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起凶案
皇城司门口来了两波报案的人家。
“这不是郑御史家的郑大管家吗?”
“呀!你不是吴郎中家的吴二管家吗!怎么,您家也…”郑管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吴管家点点头,“你家也…?”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郑管家哀叹一声点点头。
“谁家报案?”司内一名兵士喊道。
“我家!”
“我家!”
“…一起进来吧!”
两户人家踏进侯勇值房之前,魏行刚刚离开。
魏行来找侯勇就一句话,既然都一个死法,你就都担了吧!
侯勇心里骂他,那几个提点都死了不成?再死个十个八个小妾,不得累死我老人家!呸呸呸,现在是我的活儿了,各位姨娘可要把自己保护好啊!
侯勇叫来心腹,吩咐几句,心腹道声明白,便出去了。
“谁先说?”侯勇看着两拨人。
“您家官大,您先说。”吴管家让了下郑管家。
“谢了。侯提点,今晨我府二夫人的贴身婢女敲门叫起,屋内无人应答,婢女推门而入,发现…发现二夫人死了,老爷手握匕首还在睡觉…”
郑管家想想都不可思议,若真是自家老爷下的手,还能安稳睡觉?
“屋子可保护好了?”侯勇揉揉眉心。
“是,自从发现出了事,除了大夫人来过,其他人等一概未让进。”
“好,你呢?是哪家的?”
“回禀官爷,我家是礼部郎中吴家。和郑管家所说差不多,也是婢女叫早,无人应,但我家大夫人…是个是个厉害的,给府中妾室立了规矩,卯时一刻必须去主屋请安,都辰时了,还不见五姨娘的影子,夫人便去了五姨娘的院子,推门就看见床上地上都是血!夫人吓坏了,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我出来这会儿,还在让大夫诊看呢!”
“屋子后来还有人进去么?”
“除了一早跟夫人过去的小厮仆妇和姨娘的几个丫头,没旁人了!”
进去那么多人,屋子还不乱套了!
“那,吴管家,您看,我就一个人,分身乏术,我先去郑御史家,让两个兵士随你回府看护现场!”
“是,应该的应该的!”
“提点,请!”
一刻钟后,郑御史家门口,一顶二人小轿正停在阴凉处。
见侯勇一行策马而来,轿夫撩起轿帘,柳玉宁一身浅蓝色夏日常服,腰束深蓝色暗绣祥云纹样腰带,系一块扇形白玉坠子,珠簪束发,微笑看着侯勇前来。
侯勇一甩缰绳,拉住柳玉宁的手,一起踏入府中,在管家的带领下径直奔着出事地点而去。
若不是查案子,从后望去,以为是两家贵公子相约游玩呢!
郑御史二夫人的院子在主屋东侧,是个标准的一进院落。
郑御史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垂头丧气,桌子上摆着一只沾满血的匕首。
左手旁坐着一位端庄妇人,面目慈善,穿着深色常服,头上只插一只金蓖,按说年纪不大,却打扮的过分老成。身后站着一个打扮的更素静的丫鬟。
妇人不停地给郑御史抚背,动不动就抹眼泪。
侯勇和郑御史见过礼后先进了屋,柳玉宁在王平远的协助下做好防护,跟了进去。
正屋分三部分,卧室、中堂、书房。和周俊府中不同的是没有浴盆。
中堂桌上放有一暖窠,温着一壶茶。
东屋有一个摆满字帖和笔墨纸砚的书案,上面一片凌乱,地上还散落一些纸张,圈椅上一条披帛,和女子内衣,看来这里发生过一些…事。
二夫人腹部以上多处伤口,上半身几乎耷拉到脚踏上,血液浸湿了身下被褥,一路流到了脚踏上,地上。
踏脚上血泊中一只粉色绣芍药花的绣鞋。
踏脚下,淋漓了几滴圆形血渍。
柳玉宁拉住侯勇,示意了下绣花鞋的摆放,侯勇点头。
王平远报,二夫人刀伤基本集中在腹部,心口处有一处伤口不深。
睡前同样吸入了助安眠的东西。
卧床对面的窗下有一条案,上有一香炉,柳玉宁捻了捻闻了一下,确实是安息香,只是味道重了些!条案上,尤其靠近窗子的地方以及香炉的罩子上有些许的香末,许是放香的时候撒出了些。
几人出来后,侯勇安排王平远和几名兵士将尸体运回皇城司继续深入检验,他则坐在郑御史右手,柳玉宁围着屋子去转圈了。
“郑御史,您这是闹哪出?”
