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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尘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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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玲感激地看着程游,他如救世主般降临,化解了自己的尴尬。若玲素手轻伸,抓住程游的袖口,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要问,却迟迟不开口。

    程游低头,自己的袖口被若玲的小手抓住,葱根般白嫩的手指与自己玄色西装的形成强烈的反差,如玉般温润,又隐隐发着光芒,自诩遍览群访的程游,此刻也不免有些沉醉于这双手。

    “来生愿做杨柳枝,纤指玉手断我思;粉身碎骨无所惧,只恨与卿相知迟?”程游不自觉吟哦道。

    若玲心中虽觉不妥,却不愿撒手,听到程游的诗句,俏脸飞上两朵红霞,抓着程游衣袖口的手指紧了紧,道:“哼!哪里看的歪诗,拿来羞我。”

    “这首诗难道不应景吗?”程游喜欢看若玲含羞带怯的样子,如此诱人的风情在如瑄身上不曾发现。正如如瑄的火热与睿智,也不曾在若玲身上发现。

    若玲低头不语,抬头偷看程游时,触碰到了程游炙热如火的目光,若玲羞得连脖子都红了,但是心中却暗自欢喜,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是很幸福的。

    “这首诗是邋遢书生的作品,这时候,我也宁愿做你手中的杨柳枝,甘愿被你捏碎,也不想被你斩断了我对你的思念。”

    “贫嘴!”若玲想把开心从脸上抹去,可惜失败了,笑靥如花,内心十分享受程游的追捧。

    “我祖上是贫农,嘴贫证明我脱贫还不完全。但是对你的爱,可不贫的。”程游继续追击。

    “今天你的嘴可真甜,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玲初涉情场,自然被程游迷住了。

    “难道你尝过我的吻了?”程游突然俯下身。

    “什么?你……”若玲被程游猝不及防的吻打乱了节奏,自己的心都给他了,通过吻传递爱,若玲搂住了程游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程游向三位艺术家挥挥手,算是打个招呼,拉着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若玲离开了宣传部。楼梯间,摄像头下的死角,程游抱着若玲,若玲任由他抱着,程游口中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若玲呢喃道。

    程游心中暗喜,放开若玲,低头想要再次求吻,若玲将头埋在程游的胸前,虽未说明,但是态度坚决,程游只好放弃。

    “程游,我们出去吧,被监控拍到我们这样,估计大家的唾沫星子都会把我淹死的!”若玲低声诉说,与程游商量。

    “大家会说什么呢?”程游挑眉问道。

    “比如:公司新人懒于熟悉业务,专攻媚术,攻陷经理;藏身策划部,工于心计,献身经理图谋上位!”若玲边说,边皱起了眉毛。

    程游饶有兴趣地看着若玲,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趁着现在人少,我们悄悄溜走,你往楼上走,我往楼下走,分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样就人不知,鬼不觉了,不是吗?”若玲说得煞有介事。

    “你呀,小脑袋整天想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啥叫灯下黑?我们在摄像头的正下方,就这个地方是完全没法监视的,所以我们做什么,别人都不会知道,这才叫神不知,鬼不觉!”说罢,把若玲搂得更紧了。

    若玲的脸更红了,想着程游会对自己做什么,自己该拒绝,还是应该接受,可是自己和程游是什么关系,父母会不会接受呢。学一下戏文与古代小说中的才子佳人私定终身也挺浪漫的。哎呀,自己想得都是什么啊,怎么自己会想那么多不该想的。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头。

    程游看着若玲,心中的爱已经泛滥,自己竟然如此幸运能遇到若玲,同时,自己还能博得如瑄的芳心,老天待自己不薄啊。

    若玲发现程游突然将头低下,若玲以为程游要吻自己,红着脸,微微扬起下巴,闭上双眼,睫毛在不停颤抖,仿佛在邀请,也好像不知所措。

    程游低头对若玲附耳道:“下班我们一起走!”

