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二斩
秋棠看着锋利的匕首在男人的手中来回晃动，心悬到嗓子眼。
唰——
男人扔出匕首，秋棠下意识切换技能，身体化作一团紫雾闪到一旁。
“呵。”
匕首慢悠悠地落在地上，秋棠这才明白，自己被这个人戏耍了。
“你敢耍我？！”秋棠怒吼一声，正欲上前，却被龙沧的鬼手拦住。
“秋棠，你退后。”龙沧起身，来到秋棠后面，颇有风度地将秋棠护在身后。
k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小泠，又转头看向了龙沧，k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只有杀气。
单纯的杀气，k的眼神在龙沧身上游动，早就开始寻找他身上的弱点，考虑如何用最高效的方式，杀死眼前的敌人。
龙沧看着k的眼睛，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生发出一种恐惧的感觉。
他将佐藤老师的武士刀拔出来，双手握住，面对着k。
k看了一眼龙沧手里的刀。
他认得那把刀，曾是他好友的刀，只是不知道，如今这一世，自己的好友是否还在，拿刀的人，还会不会是他？
想到这里，k的动作僵住了，他望着龙沧，却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沧的鼻子抽动了一下，提刀上前，瞄着k的左肩，朝右斜砍下来。
k侧身一躲，那刀砍在k身后的门框上，却没有停下来，金属门框、混凝土墙壁还有其中的钢筋，随着龙沧手上的动作齐齐断裂！
刀身继续向下，朝着收尸人的脖子砍去。
“果然是。”k心中一叹，朝另一边打了个滚，躲开了这次攻击。
“去死！”龙沧怒吼一声，将手里的武士刀转了个个，反向朝着k继续砍来。
k看也不看，一记回旋踢，结结实实地踢在龙沧的手上。
啪啦！
武士刀掉在地上，龙沧的手被踢得发抖。
“无二斩不是你这么用的。”k冷声说道，龙沧咬牙切齿，将武士刀捡起来，同时身后的鬼手凝聚影刀，两把长刀一横一竖，对准了k。
“佐藤先生从来不会将这把刀的名字告诉外人。”龙沧额头上渗出汗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佐藤？”k微微侧头，眉头一皱。
龙沧愈发觉得眼前的收尸人，没有那么简单。
咻——
一把紫色的匕首从侧面偷袭过来，那刺破空气的风声在k的耳中十分明显，他猛地跃起，在空中用手指捏住飞来的匕首，然后借助冲击力旋转身体，将匕首加倍还给了秋棠。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秋棠的嘴里发出，女人被匕首刺穿右肩，钉在墙上。
“秋棠！”龙沧的双手仍旧在颤抖，他看向秋棠，那柄匕首将她固定住，她用另外一只手，却怎样也拔不出来。
龙沧暴起，两把无二斩朝着k一同斩来，凭空击出了一道惨白色的十字剑气！
“来！”k怒吼一声，聚气凝神，双手挡在面前，想要硬接这一刀。
梆！
剑气击中k的肉身，却发出了类似撞在木板上的声音。
k的双臂顿时流血如注，剑气在他的双臂上留下了十字痕迹，伤的最重的地方几乎要见到骨头。
“怎么可能！”龙沧心中大惊，立刻再次操纵鬼手飞出，影刀闪现在k的头顶，朝着他的脖子落下来。
k依旧是不躲，影刀砰在他的皮肤上，应声碎裂，只留下一道血痕，不伤及要害。
k甩了甩手上的鲜血，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你究竟是谁？谁派你来的？！”龙沧大吼，双手愈发用力地握住无二斩，但越是用力，双手抖得就越厉害。
k没有多言，他不打算和面前这个小家伙玩下去了。
“握紧了。”k轻声说道。
“什么……”
就在龙沧犹豫的半秒时间内，k一个箭步上前，来到龙沧的面前，后者见势不妙提刀去挡，却正中k的下怀，他正手出拳，一记直拳，准确无误地打在横过来的剑身上。
k清楚，无论用何种攻击，都不会让无二斩受到任何损伤，但这正是他想要的，收到冲击的无二斩发生形变，如同一把弹弓一样将k和龙沧同时弹开。
巨大的力量震得k连退几步，可龙沧却再次飞进厨房。
“妈的！”龙沧骂道，连忙起身，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身体僵硬。