“侯提点,我每日中夜都要起来如厕,昨个不知怎的竟睡的那么沉,许是…许是有些过力,累了些…若不是婢子尖叫,我还在梦中。”
郑御史四十五六的年纪,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贪吃些也正常。看书案上那些,场面应该很是香艳,侯勇心里如此想。
侯勇的注意力从郑御史的脸上挪到旁边妇人,“这位是?”
“哦,是我夫人,郑氏。”
“提点。”妇人站起行了个标准的礼。
侯勇回礼后,又转向郑御史,“您接着说。”
“醒来后,就发现…发现…绿纹已死…床上都是血,我的手中居然还拿着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可是府里的物件?”
“是…前几日周郎中府上出事后,我就买了这把匕首赠予绿纹防身用。”
“你认为周郎中的如夫人是外人杀的?”
“当然也有人传,是他家大夫人动的手,我是不信的,一个妇人哪里来的胆子和力气杀人!”
“周郎中呢?”
“他?更不可能,我前几日,我们还在一起小酌,他说他的如夫人很是…很是知趣,又是刚纳的,怎么会呢!”
“郑夫人,您昨晚在何处?”
“我夫人在她房中礼佛。”
“郑御史,我问的是您的夫人。”
“是,是我唐突了。侯提点不必在意。”
“确如老爷所说,我饭后一直在房中礼佛。”郑夫人眼也不抬,慢慢说来。
“何人为证?”
“除了大丫鬟没有旁人。”
“劳烦夫人将二夫人房中的丫鬟唤来。”
郑夫人一个侧身,点了下头,身后的丫鬟翻了个白眼皱了下鼻子,福了一下便去将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带了过来。
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侯勇的眼睛。
二夫人的丫鬟一见是官差传她,“扑通”跪在侯勇面前:“请官爷为二夫人伸冤!”呜呜呜呜呜呜呜的大哭起来。
“…你…随我回司中再说吧!郑御史,一起走一趟吧!还有你!”
侯勇指向大夫人的丫鬟!
郑大人、郑夫人,和二夫人的丫鬟齐齐转头看她!难道是她?
“官爷,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没看见!”郑夫人的丫鬟连忙摆手,颤声叫道。
侯勇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内什么,不必紧张,大夫人一介内宅妇人,不方便去司内,你且替夫人去回个话。”
哦~~,其他人又转头回来,准备随皇城司众人回司。
“夫…夫人,婢子害怕!”丫鬟恳求地望着郑夫人。
“你且随官爷去,说什么自己掂量。”郑夫人并未正眼瞧她,而是拿帕子按按嘴角,说话虽轻,却自带威严。
丫鬟跟着众人走出院子,走两三步就回头看眼郑夫人,郑夫人坐在石凳上,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
侯勇命兵士将房屋贴上封条,派一名兵士看守,这就要准备出府。
柳玉宁呢?
“阿宁?”
“阿宁,你又去哪里了?”
只见柳玉宁从屋后转了出来,附到侯勇耳边,嘀咕了几句,“你我所想一样,”侯勇点头,随后叫来心腹,吩咐他办件事。
之后,侯勇拉过柳玉宁,走吧,下一家。
还有下一家?柳玉宁既惊讶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