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美人救美人

    黄昏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若玲的身上，沐浴着阳光的若玲，回眸一笑，比阳光更温暖，程皓的心已经被融化。驻足在若玲的身后，程皓认定面前的这位女生是他一生的挚爱。

    若玲转身，看到了程皓，手捧鲜花，眼中沁着爱慕与沉醉。突然，程皓在阳光中慢慢跪了下来，将鲜花举到若玲面前，高喊：“若玲，做我女朋友吧！让我用我的余生来爱你。”足够帅气的男子，手捧鲜花，并且跪下高喊，周围已经聚拢了越来越多的学生围观。似乎女生不答应就无法收场了，男生势必颜面扫地。若玲声音轻柔但坚决地说：“对不起，我还在上大学，不想谈恋爱。”程皓并不气馁，高声喊：“我愿意等你到毕业，如果毕业了，你就会是我女朋友啦，我坚信我如火的热情，一定能融化你内心的坚冰。”周围的人，起哄者有之，扼腕叹息者有之，顿足捶胸者有之。若玲不喜欢被人围观，说声抱歉，离开了人群。若玲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女孩子，当青春期的冲动如洪水般到来时，她用数学题、英语单词、物理公式、化学式共同抵制住了细胞们的躁动，要成为父母的骄傲，即使有时会觉得活着二十几年从未为自己活一天，但看到父母在人前炫耀时的骄傲，若玲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遭受的苦，失去的快乐都是一点点代价而已，因为她知道自己注定是优秀的，注定是按照父母的安排走下去。父母安排的人生一定是安稳的、幸福的。如果可以她，愿意做一辈子乖乖女，做父母永远的小棉袄。

    夜色酒吧中灯红酒绿，舞池中的男女在疯狂的摇摆，很丑陋，但确实是一种宣泄，宣泄对自己的无奈，对这个社会的不满，或者干脆就是想宣泄，让自己放纵一次，逃离自己不愿面对的现实。

    如瑄看着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法国的红酒，哪年出产不重要，只要足够贵就是好酒，血红色的酒，透明的高脚杯，而握着高脚杯的手是白皙的，颤抖着的手，顺着胳膊看向主人，主人是一个中年人，带着中年人特有的油腻，大腹便便，头发稀疏。为了酬谢自己，他每周都会来这里挥霍，挥金如土，也许只是为了买回他为了这些财富所失去的尊严。

    如瑄是这里的头牌，经常有客人来敬酒，以求一亲芳泽，而喝下一杯客人敬的酒就要看客人自己的身份了。看着对面的人，如瑄在盘算，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利益。客人的眼里，自己是陪酒女，经理的眼中自己是摇钱树，而在如瑄自己眼中，自己是一个商人。商人卖的是产品，周转财货，逐利而动。她出卖的是自己的青春，比任何商品都珍贵，而且这种商品并不会有太多，所以，待价而沽就是她必须要做的。

    如瑄浅笑，轻轻低下了头，又慢慢抬起头，秋水一般的双瞳注视着对面微醺的中年男人。“哈哈哈哈，待价而沽，我们是老相识了，我了解你的规矩，一千如何？只要你喝下这杯酒，一千人民币！”若瑄还是没有说话，嘴角扬起，但转瞬即逝。“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这个笑值一千。”素手接过高脚杯，若瑄喝下了那杯酒，收下了两千人民币。

    送走中年人，如瑄走到角落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吞云吐雾，如瑄彷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酒醉的人也许是清醒的，没喝酒的人反而可能醉了的。

    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始，时间就是金钱。掐灭了烟，经理都带来了一位金主。面庞有些黝黑，指甲未经修剪有些长，指甲里藏满泥垢，偶尔抬起胳膊，一股狐臭就进入空气中。若瑄礼貌地一笑，“您好，欢迎来到夜色，您可以叫我如瑄。”

    金主买了两杯酒，与如瑄对饮，“如瑄小姐可以坐过来吗？”略微想了想，若瑄坐到了金主右侧。周围的空气开始凝固，如瑄被金主的口气与狐臭所包围，但如瑄尊重自己的职业，谈笑风生，和金主谈人生，谈童年，聊这个时代。当金主的手越过该有的礼貌距离时，如瑄停止了笑容，“先生，请自重，聊天喝酒也要有分寸的”。金主似乎有些不悦，摔碎了酒杯，从手包里拿出一些百元人民币，指着如瑄道：“你就是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老子有的是钱，说吧，多少能让你脱衣服？”