    “哦,好!”

    慌慌张张地回到宣传部,若玲的脸似乎更红了,刚才以为程游要吻自己呢,结果事与愿违,哎呀,羞死了,自己最近思想越来越不纯洁了,都是程游害得,对,就是这样,近墨者黑嘛!看着窗外的白云,对于下班的约定还是很期待的。算是自己与程游的第一次约会吗?

    夜色的经理与如瑄在电话中打着太极,如瑄多次请辞,经理就是不置可否,:“哎呀,如瑄,你可是咱们夜色的台柱子、定海神针啊。如果你走了,咱们夜色就乱了,无人坐镇,生意一定会一落千丈的;你应该学学梁红玉,哪怕离开,也得给我们培养一个接班人啊。想想你刚来这儿,举目无亲,夜色也算是你的一个家,现在你要出家,不能不顾你的娘家啊。”

    如瑄心道:什么台柱子、定海神针,还娘家!自己就是给夜色招揽生意,又不是戏台,什么台柱子,哼!说白了就是还没有赚够,还想着让我给培养接班人?唉,资本家的黑心!

    “如瑄啊,你知道吗?多少金主都是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一睹你的容颜,多少人是为了听听你的声音,你就是我们夜色的杜十娘、苏三、赛金花、梁红玉……”听筒中,经理的声音还是不断地传来:“而且,干咱们这行不能说走就走啊,这不合规矩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毕竟在一起共事那么久,就当最后帮帮娘家人吧。”

    “好,经理,下午我回去和大伙告别,一定让您有面子。”如瑄只好再回去一趟。

    “那好,如瑄,下午见。”经理立刻答应了。

    如瑄给程游打了个电话,请他派个司机,不一会,一抹绿光出现,来者是故人——大驴。

    “如瑄小姐,很乐意为您效劳!”大驴依然耍着贫嘴。

    “谢谢,别跟姐姐贫了,一会载我去夜色夜总会,请替我保密!”如瑄郑重其事地说。

    “我尽量!”大驴没有立刻答应。

    如瑄动了动唇,却没有说什么,这也不能怪大驴,毕竟他是程游的手下,如果程游要问起来,他也不好直接欺骗自己的老板。

    再次来到夜色夜总会,真有恍如隔世之感,虽然只有一个晚上,但是自己仿佛重生为人,既然决定离开,就需要有个了结。由于是下午,顾客很少,音乐很舒缓,经理今天坐在吧台旁边,见到如瑄带着职业的笑容起身与如瑄打招呼。

    “如瑄欢迎回来,咱们去楼上的包间聊吧,还有几位朋友在那里等你。”说罢,经理不等如瑄答复,就前面引路。

    如瑄微笑颔首,转身对大驴道:“你出去等我吧。”说罢跟着经理来到楼上的包间。包间内有两人,都不是外人,一个是当初介绍如瑄来夜色的“中间人”——姜哥;另一位是夜色的老板——董大美。

    见如瑄进来,二人起身相迎,分宾主坐罢,经理率先开口道:“这是姜哥与董老板,如瑄你应该不陌生的,我与如瑄也共事了挺长时间了,今天突然得知如瑄要离开夜色,还是觉得得宛如在梦里一般。所以,今天请如瑄与姜哥、董老板坐在一起,大家谈谈,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就好了。”

    “姜哥、董老板、经理,多年来承蒙大家的照顾,能让我有一口饭吃,如果没有三位,就没有今天的如瑄。这些年,我也没少给咱们夜色招揽生意,经理常夸我是摇钱树,这愧不敢当,最近我也觉得青春饭吃到头了,这个时候离开,我能找到如意郎君,夜色也已经赚得盆丰钵满,请各位高抬贵手,放如瑄离开吧。”