无二斩到了k的手里，对方拿着刀，眼神仍旧没有丝毫变化。
“我记得是这么斩出去的。”k看着手里的刀，一边回忆一边提刀越过头顶，将刀身翻到背后，然后以手肘带动小臂，一记月圆斩朝着龙沧斩了出去。、
刀尖在到达最高的垂直高度的时候发生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恐怖停顿，白色的电光汇聚在刀尖一点，白炽灯在其面前也黯然失色。
刀光确实明亮，但周围却暗了下来。
巨大的力量传入k的双臂，他曾见过友人挥出这样一刀，将整整三层楼的竞技场全部斩成了瘫痪状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龙沧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他想得只是该如何保命，他的眼睛看向了一旁的秋棠。
“过来！”龙沧鬼手一抓，抓住秋棠的身体，竟然把女人硬生生从匕首上扯了下来。
秋棠哀嚎一声，整条胳膊因为匕首的缘故挂在墙上，却被龙沧的蛮力给硬生生扯了下来，顿时鲜血如注。
秋棠晕死过去，龙沧却用鬼手将她推到最前面，自己准备逃跑。
可到了即将击出刀光的时候，k却忽然感觉无二斩变轻了，刀尖凝聚的光芒也消失不见。
k没收住力，刀身重重地落在地板上，震得双手发麻。
“可以了。”一个身穿武士服的日本男人出现在出租屋门口，他推开门，看向屋子里，当看到龙沧把秋棠作为挡箭牌的时候，他的眼皮跳了一下。
龙沧看见佐藤进来，松了口气，身体不争气地向后一倒，摔在地上。
佐藤朝着龙沧甩了甩头，示意龙沧立刻离开。
龙沧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踩到地上的杂物滑了一跤，不管不顾地继续朝着门口狂奔出去了。
失去意识的秋棠扑通一下落在地上。
k转过身，拿着无二斩，看着他。
“果然是你。”k心中想着，但不敢确定佐藤是否还认得自己，当k看见佐藤那充满敌意的目光时，他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没有记忆了。
佐藤伸出手，k手里的无二斩颤抖起来，要挣脱k的束缚。
k眯着眼睛看向佐藤，不松手，无二斩也回不到佐藤的手里。
两人站在原地对视着，目光中的杀意正在一点一点凝聚。
忽然，k松开了手，无二斩瞬间朝着佐藤飞出，后者用脚将地上的刀鞘勾起来，在空中收回了武士刀。
强大的力道震得佐藤的手也抖了一下。
再次起身看向k的时候，佐藤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说不好，自己没有稳赢他的把握。
“你这种实力，为什么要偷袭龙沧？”
“偷袭？”k不由得笑了笑，“我杀掉鬼手和镖，全靠实力，而且，我从来不会做偷袭的事情。”
“但是积分对于龙通公司真的很重要，如果必要，我会出手，请阁下三思，是交出积分，还是跟我正面打一场。”佐藤握住刀柄，眼神锋利，如同无二斩一般。
“既然知道积分重要，还来下城区参加黑夜游戏，而不是老老实实参加排位赛？”
k将打翻的茶几翻转过来，放好，又在佐藤的注视下走到厨房，收拾散乱一地的东西。
见状，佐藤也将无二斩收了起来，不打算再打。
“我只是龙通公司的剑道老师，并不是什么高层。”佐藤说道，“我只能劝阻我的学生，并不能替他做决定，你这样做只会收到龙沧变本加厉的报复。”
“哼。”k轻哼了一声，“这点倒是一点没变，佐藤光臣。”
“你认识我？”愈发感觉面前的男人深藏不露，自己的胜算又降低了几成。
k微微一笑，直起腰板看着佐藤。
“慢走不送。”
佐藤不想再和这人纠缠，没有任何犹豫，转身离开了出租屋。
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k转过身，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泠和秋棠，叹了口气。
“醒醒吧。”k说道，紧接着，一层生物质装甲从小泠的身上显形，少女的身体抖动了一下，然后艰难地爬了起来。
“疼死我了。”
绝境装甲的面罩解开，小泠的眉头扭在一起，怨恨地看着k。
“这就是你说的计划？”小泠怒骂道，“拿我当诱饵？！”
她捂着胸口躺在沙发上，怒视着k。
