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下山路且行,前路漫漫遥无期
玉溪山 均阁
啪嗒。
阶梯上,烛火自下而上熄灭,气旋跟着琳渊的步伐吹灭了一根又一根火烛,琳渊脚步轻轻,好留给龙乾一份安宁。
走了半程,龙乾的气息全然消失。
琳渊脚步一顿,沉重的心情难以平复,尽管对龙乾仍有提防,但是亲眼所见龙乾千古的时候,这宣告着过去时代最后一位武道宗师的逝去……也是旧武道的终结。
新武道可谓是遥遥无期。
他没有理由再去怀疑龙乾。
起码不该去怀疑这位仁师对于守护苍生的信念。
这样想来,龙天刑的脾气还真是随了龙乾。
护天下太平,龙乾如此,龙天刑也是如此,哪怕看过人间真实丑恶,也没有改变他们义无反顾的决心。
还真是……愚不可及,就像那位剑仙一样。
啪嗒。
琳渊三两步走到门前,缓缓推开木门,身后的烛光尽数熄灭,漆黑的甬道此时显得尤为庄重,不知安葬了多少旧时代的英魂,承载着那些曾经追求武道极境的灵魂。
门外,气氛有些压抑,朱葭和龙天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齐齐看向琳渊,两人默契地没有主动提起琳渊在里面谈论的事情。
待琳渊走过木门,朱葭首先打破了这片沉寂,率先站起身子,走到琳渊身边,捏住琳渊那有些发颤的右手。
她的眼神充满了关心与担忧,声音轻柔地说道:“走吧。”
琳渊摇了摇头,带着朱葭走向龙天刑,把【续命】作用的果实递给龙天刑。
龙天刑开口拒绝。
“我不用,我们该走了。师父说,你们谈完便让我跟着你,护天下太平。”龙天刑苦笑一声,提起准备好的行李,闷声跟在琳渊身后。
琳渊还是没有说话,收好果实,一言不发地朝着均阁正门走去。
想必龙天刑已经察觉到龙乾的死,只是,面对如此沉重的事实,龙天刑更不能辜负龙乾的意愿。
无论是作为弟子还是养子,龙天刑都不可能轻易地离开这座玉溪山,只是所有人都在告诉龙天刑一个事实—龙天刑有着不得不离开玉溪山的理由。
师命不可违。
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哪怕琳渊要逆天改命,也无法改写已然发生的事实。
外面,夕阳西沉,关上均阁的门,三人准备告别这座玉溪山了。
龙天刑依依不舍地回过头,最后凝视着这座陪伴他十几载岁月的均阁,眼中满是眷念。
突然间,他双腿着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扑通”声,声音回荡在山中。
只听见龙天刑大声喊道:“师父,弟子谨遵您的意愿,随琳兄下山,从今以后,弟子定当竭尽全力授尽所学武艺!师父,弟子走了,请您放心!”
然后使劲磕了三个头,磕在门前的石头路上。
琳渊听到龙天刑的呼喊,停住步子,背对着龙天刑,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龙天刑。
好一会,龙天刑开口道:“琳兄,多谢。”
“谢什么?我是做了什么大好事吗?你就是想的太多,走吧,武曾还在山门等着我们呢,时间紧迫,不能让他等太久了。”
很快,龙天刑起身,深呼一口气后,与琳渊、朱葭加快步伐朝着山门走去。
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日落后的暮色中。
不久,便走到了下山的路。
远远有个人影等在下山的路口,见到来人,收起盘坐的腿脚,扶着一柄长枪,站直身子,瞪大眼睛朝前看着确认来人。
武曾等的有些乏了,不知从哪弄来几件不错的兵器,背在身上,颇有些行者的范。
“龙小子,借我两件兵器使使,不碍事吧。”说着,武曾挥了挥手里的长枪,向龙天刑招呼道。
原来兵器是从演武场顺来的。
龙天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太多交集,但是也不陌生。
得到龙天刑的同意后,武曾二话不说,提起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长枪,迈步走到队伍前列充当起了领路人,为众人开辟道路。
他步伐稳健有力,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
而跟在他身后的众人,则纷纷暗自松了一口气——有这样一个蛮力大过天的领头人开路,无疑能为他们省了不少力气。
根据琳渊事先规划好的下山路径图,一行人选择了从山脉东侧作为此次行程的起点。
这条路相对其他方向而言较为陡峭,但能直达最近的村庄。
唰唰唰!
武曾手持长枪,只见他手腕一抖,长枪如蛟龙出海般向前猛刺,瞬间将前方挡路的一片木棘挑断。
紧接着,他身形一转,手中长枪顺势回旋,枪尖所过之处,两侧的木棘纷纷被削落。
随着武曾不断地挥舞着长枪,原本狭窄崎岖的道路变得宽敞起来。
他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忍不住抱怨道:“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上来的,这条路也太难走了吧!”
琳渊闻言笑道:“哈哈,路还远着呢,要不换我来?”
武曾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道:“你行你来!”说罢,便把长枪递给了琳渊。
半晌过后,琳渊也没劲了,又把长枪交给龙天刑。
就这样,三人一来一回轮次着握持长枪开路,默契十足,交接更加熟练的过程中,彼此也更加熟悉,偶尔能聊上几句,打趣解乏。
月色下,四人趁夜赶路,山上夜晚吹来的凉风刺激着众人的神经,让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山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
翌日清晨,四人到了山下的一座小村,这里宁静祥和,未听鸡鸣,但村里面已经有人早起挑起担子开始忙碌农活了。
琳渊和朱葭曾经在这个小村子里住过一段时间,给村里人帮了不少忙,因此很多村民都认识琳渊。
见到琳渊时,这些淳朴的农户们露出憨厚的笑容,打过招呼后又继续忙着手中的活。
琳渊面带微笑,逐一回应,顺手帮忙抬了一把一位老农扛着的袋子。
“琳兄,我们这是打算干嘛?”纵然是龙天刑,赶了一晚的路,也未免有些困了累了,将行李轻放在地上,靠在上面,询问琳渊。
“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