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可以吗
江静水和他对视，弯起的眼眸亮晶晶的，神神秘秘地摸出那枚精致小巧的绳结，伸手到他面前晃了晃:“我亲手编的，做了好久的，正好可以挂在你的剑刃上做个剑穗，一定会很好看，怎么样？”
“好。”白愿抽出束在腰间那柄薄如秋水的玄黑外壳剑刃，江静水仔细将绳结系上。
小小的红穗子垂下，悠扬地在空气中摆动了几下弧度，中间嵌入的曜黑玉石闪着微光。
红丝绳结搭配这把薄而韧的剑出奇的既合适又漂亮。
“我就说这一定好看吧！”江静水仰头，得意地冲他挑眉笑:“我看剑宗弟子都会在他们的佩剑上戴些漂亮的小玩意儿，正好也给你做一个，还挺合适的。”
说起剑宗，她微怔了怔。这才想起，她掉落山崖已经有好些天了，或许是这几日过得还算充实，心情也很好，如今回想起来，竟觉得恍如隔世。
爹爹他们这么长时间见不到自己得找疯了吧……还有祖母，巧巧，谢淮安……他们该多担心，会不会以为自己早已遭遇不测了呢？
许是看出了江静水的顾虑，白愿轻声开口道:“这边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等过几日我就带你回去。”
江静水倏地抬头，盯着他瞧了许久，杏眸里水汽氤氲，只是低低说了句:“谢谢你。”
屋内静默了片刻，江静水又恢复往常，高兴地捏着他手里的剑穗瞧得爱不释手:“真好看!和它的主人一样!”
桌上烛台的明火摇曳生姿，暖光照得满屋子的温馨，像是隔绝了外面世界，给这里划下一道屏障，独留这一处的小天地。
模糊的火焰明明灭灭笼罩住他们，两人不知何时挨得极近，江静水一抬眼就撞见他半明半暗的脸。
烛火给他镀上一层面具，侧脸凌厉的线条此刻竟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分外温柔。白愿眸色渐暗，手握的剑被他搁到桌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不小的声响。
江静水说不出此刻的感受，只觉得有些别扭，她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却听旁边一道暗哑的声音问:“我可以亲你吗？”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她微微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颤着的指尖僵在半空中。
“你之前说，下次要是再亲你的话，要提前告诉你一声。”
江静水努力从脑海里搜寻自己是否说过这句话，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她觉得自己此时的脑袋像浆糊，乱麻麻的一团糟。还未等自己回过神来耳边又传来那道熟悉又好听的声音:“可以吗？”
江静水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整个人定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从未有如此纠结过。
屋内静地落根针都能掷地有声，白愿安静地等她回答，江静水不敢看他的表情，只觉得脸上如火烧云般燥热。
好半晌，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嫩如葱尖的指节被她捏得泛白，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回:“嗯……”
白愿慢慢向她靠近，两人衣裳间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江静水捏紧发汗的手掌，颤颤地仰起脸凑近他些。
红唇被一片温热覆上，白愿微睁开眼睛看到面前少女紧闭着的双眼，还有颤如蝶翼的长睫。
他遵循内心的本能，压低唇瓣，爱怜地辗转含吮记忆中的温软，细细啃咬，一点点攻略城池。
江静水闭着眼眸不敢看他，黑暗中所有感觉都被无限放大，她渐渐觉得呼吸不顺，挣扎着抓住他领口的衣服微微喘气。
白愿托住她细软的腰肢，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感受她鬓间软滑的发丝。
尝够唇瓣清甜的滋味后，他开始小心地试探撬开她的贝齿，席卷那个尖尖小小的檀舌，独属于少女身上的馨甜香涌入。
白愿感觉到自己的异样却更加舍不得放手，紧紧搂住这片刻的欢愉，吻地炽热又缠绵。
江静水脑子晕乎乎的，油然而生的悸动让她分不清此情此景，只是乖顺地仰起下巴任由他为所欲为。
直到她再也呼吸不到空气，渐渐感到四肢发软头脑发昏，这才慌乱地双手使劲儿推他，无助地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白愿感受到她的抗拒缓慢地放开她，江静水狼狈地喘着气，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胸前起起伏伏，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羞耻，她甚至不敢看白愿也不敢直视自己，只是一个劲儿死盯着地面不抬头。