绝境装甲具有隐形能力，k忘了这是什么时候解锁的，虽然在隐形状态下，装甲的功能会折损50，但往往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你到底要干吗？”泠问道，“就算不拿我当诱饵，你不照样能杀出去？”
“你走吧。”
“什么？”
“你不是想在中城区住下嘛，现在可以去了。”k轻声说道，然后蹲下来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秋棠，这个女人还有一口气，k在想要不要了解她，给个痛快。
“你什么意思？”泠的目光闪烁，狐疑地看着k。
“你跟在我身边，自然会变成龙沧怀疑的目标，现在他把你杀了，他的积分并没有增加，这说明积分不在你身上。”k解释道，“对于龙沧来说，你就没什么用了，以后也不会找你麻烦。我就不一样了，只要他还活着，麻烦不断。”
泠难以置信地看着k。
k将小泠身上的绝境装甲解除，挪到奄奄一息的秋棠身上。
“我帮你收拾东西吧。”k说道，“在她醒过来之前，你最好赶紧走。”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k说出这种话，泠的心里竟然有些不好受，听起来像是赶自己走的样子。
“不就是个破出租屋嘛，我还不惜的待呢！”泠暗自置气，从地上站起来，将身上的设备摘下，走进自己的房间，甩上了房门。
泠在房间收拾东西。
k将穿着绝境装甲的秋棠翻正。
“好了，看看你还能不能活。”
………………
泠很快就收拾好了所有的行装，一部分装在行李箱里，一部分叫了搬运公司。
她站在客厅，再次看了看自己住了一年多的地方，还有相伴了一年多的古怪大叔。
“喏。”小泠轻巧地走到k的身边，伸出了手。
k抬起头，泠的手中是一支黑色的羽毛笔，那是她自己的羽毛。
“这个给你，就当做临别礼物了。”
k愣愣地接下，放在眼前看了看，黑色的羽毛整齐而有光泽，像是刚刚从鸟儿的身上掉落的。
“我走了，搬运公司到了。”泠说着，语气逐渐低了下去。
“嗯。”k点了点头，“怎么打算的？”
“中城区的房子很多，我已经联系好了房东，先找个地方住一段时间。”
k点了点头。
泠移开视线，看向房门。
“不送送我？”
“不了。”k看着仍旧没有苏醒迹象的秋棠，“我在这儿看着她。”
“哦。”小泠简单应了一声，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离开了出租屋。
她迈出门的那一刻，明烛塔亮起了蓝光，紧接着是蜂鸣的防空警报。
砰。
房门被少女轻轻的关上了，秋棠也醒了过来。
女人睁开眼，只感觉身体沉重。
“复活了？”她喃喃道，伸出手，却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左手，眼前一片通红，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左手，看见自己的手上覆盖着一层坚硬的黑灰色的生物质，瞬间脑子一震。
“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自己身体上黑灰色的生物质消失，那个收尸人坐在一旁，看着自己。
“怎么是你！”秋棠惊叫一声，彻底清醒，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向后退去。
惊慌中，她终于发觉，自己的右臂没有复原！
“不！你做了什么？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秋棠惊慌失措，眼中满是恐惧。
“手啊。”k转头看了眼厨房，“手在墙上呢。”
秋棠看了过去，发现自己的右臂被自己的匕首钉在墙上，鲜血淋漓。
她这才回忆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
“龙沧。”她不敢相信龙沧会对她做那样的事情，她摸着愈合的伤口，心里更加地疼。
“为什么不杀了我？”秋棠看向k，她的右臂这下算是彻底保不住了，要是自己死在黑夜游戏中，今天还能恢复，可眼下，只能去安装义体。
好在如今的义体技术已经可以完全模拟人体，也有仿生器官可以选择。
“紫光工业，对吧？”k终于开口，“有个事情想问问你，所以留了你一命。”
秋棠看着眼前的男人，愈发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