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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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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叔挑开车帘,顾云舟躬身进去。沈念在此等候已久,看着面带疑色的顾云舟,道:“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问。”

    顾云舟沉气:“敢问殿下,是何时觉得春闱出了问题的?”他想搜查杀害卢兄的幕后黑手,没想到会牵扯这么多事情。反倒是眼前的少女,早早看透此事。

    沈念微微勾唇:“从听到曹皓气定神闲时,我便觉得蹊跷。众人都紧张结果,偏偏他胸有成竹,这不是很明显嘛?”

    是他不够敏感。

    顾云舟沉默良久,再问:“殿下,云舟还想再问一句,殿下为何要揭发此案?”

    “自然是为了公平。”

    沈念回答得干净利落。

    大周女帝开创科举制度,为的是天下入朝为官的公正,但是卖官买学一事并不少见。学子寒窗苦读十载,如果比不上区区千金买来的官位,那这朝廷得是腐烂透了。

    话落,顾云舟心头一震。公平二字,全然不似出自刚刚及笄的少女之口,她虽然背后的话没有说,但顾云舟已全然明了。

    顾云舟表面维持平静,但情绪从眸中泄露,他缓缓拱手道谢:“多谢殿下对于卢府的照料,云舟在此替卢兄谢过殿下。”

    “不必多谢,你也知道,我帮卢府是举手之劳,从中也能获利,用不上谢我。或者说,我出手就当是还卢兄的那顿款待。”

    沈念说的是卢学贤在明月茶楼宴请大家吃饭一事,那时卢学贤还专门为顾云舟准备了家乡的鲈鱼。

    顾云舟肯定道:“还是要谢的。”

    他虽然不精通商行之事,但却明白卢府这次发生的麻烦,没有人愿意去轻易插手,惹祸上身。这个时候迎上去分明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沈念却管了,拦住了卢家分支不怀好意之人,帮了卢老爷大忙。

    经过这两日的四处打听,他了解到宋荣昌,也知道宋荣昌在这件事中起的重要作用。他是商行内出名的领头人,也是眼前年轻少女的手下。

    ·

    大理寺牢狱中。

    牢狱最深处关押的都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伸手不见天日,此时牢中正在审理昨日抓来的蒙面男子。

    地上血水四处流淌,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黑色锁链将人的四肢勒在架子上,刺勾深深扎进肉中。被抓来的蒙面男子面纱被摘,露出真实的面貌,他一侧脸颊高高肿起,几乎看不到眼睛,但脸颊上从左至右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看着有些瘆人。

    刀疤男此时脑袋倒向一侧,像是昏死了过去。

    忽然,一盆冰水泼上去,渗进血肉模糊的伤口。刀疤男猛地睁眼,浑身抖动,喉咙中发出痛苦的□□,脸上的肌肉颤抖。春寒料峭,他此时身上只套了件单薄衣衫。

    自从进了大理寺,刀疤男受尽各种刑具,反反复复,昏死过去就要被折磨醒来,一刻都不能入睡。

    从早到晚,他已经供出了许多朝堂官员的名字,但这些人的官职都不足以支撑这场严重的科场舞弊案,还有最重要的头目,刀疤男始终不松口,所以至今没有审理出来结果,无法结案。

    “名字。”

    这声审问冰凉,听的人莫名心惊。

    一旁的大理寺司狱陆准急忙解释,让刀疤男听清:“你仔细想想,还有哪些人的名字没说,尽早说出来,就少受点苦头。”

    他看着刀疤男满身的伤痕,在心底叹口气,这也算是个有骨气的人。他及时补充也是在劝解刀疤男,不难这人真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死掉。

    眼下此案的主审官是谢世子,手段向来狠辣。

    陆准看着软座上一尘不染的谢世子,实在不明白这样谪仙般的人物,怎么能这么凶残。雪白的长袍与昏暗的地牢格格不入,手边茶盏泛着茶香,表面一副圣人模样,内心却像是住了恶鬼。

    宣德帝觉得谢世子在查案这块颇有天赋,好几件大案都授命于他,此案也不例外。

    刀疤男呜咽出声,仍是没开口。

    谢钰眸光沉静,启唇道:“继续用刑。”

    陆准脸上浮现为难:“世子,这人不可再用刑了,倘若撑不住,人一下子就没了。”

    话落,陆准听到一旁的太医附和:“啧,他说的有道理,确实不能再用刑了。”

    出声之人是姜游年,他早早被谢钰从太医院拉来,此时正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

    谢钰看了姜游年一眼。

    “嗯,那就先断掉双手筋脉,若是还有隐瞒,那这双手也不用要了。”谢钰神色始终平静,“我只保证人活着,不管变成什么模样。”

    陆准颔首,屏息回:“是,世子。”

    审讯继续,最终供出来的名字被呈到宸光殿。宣德帝下令搜查,经过各部门的查证,若是确实是参与策划者,该撤职的撤职,该关押的关押,甚至有的流放千里,同天启抓来的战俘一同终日劳作,痛苦不堪。

