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刺进
苻沅崩溃流泪，低头在苻老太耳边低声恳求道：“娘，你就救救儿子吧。”
苻老太喘着粗气，她一脸震惊：“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蠢事！”
苻沅没理她，拿着小刀抵住她，又推着她往前走：“你们都给我退下！若不然我就动手了！”
玄军把他围了一圈，可见他挟持着苻老太，都不敢贸然上前。个个做出抽剑的动作，随着苻沅移动往后退。
贺凡抬手示意，也随之往后退。
众人听到他的喊声，都跑过来看。
一看是这个情景，苻景当即指着苻沅怒道：“苻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挟持母亲！你不想活了！”
他说完要冲上前去。
苻沅见他动作，又是大叫道：“不许过来，你再过来！我可就动手了！”
见状，李薏慌忙拉住苻景的衣袖，劝道：“夫君！不可冲动！母亲还在他手上，有什么话好商量，万万不可意气用事！他现在神智不清，若是伤到了母亲可怎么办？”
苻景深吸一口气，一双眼似乎要把他瞪出来一个洞来。
苻家的几房人都过来了，全都被苻沅的举动吓了一跳。
见人越来越多，苻沅越来越崩溃。他用胳膊勒紧了苻老太，刀又抵上几分：“你们都走开！不要过来！都给我走！”
苻老太的脖子处，因为他的用力，已被刀尖刺穿了表皮，渗出了些血。
她震惊之余，现在只伤心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任由他摆弄。
苻君姝也跟着沈玉芙来了。
一群人都围在那。
她忙松开沈玉芙，推开挤在前面的人，跑过去叫道：“爹！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情绪激动，要推开玄军过去，玄军将她拦下，不让她过去。
她却更加激动，推搡着玄军。
苻沅看着眼前的苻君姝，眼里闪过一瞬的愧疚，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头不愿去看她。
他低头流了泪，崩溃大叫着：“你们让我走，让我走吧！快给我备马！给我备马！”
苻沅情绪崩溃临近极点。
他握着小刀的手，因着用力，此时止不住的发抖，脸上都是汗，发丝凌乱不堪，一双眼睛猩红，显得异常可怖，像个疯子般。
白煜见他们僵持，心想着先给他让了路，等他上了马再去追也不迟。
将欲开口，身边的苻瑾清却从他身边走开了。
只见她慢步上前，走到玄军身后，对着玄军说道：“还请让我过去。”
玄军看了一眼白煜，白煜点头，于是便侧身让她过去了。
瞥见她刚刚还戴在头上的金钗，现在却不见了，他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苻瑾清不敢离得太近，只在苻沅不远处停下，她此时泪眼婆娑，一副可怜模样。
苻沅看她哭的模样，恍惚间，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戚挽歌的影子，是那么脆弱易碎，惹人怜爱。
不自觉地，他也不似像刚刚那样激动了，他说道：“瑾清，你让定北王放我走吧，你替我向他求求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你让他放我走吧。”
苻瑾清泪在眼眶里打转，欲落不落，她柔声回道：“伯父若是要找人挟持，还请把我换过去吧。祖母年岁已高，她经不起这般折腾，定北王他待我很好，有我在，他定不会为难伯父的，还请伯父你放了祖母吧。”
见苻沅有些松动，苻瑾清又接着说道：“伯父你可还记得往日在苻家的时候，最疼我的人就是你了，你在外做生意，可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些好吃的或者好玩的玩意，瑾清感激您，您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我，可我却没有什么能报答了，今日就拿我来要挟，也全当我报答您了。”
苻瑾清声音不大，却也刚好能让苻沅听得清楚。
苻沅听她柔声细语，也似乎想到了十几年前，戚挽歌也似她这般看着他温柔地叫他一声“兄公”，每每这个时候，他好像才活得像个一个是被尊重的人，才好像是真切的，像个人一样活着。
他咽下口水，冲她温柔地点点头。
苻瑾清走了过去，看着快被气晕过去的苻老太，左手握住了她的手：“祖母待会自己过去。”
苻老太看着她，摇摇头：“怎能让你趟这浑水？”
苻瑾清安慰道：“伯父不会拿我如何的，祖母您年龄大了，受不得刺激，不能再折腾您了。”
苻沅此时松开了左手，要去拉苻瑾清过来。
白煜本想趁这个间隙让人冲上去把他拿下，却被苻瑾清惊在了原地。
见那苻瑾清趁苻沅松手的一瞬，抬起右手刺向苻沅的脖子。
苻沅不高，苻瑾清稍微抬手，就能够到他的脖子。
她从来到苻府之前就想好了，不论如何，一定要苻沅付出代价。
在前厅听到苻老太被挟持，她跟着白煜来到后院中，就把金钗藏在手里紧紧握住。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在发抖，握住的金钗似乎要嵌进她的手心里。
此时，她用足了力气，把金钗刺进苻沅的脖子里。
苻沅吃痛推开她，苻瑾清抓住金钗没松手。
被推开后，苻沅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脸。
苻沅用手捂住伤口，苻老太已然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众人都是一脸震惊的模样。
苻沅捂住的地方，不住地往外冒出血，从手掌缝隙处流了满身。
他对着被他推倒坐在地上的苻瑾清，大叫道：“苻瑾清！你是不是疯了！”
似乎是刺到了他的脉搏，鲜血流个不停，他吼完后就觉得两眼发黑，有点虚脱无力，似乎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心脏跳个不停，他害怕地去扯衣服捂住伤口。
苻瑾清脸上溅了血，眼里早已没了泪，眼睛里是对他的恨意，她冷笑道：“你也是因为疯了，所以杀死了我母亲吗？”
苻沅跪在地上，他无助地摇头：“你怎么知道？不！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她不是我杀的！”
止不住的血让他慌了神，他眼睛渐渐没了光，却好像看到戚挽歌站在他眼前，满脸鄙夷，嫌弃他的模样，转身要走。
他好像要没力气了，他跪着爬过去，想要扯住她的裙摆，凄惨大叫：“挽歌……挽歌！是我错了！挽歌对不起！我不该捂死你！挽歌！对不起我错了！求你不要走，我错了挽歌，我只是太爱你了啊！”
他跪在地上爬，狼狈至极。
鲜血随着他的动作流了一地，他爬了一会也彻底没了力气，趴在地上，嘴里却还不住地唤着戚挽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