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江柟一愣,不明白他这个问题的用意。
同时韩智和吕莹也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没想到沈之砚突然来这么一个问题。
江柟压抑住心中的怪异,淡声道:“这个问题好像跟我们谈的事情无关。”
沈之砚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怎么无关?既然想让我帮忙,除了你以身相许,我想不出其他的报酬。”
江柟表情微滞:“我们会给你代言费。”
“你觉得你们公司还出得起代言费?或者你们觉得我很廉价?”
江柟顿时语塞。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沈之砚。
他跟三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这样咄咄逼人,更不会这样对她。
他就像是一只小奶狗一样在她身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去做。
唯一一次不听话,大概就是当年要分手的时候,他倔强地说道:“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分手绝对不可能。”
从过去的回忆抽离,江柟深吸一口气:“我可以给你股份,只要公司度过这次难关,你能拿到相应的分红。”
她来之前就是这么想的,江氏集团如今有的,也就只有股份了。
沈之砚嘴角噙着冷淡的笑:“我为什么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江柟直视他:“所以你到底怎么样才答应?”
沈之砚耸肩,声音冷漠:“我没说要答应。”
江柟差点没气岔了。
既然不答应,好端端的答应这次见面干什么,还以为有回旋的余地。
谈判似乎陷入了僵局,气氛有些微妙,韩智和吕莹的表情也很尴尬。
好像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好好说话,沈之砚的态度更加明显。
江柟起身去了洗手间,她从包里掏出一盒烟,刚想要抽,想起医生的嘱咐,硬生生的将它塞了回去。
心底的郁闷却始终难以消散。
她以为自己面对沈之砚会保持淡定,为了大局她应该要多说些好话,这样江氏集团才有救。
可是她做不到。
在以前,他们之间的关系,始终是她处于主导地位。
江柟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出了洗手间。
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颀长的身子和宽阔的脊背,笼罩在黑暗与光影下的交织中,深不可测。
以前他的心思一看就通,如今倒成了连她都看不清的人。
他指尖猩红一点,在看到她出来的时候,他轻吐薄雾,黑眸涌动着莫测的情绪。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江柟面色如常朝他走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跟我不认识。”
江柟觉得奇怪:“说没见过的不是你吗?”
怎么还让她背这个锅。
沈之砚眯着眼看她,并未说话。
江柟不想再跟他纠缠,转身朝包间走去。
身后传来沈之砚的声音。
“这些年我一直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能从一段感情迅速抽身离开。”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一个人窝在充满两个人回忆的屋子抽烟喝酒,就像是受了伤的幼兽,靠着过去的回忆独自舔舐着伤口。
沈之砚看着江柟的背影。
“江柟,这三年你有没有后悔?”
江柟的脚步一顿。
他问她有没有后悔?
一切都是她做出来的选择,即使重回过去,她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当时情势如此,她有什么好后悔的。
她扭头,淡笑:“沈之砚,落子无悔。”
她的话如同一个拳头狠狠砸在沈之砚胸口。
他嗤笑:“也是,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明白别人的真心。”
江柟面色无波。
“当初撩拨我的人是你,最后将我的真心践踏的人也是你,江柟,你有没有心?”
此时的沈之砚像是回到三年前,他英俊的脸庞毫无血色,猩红的眼神看着她,语气充满控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江柟反而双手环胸看着他,面带戏谑:“沈先生,你似乎还执着于过去,你不会还喜欢着我吧?”
沈之砚表情一冷。
“我就说,小弟弟就是麻烦,想甩都甩不掉。”
沈之砚的表情彻底变得难看,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那段感情竟然成了她口中的“麻烦”。
他心口好像有一块石头压着。
“话说到这份上,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合作肯定谈不下去,沈先生,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今晚的见面,再见。”江柟朝他微微颔首,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柟。”
身后再次传来沈之砚的声音。
“江柟,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江柟脚步未停,直接进了包间。
吕莹看见江柟进来时脸色不太好,连忙站了起来:“江总您没事吧?刚刚沈先生也出去了,您有没有碰上他?”
“碰上了,”江柟弯腰拎起自己的包包,看着韩智抱歉道:“韩先生不好意思,因为突然有点事情我要先离开,感谢您今晚的搭线,改天等我处理完家事,再亲自登门道谢。”
韩智有些懵,站了起来:“我跟阿丞感情不错,能帮则帮,只是阿砚那边……。”
江柟也很清楚,江家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落井下石的不少,能出手帮忙的已经是难得。
“沈先生那边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韩先生,我们先走了,晚饭您慢慢吃,我已经结过账了。”
江柟说完颔首,便出了包间。
没明白什么事情的吕莹赶紧追了出去。
沈之砚回到包间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江柟匆匆离开的背影。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门,韩智一看到他就说道:“江小姐走了。”
“我知道。”沈之砚的声音低沉。
韩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总感觉你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你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沈之砚没有说话。
“我今天请你来的时候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来了又给人家摆脸色。”
“到底是谁摆脸色,你没看她的态度。”
“哎呀,人家女孩子嘛,而且家里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可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沈之砚没说话,反而掏出了一根烟。
“阿丞就这么一个亲人在了,”韩智一脸担忧:“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万一想不开怎么办。”
烟雾缭绕,他的神情冷漠,辨不清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