    ·

    沈念回到昭阳宫,从学宫下学的沈峤见到阿姐,狂奔而来,眉眼间全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相比三年前,沈峤的容貌渐长,遗传徐贵妃的相貌,气质样貌自然是上佳,笑起来引得不少宫女脸色羞红。不仅如此,他这几年的性格也有所改变,变得更加开朗,愿意主动沟通。然而唯一没变的是,他依旧很黏沈念。

    沈峤瞧见阿姐身后的裴子初,清脆地打招呼:“裴侍卫。”

    裴子初浅浅一笑:“见过七殿下。”

    徐贵妃走来,脸上笑意温婉,对两人道:“峤儿,念儿,方才你舅舅来信说,你们的嘉远表哥不日就要从边关回来了。自你们出生以来,你们还未见过面,这次可以好好见上一见。”

    “念儿记下了。”沈念点点头,虽然她早已知晓此事,但脸上十分乖巧,装作不知道此事。

    徐贵妃见沈峤抱着沈念的胳膊不松手,用手指碰了下他的小脑袋:“你啊,不要总黏着你阿姐,你也该长大了。”

    “我不我不。”沈峤抱着沈念的手臂晃了晃,吐吐舌头,“我长不大,我就喜欢黏着阿姐。”

    徐贵妃用帕子遮住唇角笑意,无奈摇摇头,少许,又对沈念道:“念儿,明日昭仁寺的虚净大师云游归来,念儿若是得空,替你和峤儿求上两支平安符。只要你们二人平安康健,母妃我就能安心。”

    沈念颔首:“好,我明日就去。”

    昭仁寺的虚净大师曾为太后看相,数次预言极准,被太后亲赐虚净法师,受万人追崇。虽然沈念不信佛神,但是对于徐贵妃的请求,她不会拒绝。

    翌日清晨,马车停在昭仁寺外,沈念与裴子初走下马车,看得到许多虔诚的佛徒,熙熙攘攘,皆叩首跪拜。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位虚净大师的声望。

    长长的青色石阶向上,直通缭绕在云雾中的佛塔,而那位虚净大师就在其中。

    沈念抬脚踏上石阶,步伐轻松。

    到了寺院,小沙弥将人迎进禅房。沈念走进禅房,裴子初在外面候着。

    “阿弥陀佛。”一位法师走来,脖颈上挂着圆珠,他含笑看着沈念,“女施主,你的这把剑沾了许多鲜血,不妨好好祈祷一番,可佑你平安无虑,也得善终。”

    沈念看向腰间,寒水剑放在外衫之下,普通人并不能看到,她轻笑一声,双手合十:“多谢虚净法师。”

    这位法师有些东西。

    对于她猜到自己的身份,虚净大师并不意外,脸上笑意和善,看向殿外站着的身影,忽然开口道:“前世情缘实属难得。”

    沈念不禁蹙眉,她明白前世两字是怎么回事,但这情缘二字是个什么意思?

    她在前世确实认识裴子初,与禅房外面的那位长得一样,姓名也一样。但她知道,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人。更何况,她前世与裴子初并无什么情缘。

    沈念笑着回:“法师所言有误。”

    虚净法师摇摇头:“施主所言甚早。冥冥之中,一切皆有缘定。”

    “法师说的对,一切皆有定数。”沈念不想再浪费时间,她为徐贵妃和沈峤各求了一支平安符,准备起身离开。

    禅房外传来雨声,方才大好的天气忽然下起了春雨,红色落花满地。禅房外有株千年姻缘树,枝头挂着无数红丝线,随风雨纷飞。

    虚净法师双手合十,望向窗外:“施主,外面下起了雨,不妨等到雨势稍减后再行离开为好。”

    沈念颔首:“多谢法师。”

    沈念走出禅房,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雨水顺着屋檐低下,雨幕遮挡住视线,一切都变得模糊。她静静地站着,线长的睫毛沾染了湿气。

    身旁的裴子初身姿挺拔,如切如琢,望着沈念眺望的远处。

    远处苍翠群山绵延,仿佛一副上好的山水图,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无限韵味。而雨前的二人,也想是画中的主角,鲜红一点使得这幅画添了几分惊艳。

    此时若是有旁人在此,必定会感叹两人的容貌实乃天作之合。

    “这当真是一幅上好的水墨画。”忽然有人感叹出声。

    沈念侧目,裴子初也跟着看过去。

    来人正是顾云舟。

    沈念微微挑眉,轻笑问:“顾学子为何出现在此处?”

    顾云舟笑着答:“回殿下,云舟在京师街头遇到了虚净法师,两人交谈了几句,法师就道自己是有缘人,随后把我带来了寺庙的香房。云舟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街头碰到的人就是虚净法师。”

    顾云舟知道他不能再住在卢府。因为怕卢老爷一见到自己就会想起逝去的卢学贤,于是顾云舟不顾卢府诸位的收留,感谢一番后便自行离开。

    少许,沈念突然问:“顾学子,我们相识一场,也算做过同窗,所以,顾学子你可拿我当好友?”

    她眼底笑意狡黠,顾云舟猜不透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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