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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逃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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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着外面的骚乱,我明白出了大事。

    诺瓦克草草留下一句话后,便投身到外面的战斗中。

    大量阴尸从敞开的铁门涌入,势如破竹,把监狱搅了个天翻地覆。里面的人就像受困于牢笼的雏鸟,被阴尸追逐得七零八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迅速穿上衣裤,叫醒了熟睡中的贝拉,目光在一半余量的酒瓶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为什么在床上发生的事我一点儿印象都没?难不成李博士给我的酒里有问题?

    贝拉红着脸,叫我把遗落在地上的胸罩递给她,我刚一佝腰,一只脸上长满雀斑的阴尸冲进房内。我打起精神,伸手握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下,酒瓶碎裂,它一阵眩晕,没头没脑地撞上墙壁,却还想往贝拉床上猛扑。我又用碎裂的酒瓶朝它脑门上补刺一击,终于消停了。

    突如其来的阴尸,将贝拉拉回了现实,她不敢怠慢,立刻放下似水的柔情,转换角色,几秒钟内就把作战用的紧身衣穿上了身。

    “它从哪里蹦出来的?”

    我没有回答她,指了指一团糟的牢门外,楼上楼下遍布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大家都在逃窜,唯独诺瓦克还在孤军奋战。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我与贝拉一前一后,解决掉几只堵路的阴尸,与打一枪换个地方的诺瓦克会合。同时我还瞟了一眼李博士的住处,只见牢门打开,他早已不见踪影。

    “是谁打开了铁门?”我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李博士。”诺瓦克极度愤慨,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瞄准镜,试图击杀每一只即将伤害同伴的阴尸,“我亲眼见他跑出去,还害死了两名守卫。”

    铁门边上还留着两摊血迹,看来阴尸吃得连骨头也没剩下。

    “早知道当初该杀了他!”诺瓦克龇牙咧嘴,气得浑身直哆嗦。

    我注意到他在打冷战,这是因为恐惧,诺瓦克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这一点我很清楚。他之所以会感到恐惧,不是因为这里多如牛毛的阴尸,而是那些只能眼睁睁看着死去的同伴。哪怕都是些帮不上忙的老弱残兵,在他眼里也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我们无法靠近那扇铁门,想穿越重重阴尸的不妨,在它们眼皮底下关上铁门无异于在虎口拔牙,就算是金刚铁骨之身,也不够它们疯狂抓咬的。

    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虽然这么做有些残忍,但只有趁着这些阴尸把注意力分散在追逐和杀戮的时候才能找到出路。如果等到它们把矛头都对准了我们,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诺瓦克视野中的最后一名同伴已经被阴尸给淹没了,他狂怒地大喝一声,对下方的阴尸潮展开了连环射击,好把所有怒气一股脑儿都发泄出来。他的这个过激的举动终于成功引起了全部阴尸的瞩目,同时我和贝拉的方位也暴露无遗。能够同时发现三个大活人,众阴尸皆垂涎三尺,恨不得从各个方向飞过来把我们一口吞下。

    我一手拉住贝拉,另一手拽住诺瓦克,喊了句:“走!”

    正门肯定是不能去了,这里能够作为出入口的地方都被阴尸给填满了,唯独剩下隔壁一楼餐厅的通风管道还有一线生机,当然,前提是餐厅没有被阴尸占领。

    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阴尸入侵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阴尸闻到了气味,第一个占领的就是餐厅,其次是厨房,紧接着是在洗澡间洗漱的几个人,都没能生还。但凡有尸体和鲜血的地方,阴尸都占了个满满当当。

    我们被迫躲进了一间牢房,关上牢门的一刹那,十多双骨瘦如柴的手臂伸了过来。它们的吼叫声引来了更多饥饿的伙伴,就如同开饭的响铃,闻声而至,晃动着栅栏,冲撞着墙壁,我们不得不贴着墙壁站立,也不知这生了锈的铁栅栏还能撑多久。

    诺瓦克打完了步枪中的最后一发子弹,举着刺刀朝几只靠前的阴尸脑袋上硬捅。前面捅死了三只,往后阴尸变精明了,再也不会傻站着给他捅,每当快要捅中要害的时候,便会移动身体,敏捷地躲过。

    就在他最后一次准备刺穿一只阴尸的头颅时,阴尸拿手遮脸,身体微微下移,躲过了要害,而刺刀嵌入了它的手部肌肉中,再也拔不出来。而它也不知道疼,几只阴尸开始一齐使劲,连枪带人地死拽着,险些把诺瓦克拽了过去,情急之下,他不得不扔掉了唯一的武器。

    “看来无处可逃了。”我近乎绝望地说。

    “不,相信我,天无绝人之路!”贝拉好像心存希望似的,我不知道她从哪里燃起的这股自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阴尸们渐渐扫清了狱中的所有“食物”,只剩下我们这一处。眼看着铁栅栏快被它们一点儿一点儿地压弯,连墙壁也被撞得裂开了,我们三人汇集在一起,商量着永远也没结果的对策。

    “不如我们合力杀出去,为同伴们报仇雪恨!”诺瓦克对于没能履行自己首领职责一事还在耿耿于怀。

    “尹黎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就算是死也要和尹黎死在一块儿!”贝拉说完,诺瓦克瞪了她一眼,继而又白了我一眼。

    “尹黎,你竟敢对我女儿不轨!”

