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晒暖

    休养了半个月，苻瑾清的伤口已不甚疼，已能侧躺着睡觉了。

    她失血过多，白溯每日都命人送来珍贵药材所熬制成的汤药，用作温补之用。

    养了几天，气色也较之前好了很多。

    天气已渐渐回暖，这天阳光正好，苻瑾清便起了床，打开了窗户。

    外面阳光正好，不时有大鸟衔食来喂幼鸟，幼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院中显得尤为清脆。

    海棠花树枝干已慢慢长了新芽，苻瑾清心想，等天气再暖些，到了五六月，应可见其开花模样。

    她关上了窗户，扭头一看，那有一软椅，又看了看外面，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

    白煜这几日忙于军营之事，这日得了清闲，适才想起已许久去看苻瑾清，也不知她的伤可好些。

    想及此，他收拾了一番，等走进别院时，便是她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模样。

    她发只随意挽起，一身水蓝拖地百褶裙，外罩缎绣玉蝶氅衣，脸上也有了些生气，不似刚受伤时惨白吓人。

    阳光照在她身上，倒像是被光围了一圈，美人沐浴阳光，天下之绝。

    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呈放松之态。

    此时此景，白煜只觉得岁月静好，这心底从未有过现在这般轻松。

    好像已经许久，心中都没有过这般恬静。

    看着此情此景，饶是他也想搬来一处软椅就躺在那晒太阳，又是何种滋味。

    但他并未上前打扰，只驻足看了一会便离开。

    ……

    又是一连数日没见到白煜，自她醒后，没见过他一面，她掰了掰手指头，已足足醒了八日。

    她现在伤口已不再疼，结了痂，只不过有时会发痒，医士也叮嘱道不可用手去抓，她也便忍着不抓。

    如常午膳，还是她一人在用。

    午膳后，她于路上遇见白溯，忍不住问他：“白管家，定北叔父很忙吗？怎么这些天都不曾见他。”

    白溯回道，脸上还是那副温柔笑脸：“上次府上出事牵扯较大，王爷这些时日都在军营处理，又常常被叫到宫中和皇上商榷事情，有时晚了，他便不回府上休息了，是在军营处休息，所以平日里是很难见到他的。”

    苻瑾清很是失望，但也道了谢：“谢谢白管家。”

    瞧见她失望的模样，白溯笑了笑，叫住了要走的苻瑾清：“若女郎觉得无聊，不妨去藏书阁看看，那里放置万书，多的是奇趣轶事，可打发打发时间。”

    听到这，苻瑾清眼前一亮：“是真的？”

    白溯点头，掏出一把钥匙：“这是藏书阁钥匙，你且收好；藏书阁那夜虽遭了火烧，幸而里面没有被波及，外面已修好，女郎无事便可去看上一二。”

    苻瑾清立马笑道：“好，谢谢白管家。”

    ……

    夜晚，城中酒楼，白煜和洛子翊相对而坐。

    洛子翊吃了个花生米，又饮了口酒：“那十六人怎么样了？没再套出点消息？”

    白煜也饮了一口：“那十六人隔日皆暴毙而亡。”

    洛子翊道：“看来，是某位看你不顺眼了。”

    白煜问道：“你说是某位，可是想到了谁？”

    洛子翊似是思索，又饮了一口酒：“这也不难猜，你定北王府自先帝刚刚建国便手握军权，白老将军后，你又掌了兵权，虽说白老将军对先帝情深义重，可是，你们白姓，终归是外姓，纵使太后再疼你又如何？不过是你有用，是她与云帝心腹，听命于他二人，效忠于他二人罢。你手上兵权那么多，宫中必定有人眼红，眼红之人，无非便是云帝的那几个儿子。”

    “随着这些年，你建功立业，逢战必胜，皇帝越是嘉奖于你，旁人便越是嫉妒于你；这朝中将军众多，唯你兵权最多，况那几位皇子，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诸位大臣对于太后垂帘听政早有怨言，云帝懦弱，我且听闻，那太子有国舅公傅子虚帮衬，那衡王、寅王也拉扯了几位军中大臣，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倒是那还未封了王的四皇子身体不行，常年在宫中深居简出不问这些事，五、六皇子年纪尚小，不懂这些。你不知道时，这朝堂之上早已出现了三足鼎立之势，你不参与其中，可他们都想将你吞入腹中。”

    白煜听他说完，沉默了片刻，一会儿，才慢慢回道：“父亲还在世时，便告知于我，先帝召集天下之义士，便是看天下大乱，妖妃高氏祸乱朝纲，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这天下是父亲替先帝打下来的，他深知其中的不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若我淌入朝堂那摊浑水，势必会使局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唯有独身一人，才可使朝堂其他人互相牵扯，彼此牵制，才可安定一时，百姓方可安居乐业；况如今我想要做之事，不过是护世间太平罢，世间安定便是我如今所求；你今日所说的那几位皇子，他们不知天下来之不易，满眼只有那权势，倒也能理解，可我也无心与他们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