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笋汤①
白煜前几年在南边的山脚边，修了一座四方小院。
每每开春时节，就带苻瑾清来此处小住一段时间。只为抛开其他，来此过过二人世界。
苻瑾清到了初春，就容易春愁。
明明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她却总喜欢看着窗边嫩芽暗自神伤。
于是白煜每年这个时候都带她过来，换个环境，也当放松心情了。
今年和往年一样，他们带了几身衣裳，就驾着马车过来了。
白煜在前赶着马车，苻瑾清坐在里面睡觉。
昨夜她失眠，睁着眼到了天亮，此时坐在马车里，车身微微晃动，十分助眠。
她醒来时，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天上没有太阳，天空阴沉，多是乌云，看起来是个阴天，甚至可能还要下雨。
苻瑾清放了帘子，询问道：“还有多久能到？看天像是要下雨了。”
白煜回道：“快了，差不多一刻钟，你昨晚一夜未眠，再睡会吧。”
苻瑾清撇嘴恼他：“你知道我没睡，怎么不陪着我玩？我看你睡的最香，看你这几天忙没睡的，都不忍打扰你，没想到原是没睡，全是装出来的样子。”
白煜扬唇笑道：“睡了，不过夜里又醒了，也听见你翻来覆去的声了。不过，想着若是陪你玩儿，你更睡不着，就去装睡，然后又睡过去了。”
苻瑾清回道：“若是你起来陪我玩会，跟我说说话，我可能早就睡着了。”
白煜道：“好，我知错了，下次知道你睡不着，定起来陪你解乏。”
苻瑾清没回话了，她又眯着睡了一会。
等到了地方，白煜停了马车，把马拴好，去车后边打开了门。
见苻瑾清还歪在榻上，他上了马车，蹲在她身侧给她理了理碎发。
苻瑾清睡得正香，白煜也不忍打扰，就依着她睡，只蹲在那盯着她。
过了好一会，苻瑾清醒了，她睁开眼就看见白煜的那张脸在她眼跟前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她看白煜盯着她看，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为何要盯着我瞧，怪不得睡梦中总觉得有谁在看我。”
白煜把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脸，眼里是浓浓的爱意：“想你。”
苻瑾清笑道：“可我不就在这吗？”
白煜可怜兮兮地回道：“那我也想你。”
也随着他去蹭，蹭了好一会，苻瑾清说道：“我要起来了。”
白煜不舍的松开了她的手。
苻瑾清先下了马车，白煜跟在她身后。
她下来后，就闻到了竹林里的清新的气味。
那是在京都城中闻不到的，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他们站在院门口，院前就是一片竹林。
苻瑾清醒了困，看着眼前竹林，她雀跃道：“我好像闻到下雨的气息了。”
白煜拿着他们的包袱，回道：“看天是要下雨。”
苻瑾清来了精神，对着白煜道：“叔父，我们去竹林看看有没有笋吧，我们挖几个带回去，正好我想喝笋汤了。”
白煜没说话，却从包袱里面拿出来一件披风，又把包袱放回马车上，自然牵过她的手。
高耸入云的翠竹亭亭玉立，他俩并肩走到竹林小道上。
苻瑾清边走边看竹子下面的竹笋。
前段日子应该是下过几场春雨的，这笋都冒出来了头，她心生欢喜，拉着白煜走过去。
看见笋，便松开了白煜的手，蹲在那瞧着。
笋色嫩黄，稍带碧绿，外披层层薄皮，犹如精工细绣的衣裳。再观其形，尖尖如笔，逐渐肥厚，仿佛一位小童，顶着玲珑头，袍袖鼓胀，含苞待放。微风拂过，笋香隐现，清新馥郁，恍若天成。
这春笋，虽未沾染尘埃，却已蕴藏天地精华，初见虽娇小，未久即参天。正是“竹笋破土何其迅，片时绿竹已成林”之妙景，令人叹为观止。
苻瑾清抬头看着站着的白煜，说道：“叔父，我想挖一个看看。”
白煜说道：“你没有工具，徒手来挖，会弄得满手的泥。”
苻瑾清回道：“这才是挖笋的乐趣。”
于是，她撸起袖口，选了个长得好的，便开始动手去挖。
白煜也不拦她，站在那低头看她挖笋。
忽听有风吹过，接着是雨滴打在竹叶上啪啪作响的声音。
下雨了。
不过先是滴了几滴大了点的雨滴，随后就变成细雨飘在空中。
白煜怕她淋雨着凉，抬脚走到苻瑾清身后，抖开披风，蹲下来给她挡住了雨。
披风一半盖过她的头顶，由白煜用手撑着，另一半则披在他的肩上。
苻瑾清挖的卖力，把周围的泥土都扒开了。
笋露出了大半，她开始用力往外拔，使足了力气，才把笋拔了出来。
她看着拔出来的笋，对着白煜得意道：“看，拔出来一个。”
白煜点头夸道：“甚是厉害。”
她刚刚挖的认真，看到头上白煜撑着的披风，才意识到是下雨了。
她手上沾了泥，不过也不在意，伸手去接雨。
雨水落在她的掌心，飘来几根竹叶。
看着她盈盈笑脸，侧边的颈子白皙，脸颊因着卖力红润了半张脸。
白煜很想吻她的脖子，不过也忍住了。
于是他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苻瑾清说道：“可是，我们才挖了一个。”
白煜扬唇，眼里满是宠溺：“今天下雨了，等明天天晴了我再带你来挖，若是淋雨生病了，得不偿失了。”
苻瑾清点点头：“那明天我还要来。”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不过白煜把苻瑾清挡在下，也没淋到。
等回去的时候，白煜身上湿了大半，头发也淋湿了。
他随手把披风搭在衣架上，苻瑾清已净手站在他身后擦他的发尾。
白煜乖乖站着。
发尾被她揉搓的没了水分，她又跑到他眼前要擦他的发顶。
她踮脚来擦，踮久擦累了，于是说道：“低下头。”
白煜乖乖低头。
苻瑾清擦的专注，丝毫没注意到眼前人眼里翻涌的情欲。
白煜看着她的脸，她轻轻的呼吸就在他耳边，下一秒，他的吻就迫不及待地落在了她的颈间。
他轻轻吻着，又张开嘴用牙齿咬了她。
苻瑾清因他的动作停了手，她红了脸小声说：“白日不可宣淫。”
白煜拿鼻尖蹭了蹭，带过一丝痒。
他声音闷闷的，不满道：“没有，休要冤枉我，只是想亲了，从刚刚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