    “哦？老板是生意人？”如瑄轻笑。

    “是，我每年赚得钱，足够把你这个酒吧买下来知道吗？”

    “老板既然是做生意的，那咱们就按照生意场上的规矩谈一谈。买卖讲双方自愿，我不愿意，您也不能强买强卖吧。老板说我是出来卖的，但是老板也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货卖行家，所以老板还是自重吧。恕不奉陪！”如瑄潇洒地转身离开。

    若玲有些不高兴，面对如山的工作只能选择加班，为什么实习单位要如此欺压实习生，难道因为实习生任劳任怨？若玲开始了离校实习，实习证明是学院要求的，没办法咯。周末不想加班，只能晚走一点点了，把本周工作做完再回家。

    当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若玲看了看表，这么晚了，已经没有公交车了，只好打车回宿舍了。上车，说明自己要去大学城，车子启动了，若玲看着道路两侧向后飞奔的树木，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五分钟后，若玲看着陌生的道路有些迷茫。轻声问司机师傅：“您是不是绕道了？我们这样走会走很多冤枉路的。”司机无动于衷，踩油门的脚微微用力，出租车继续在路上飞驰着。“快停车，否则我报警啦！”若玲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似乎有些不谙世事，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无奈只好搬出警察了。车靠边停了下来，司机师傅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在距离前胸二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声音微微颤抖道：“抢劫，五百块就行。”若玲双唇紧闭，她转身拼命地推车门，但是车门已经被锁住，打不开的。“我……我没带那么多钱啊”。车子启动，停在银行的旁边，司机带着若玲走到自动取款机旁边，“不要妄图逃跑，取五百给我，我只图财，不想害命。”司机似乎已经对此轻车熟路，若玲看了看周围，似乎是荒凉的城乡结合部，只有破财保平安了。取出将五百元交给司机坐上车道：“请把我拉到前面可以打车的地方吧，我下车打别的车回去”若玲补充道：“我不会报警的，我只想早点回去。”

    “小姑娘，我必须把你送回去，否则你还会被别的司机劫匪再抢劫一次”。若玲浑身打了个寒战，不知道是该说声谢谢，还是说些别的。只好抿着嘴唇保持沉默。

    下车，若玲慌慌张张地逃离了，如果被劫是因为倒霉，那么，更倒霉的就是同一天被劫两次。若玲下车，又遇到了另一位劫匪。西装革履，右侧的咯吱窝还夹着公文包，黑夜中，他只有牙是白的。若玲，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走小道回学校，本来宿舍周围的小道两旁都是小贩，因为申请文明城市指标，小贩都溜之大吉了。这条小道也冷清了下来。

    “我失败了，今天，我、我、我……要报复社会。”西装男自言自语。若玲，似乎已经被吓傻了，当自己的手臂被抓住人，她才想起来逃跑，挣扎、呼喊，但是深夜，即使有人听到，多数会选择漠视吧。

    “住手，大男人欺负女人，不要脸！”西装男，看向声音的主人，短裙黑丝，夜晚中，她的眼睛似乎比月亮还耀眼。看清她的人，西装男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她们居然如此相似，尤其是她们的眼睛。

    “别管闲事，滚远点，如果你坚持，我不介意今晚多一个人陪葬。”

    “在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敢动我，知道我是谁吗？如瑄，夜色的头牌，想惹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什么事让你如此想不开啊，说出来，能帮忙，我一定帮一把。谁让我遇见了呢！能救你一命，也算是我积德行善了。”

    软硬兼施，颇有巾帼英雄的范儿。西装男，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这是我的身份证，如果你相信我，借我十万，等我翻本我本息一起还你，如果不信，我也不会为难这位姑娘，遇到你，也是我今天不该作恶。

    “留个电话，我去想办法，能凑到钱，我联系你”

    留了电话，西装男走了，背影有些佝偻。

    “我叫若玲，旁边联大的大四学生，谢谢你仗义相救。”从惊吓中回神，若玲才想起，要感谢恩人。

    “我叫如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救你就当做好事了。”看着和自己如此相似的人，如瑄感觉对面的人，就是另一个平行时空的自己，但是自己却永远不可能过上她那种生活。

    “璧，大六尺为瑄，好名字，你父母对你的期待很高哦。给我留个联系方式，等有空我一定要感谢你。”若玲感觉好像照镜子一样，面对着镜子说话，好滑稽。

    互留了联系方式，她们同时转身离去。似乎已经结束，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