    “爸爸,你胡说什么,我是自愿的!”贝拉红着脸反驳道。

    “胡说八道,当我是瞎子吗?我早就猜到他别有居心。”诺瓦克很是不爽,满眼敌意地注视着我。其实这股火他憋了半天,早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了,刚才是迫于情况紧急,不得不装作没看见。

    我不知道说什么,有种无处使劲的感觉,无论那酒是不是有问题,总之做过的事,做过了就是做过了,容不得辩驳。只得垂下头来,任凭他处置。

    “尹黎不是这样的人!”

    “唉,算了算了……”见贝拉一副不满的表情盯着他,诺瓦克又软趴趴地叹了口气,“只要女儿高兴,怎么样都可以。只是尹黎,你不许欺负她,否则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是,我知道了……”我恨不得找块地洞钻进去,若是真有地洞就好了,那样我们就能逃出生天了。

    我们还在一言一语地浪费时间,只听“咯噔”一声,铁栅栏断了一根,它们居然齐心协力把焊接处拉断了。与此同时,摇摇欲坠的墙壁坠下了碎屑,这里已经快撑不住了。

    贝拉还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花痴一般地和我靠在一起。我也不排斥,只觉得她这种神经大条的举动或许也是一种排遣恐惧的方式,就随她去吧。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失去生还的信心,正如贝拉所说的:“天无绝人之路。”

    只有相信希望,才能创造希望。我渐渐冷静下来,贝拉火热的体温传遍了身体的每个角落,十分温暖。这时候,尽管那些阴尸还在制造着噪音,但在我眼中,它们仿佛只是做着无声的运动,连诺瓦克对贝拉的指指点点也听不见了,仿佛顷刻间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的耳膜竟然可以选择性地接收声音,该选择什么呢?连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在劣迹斑斑的马桶下面,传来了轻微的风声,“呼呼呼”的,仿佛那下面有一条通路,正指向外面的世界。

    我突然的举动令诺瓦克和贝拉怔住了,就算是自暴自弃,也不需找马桶出气啊,牢门的另一边有那么多出气筒,随便挑一个都够你受的。

    这个马桶很显然被人做过手脚,下面竟然真的别有洞天。一条深邃的通道直直通向看不见的地方。以我的推测,一定是住在这里的某个犯人趁狱警不注意,在这里偷挖了一条逃生通道。大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种非法举动正好挽救了后来人的性命,更有甚者,还有可能挽救了整个世界。

    大概这个挖地道的人是个胖子,连我和诺瓦克这种虎背熊腰的壮汉都能不费力地钻进去,可想而知,他的身形是何等的庞大。贝拉就更不用说了,穿着紧身衣,夹在我和诺瓦克之间,进退自如,游刃有余。唯一令我们难以忍受的,是从四壁透出的臭气和臊气,就好像我们头上正顶着一片化粪池一样恶心,比我在武都下水道里行动还要难以忍受。

    行至中途,我听到了一阵骚动,心想大概地面上有阴尸在活动,引发了地下的震动。毕竟这里土质较为疏松,属于那种洒下种子就能长出嫩芽的土地。

    我们匍匐挺进了好几百米,总算到了发光的尽头。但地道的出口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一直绵延到外面的冰天雪地里,这里不仅不是冰天雪地,反倒有几分温暖。

    贝拉发出一声尖叫,落地的时候,她差点儿踩到某种可怕的东西。

    一具腐烂得只剩白骨的尸体停在我们眼前,凭借它宽大的骨骼和身上的囚服来判断,应该就是挖地道的人。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搞明白自己挖到了哪里,终于挖通了路,还凿穿了墙壁,满以为能逃出生天,没想到竟然到了另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虽然这里一点儿也不冷,但却没有吃喝,被活活饿死了。

    这里四面环墙,墙壁的材质与监狱截然不同,唯一的出路只有头顶的天井,也是光线的来源,皎洁的月光正好从上面投下来,就像井底的青蛙,在没有物体支撑的前提下,想从上面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看情形,我们是被困在某座奇怪的建筑物里面了。

    “总比和阴尸待在一起强。”贝拉安慰道。

    “也许吧。”我附和道,等待着诺瓦克的吐槽,可等了半天也未见其人。

    这才发现,诺瓦克并没有随我们下来。

    贝拉说刚在半路还同他说话来着,怎么多爬两百米人就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活生生一个人竟然人间蒸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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