道:“‘贱妾安敢有私，大人容禀肺腑之言。”

    玉蝉接着言道:“妾蒙大人恩养，训习歌舞，优礼相待，妾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近日见大人双眉紧锁，郁郁寡欢，必有愁难之事，但妾不敢问，唯有长叹。倘有用妾之处，妾万死不辞。”

    王允便引玉蝉进入书房，纳头便拜，玉蝉惶恐道:“大人何故如此。但有使令，蝉儿万死不辞！”

    王允言道:“当下百姓有倒悬之危，官吏有累卵之急，非汝不能救也！贼臣董卓将欲篡位，朝中文武无计可施。董卓有一义子名叫吕布，骁勇异常。我观二人，都是好色之徒。今欲用连环计，先将汝许嫁于吕布，后献于董卓，汝从中取便离间其父子关系，使其反目成仇，并使布寻机刺杀董卓，以绝大恶。不知汝意下如何？”

    玉蝉一脸决然之色:“妾必视死如归！望即行此计，妾自有道理。”王允再次拜谢。

    次日，王允邀吕布过府吃酒。待吕布到来，王允出府门相迎，接入后堂奉为上座，吕布作惶恐状道:“布乃相国府一小将，司徒为朝廷重臣，布不敢受之。”

    王允道:“方今天下别无英雄，惟将军一人耳。允非敬将军之职，而敬将军之才也。”吕布大喜。

    王允遂唤出幕后艳装女子，吕布惊问何人。王允道:“此小女玉蝉也。玉蝉仰暮将军已久，今闻将军莅临，故前来陪饮几觥。”

    两人眉目传情、满目情愫，饮酒间吕布已起挑逗之态。

    王允见时机已成，便说道:“吾欲将玉蝉许于将军，不知将军肯纳否？”

    吕布忙施礼谢道:“若得如此，司徒恩比天高，布当效犬马之报。”

    王允便道:“待得选一良辰吉日，立即将蝉儿送入府中。”吕布再三拜谢而去。

    过了数日，王允在朝堂见到董卓，趁吕布不在侧，当即相邀道:“允欲屈相国车骑，到吾草舍赴宴，不知尊意如何？”

    董卓欣然道:“司徒见召，定当趋赴。”

    次日正午，董卓来到。王允着朝服出迎，再拜起居。董卓下车，王允搀扶堂上再拜。

    王允恭维道:“相国盛德巍巍，伊尹、周公亦不能及也。”董卓大喜。

    王允捧觞道:“允自幼颇习天文，夜观天象，汉家气数已定。相国功德振于天下，犹若舜之受尧，禹之继舜，正合天心人意。”

    董卓笑道:“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

    王允遂点上画烛，奉上歌舞，边饮边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