    “如瑄,当初我介绍你来夜色,可是花了大价钱的,眼看着你从最开始的小妹,做到头牌,我心中着实替你开心,没想到你要急流勇退,这期间肯定是有误会。”姜哥道。

    “对,如瑄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说出来,我不会袖手旁观的。”董大美也趁机说道。

    看着三位老油条,如瑄道:“我已找到下家了,三位如果能放我走,我感激不尽,如果三位觉得这样离开不合规矩,到底如何,三位划下道道来,我如瑄奉陪到底。”

    经理率先说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也不能强留如瑄啦,可是让如瑄就这么离开,不合咱们夜色的规矩,如瑄独占花魁确实有她的非凡之处,可咱们夜色也有力捧之功,所以咱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以免被外人笑话咱们夜色没规矩。”

    “经理快人快语。”如瑄适时接口。

    “不敢,不敢,咱们如如瑄看上的男人是程游,姜哥与董老板应该不陌生,如瑄以后也算衣食无忧了,要钱也没什么用了,就把这些年在夜色赚得钱留下一半吧,你自己那套房子最好也折现给我们,虽然找如瑄这样一位人中之凤很难,我们也只好做一次亏本生意了。”说罢,苦着脸看着如瑄。

    “好,三位都是江湖人,他日江湖相见希望各位信守诺言。”如瑄这次没有任何犹豫,就当破财免灾了,虽然代价有些大。

    “自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经理、姜哥与董大美一齐道。

    如瑄从兜里拿出一张卡,道:“密码是:131425。里面的钱你们如果觉得不够,可以再找我要,房子我想留着,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爽快,巾帼不让须眉,比我们这些看店的强太多了。”经理由衷赞叹。转身从身后的酒柜中拿出三个一升的瓶子继续道:“朋友一场,散买卖不散交情。三位意下如何?”

    如瑄知道不顺着他们,这事就算没完,审视地看着桌上的瓶子,打开瓶子闻了闻:“纯粮酒,味道纯正。”

    “姜哥、如瑄,我董大美的场子能有今天,得感谢朋友们的捧场,各位兄弟的尽职尽责,也因为我懂规矩,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如瑄要走,我留不住,是我的无能。可是,日子还得过,如果有人来找如瑄,我只能说声抱歉,没如瑄这号人物了,但是都是朋友我得让人家高兴,赔点钱,再赔点笑,也算给对方面子了,不至于砸了我的买卖。咱们干了这杯酒,就算这事定了,我先干为敬。”董大美拧开瓶盖就开始喝,酒香四溢。

    姜哥与如瑄对望一眼,说声:“请!”举起瓶子开始喝。

    如此牛饮实在有失风雅,但风雅要分场合,雅到极致不风流,此时风雅不需要,需要的豪气干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长鲸饮川。

    如瑄感觉到酒的香味都要让自己醉了,明明千杯不醉的自己,竟然如此不中用,可能是面子不能不要,牙齿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舌尖被咬破,血腥味夹杂着酒香,这也算歃血为盟吗?

    喝完了酒,如瑄感到腹内如火烧一般,仿佛刚才喝的不是酒而是火蛇,在自己的体内吐着信子,燃烧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好,酒品即人品,三位海量,事就这么定了。”经理适时出现,叫来大驴,大驴看着三魂七魄少了一半的如瑄,抱起如瑄说声告辞就离开了。

    车子没有开动,大驴一直看着双颊酡红的如瑄,似乎已经神游太虚。如果可以,大驴真想就这样带走如瑄,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可惜,人不是商品,人是有感情的,即使强行占有,也只是一具皮囊。人这种生物真是很奇怪,动物凭本能活着,难道就不快乐吗?为什么人要有七情六欲?佛家讲缘分,伊斯兰讲“清”、“真”;道家讲:修真。可是都没有讲如何能追求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无论是物质,还是情感,都要求人克制,如果克制不了就是对信仰不坚贞,可是如果能够克制,那为什么人们要信仰那些宗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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