白愿抿唇回味方才的放浪，见着她缩头像鹌鹑的样子失笑，又怕现在出声安慰她反而会适得其反，让她更觉得尴尬。
于是轻轻环抱住还在发颤的娇弱人儿，把她的头埋向自己颈窝安抚似地轻拍。两人就这样无声相拥了许久。
待到她稍稍放松时白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边，江静水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伸手环住他脖颈，湿漉漉的杏眼望着他，我见犹怜，看的他心下一软。
耳畔传来道低低的轻笑，江静水听得真切，却羞得不敢开口说话，只是缩着脖子靠在他胸膛，环住脖颈的双手死死扣住不敢松手。
他把少女安稳地放到床上，仔细替她掖好被角又流连顺了顺铺沉在枕头上乌长的墨发，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剑穗我很喜欢，送的人我也喜欢。”
江静水睁大眼睛，瞳孔里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噙着戏谑笑意的俊朗少年，心口因他这句话砰砰砰跳个不停。
白愿安抚般地替她理了理衣服：“睡吧，过几天我们就回去。”
江静水这几日日日往奶奶家跑，许是知道自己在这待不了多少天，所以更加珍惜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
她懒洋洋地趴在碧草膝上，盯着她手上绣着的鸳鸯连理图，时不时抬头夸她手艺真好。姊妹俩亲亲热热地闲聊，她时不时逗得碧草笑得花枝乱颤。
大柱腿伤好了大半，走路略有些偏颇，若不仔细瞧倒也瞧不出差错。
小虎仍是一如既往地粘在白愿身旁央求着他教他箭术和功夫。
江静水无聊地盯着窗外，落霞漫天，红日斜挂山头。每日的这时候，白愿和小虎都会踏着最后一抹余晖，带着今日猎得的猎物回家。
今日是大柱和碧草成亲后的第三日，也是白愿说得要带她回去的最后一天。
江静水趴在窗外发呆，视线中一大一小身影渐渐出现，阻隔了山头落日也遮挡住她面前的光晖。
视线聚焦，小虎扎着小辫，怀里抱着两只肥肥胖胖的大花公鸡。白愿欣长的身姿站定在她面前，铺天盖地笼罩下一片阴影。
江静水抬头看到他凌厉瘦削的下巴，还有他腰间叮叮挂着的红绳剑穗，她给做的剑穗。
“在想什么？”
江静水勾住他腰间垂下的缕缕穗子，绕在指尖把玩，红艳艳的丝绳缠在她白腻的指尖上显得格外刺眼。
“突然觉得有点舍不得离开这儿了……”
大家都这么好，慈祥善良的奶奶、调皮活泼的小虎、温柔解语的碧草姐姐、善良憨厚的大柱哥……
还有白愿，从前他只觉得白愿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和他说话相处总像隔着一层屏障，笑不达心底。
但是他竟会舍身救自己，带她到自己的住处。他会救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奶奶一家，会赚钱帮大柱解决困难，会耐心教小虎功夫，会温声细语对她……
江静水觉得自己从前从没有真正看清过他，冰冷的面具下也会藏着一颗炽热的心脏。她坠下山崖后能遇到他们，和他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久，是真的很开心。
白愿忍不住捏捏她纤细的手，安慰道：“以后还能见到的，你若是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大家一直都在这。”
江静水犯难，纠结地望着他：“可是我不认识路呀……”
白愿失笑：“这不是还有我吗？”
“说的也对啊。”江静水赞同地点点头，方才的失落全都烟消云散，立即眉开眼笑地仰头冲着他笑。
奶奶急匆匆地迈着碎步一把把江静水抱进怀里，小心地将一包热乎乎散发着香味的大肉包子塞进她怀里，眼里蓄着泪，满脸不舍道：“奶奶知道你们要走了，路上带着吃，不够我再做啊……”
说着她忍不住用手擦了擦快要溢出眼角的浊泪，依依不舍地拍拍她背：“回去要好好的，记得想我们，奶奶也会想你的啊。”
江静水安静地听完她絮絮叨叨的唠叨，抱紧那一包裹的肉包，热气腾腾烫着她指尖疼。
临到门口，一大家子人还在送。江静水最后轻轻抱了会儿她瘦小的身躯，出口的声音有些哽咽：“奶奶，我们以后还会回来看您的。您也要好好的，要按时吃药，马上天气变凉，要记得添衣保暖，平时多走走……”
她最后回头招招手：“奶奶!小虎!大柱哥!碧草姐姐!你们都要好好的!等着我们回来呀!”
回到家，江静水撑手盯着桌上一大包的肉包子发呆。回来道别时依依不舍，走的步子又极慢，平时一刻钟的路程今日硬生生走了半个多时辰，包子也被放凉透。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发了多长时间的呆，总之盯得她眼睛疼。江静水瘫在桌上长长舒出一口气，拿起一个包子就是一口咬下去。
包子皮冰冰凉凉的有些硬，肉馅也凉透了，含在嘴里食不滋味。
一口接着一口，一个接着一个，江静水嘴不停地一边吃着一边放空。终于在吃完两个大包子之后打了一个嗝，噎得她嗓子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