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回忆

    闻言，苻瑾清扭头看他，点点头冲他笑，一如往日：“会的。”

    苻安没说话，只是温柔地笑着。

    屋里面的战况却是愈发激烈的，屋中二人似是已不止于口舌之争了，已能听见摔东西的声音了。

    “苻沅！当初追求我时日日甜言蜜语！可现在呢！那狐媚子究竟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莫要再胡说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要揪着这莫须有的事不放吗？我和她真真无那些乱七八糟之事。”

    “呵呵，苻沅，你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吗？”

    沈玉芙笑了笑，她似乎也是吵累了，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那你说，我究竟是做了什么？”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当日捂死那狐媚子时，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自以为做了事没人看见吗？”

    苻沅听她说完，心里已慌了大半：“你又是在胡说些什么？”

    沈玉芙又是笑：“苻沅啊苻沅，我念你我夫妻之情分，并没将此事说出，我依着那丝情分，可你呢？你是如何对我的，又是如何对待君姝的？日日冷脸相待，自己的女儿不去心疼关爱，整日就知道偷偷对那小贱人好，你还是不是人了！你杀死了那贱人，心中难道无愧吗？哦，是不是正是心里有愧，才去对那小贱人好的是吗？”

    他背对着沈玉芙，脸一半明，一半暗，显得有些许可怖，嘴里却嘟囔着：“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沈玉芙冷眼看他：“我疯了？你那日想对那狐媚子做些什么，自己心中不清楚？真是不巧的很，她醒了，你怕她乱说话，活生生将她捂死；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吗？我隐瞒至今，全都是为了你啊，可你又是如何对我的！你真是没良心！”

    苻沅面上已然是撑不住了，那些他日日都想忘记的事，在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你真是个疯妇！整日疯言疯语！看来还是关的不够久！”

    他心里已经慌乱如麻了。

    他以为这件事是没人知道的。

    ……

    八年前的深秋，已是一派萧瑟之景，百草尽枯，落叶纷飞。

    苻老夫人听闻戚挽歌病的厉害，便派人将她母女二人接过来照顾。

    下马车时，戚挽歌已是虚弱的紧，全由丫鬟扶着才堪堪站稳。

    她身边跟着两个小孩，便是幼时的苻瑾清和连珠。

    那时，苻沅也在门口陪着苻老夫人。

    苻老太爷碍于之前的事情并未出来，苻景一早便出了门，那沈玉芙回娘家去了，来的几人便是苻老夫人，苻沅，李薏和柳莹儿。

    戚挽歌露面时，苻沅的眼睛便移不开了。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中便想着，这是什么人间绝色。

    只见她穿了一身白衣，外搭雪狸绒毛大氅，里穿缎裙，绣了无名花，纤腰不足盈盈一握，身段玲珑有致，蛾眉微蹙，杏眼含了水波，发挽银月簪，恍若倾城,飘飘然如遗落凡尘的仙子。

    虽是病态之容，面色苍白，可即使如此，也掩饰不了她的容貌，眉眼间尽是憔悴，也掩盖不了她的温柔情。

    她强撑了力气，行了礼：“挽歌拜见慈姑，兄公，姒妇。”

    苻景点头算是回应，李薏和那柳莹儿皆是笑了笑，苻沅看她时眼中却是毫不掩饰地含满了痴情。

    苻老夫人应了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病得如此厉害，这瘦得慈姑可真是心疼啊。”

    戚挽歌强扯了一抹微笑，喊了在身后的苻瑾清：“我之前落了病根，这天寒的快了些，一时没护住暖，让慈姑担心了，

    “瑾清，这是你祖母，伯父，伯母，快些叫人。”

    她低头去看身后的苻瑾清。

    苻瑾清藏在戚挽歌身后，有些害怕，她向来胆子小，在不熟知的人面前是不敢说话的。

    戚挽歌咳了咳，又道：“瑾清，怎么不叫人？”

    看着苻老夫人一脸期待的模样，她这才小声的唤了句：“祖母好，伯父，伯母好。”

    “好好好，小小年纪就长得如此俏丽，真讨人喜欢。”

    见此，那苻沅终忍不住道，妄图吸引点注意：“母亲，外面寒冷，这弟媳本就病重，快些进去暖和暖和。”

    戚挽歌看向他，他也看了她，对她笑了笑，她也回之一笑。

    苻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外面冷，快些进去。”

    一群人相互拥着进去了。

    戚挽歌病得厉害，又是深秋的天了，她倒也不常出去，整日就卧在床上。

    而苻瑾清便也不出去，一直陪伴在她身侧，偶尔和连珠去院子里捡落叶玩。

    可自那一面后，苻沅一直没机会再见她一面了，整日想着当初那一瞥，心下直痒。

    想当初四弟将她带回府上时，她戴了帷帽，说是脸上有伤，不便见外人。

    他透着那层纱，想象着她的容貌，梦幻又美好，不切实际朦胧之美。

    如今，看清了她的全貌，心下更是似蚂蚁啃噬一般，连着失眠了几个夜晚，他总想着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