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 是与非
庞玉竹按时来到主屋，给庞氏针灸。
屋内昏暗，重重的檀香味也掩盖不住屎尿的臭气。
“母亲，庞家再次拿了皇商之权，你可高兴？”
庞氏一动未动，庞家如何似与她无关。
“小妹已让庞器送去乡下，她单纯善良不适合继续呆在皇城之中，今儿个我利用了她对付别人，难免哪一日，别人利用她对付我。”
庞氏的眼皮动了动。
庞玉竹针刺庞氏脚部腿部穴位，为其艾灸。
“母亲，那个世子被我耍了，心有不甘，找上门来要说法，”庞玉竹笑了，“一个不谙世事，家境优渥的世家子哪里会像我一样日日殚精竭虑，为了家族前程需要搭上所有人。”
“如若父亲还在…我也会是本性纯良的阳光少年，不必整日算计夜夜难寐。”
“呵呵，想来好笑，扒了庞家祖坟的土夫子并不是我有意安排，我本来还在发愁，如何做出一副弱势以及不得已的姿态来，真是天助我也。”
“我捉了其中一人，将写好的祭文让他放入棺中，再被挖出，让官府发觉捉了他们。哪个会信，我会扒自家祖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庞玉竹内心狂笑。
“母亲，你可知破坏最厉害的是哪个………自然是……祖父的坟…。”
庞氏的眼皮剧烈的动起来。
“呵呵，看母亲这样子，定然认为我是故意的？是，我是故意的，我命人‘不经意’间透露祖父棺中财宝更多，母亲是没有见到那个场面，呵呵，祖父的尸骨被土夫子抛至一旁，身上吉服珠宝被洗劫一空……
在那篇祭文中，我也隐晦提到了你与祖父…呵呵…我用此等私密之事博取他们的同情，实属…无奈？
不，是存心让外人知晓你们之间肮脏之事，让这事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让你这个鲜廉寡耻的娼妇受人唾骂！”
庞玉竹柔声说出狠戾之话，艾灸完腿部，又开始胳膊。
庞氏的眼皮不再波动，想来认命了。
“你可知我如何知晓这些的？是祖母，祖母发现你俩丑事，想来是去质问祖父，却被祖父一针刺瘫，呵呵，但祖父学艺不精，竟让祖母一根手指还能动…
父亲常年不在家，只有祖母疼爱我，当然，你也是爱我的…祖母瘫在床上，我也像给你针灸一样伺候祖母，想让祖母快些好。而祖父日日施针，早已刺坏了祖母全身经脉…
祖母用一根手指在我掌心写字，用了半年的时间告知我真相…祖母心事已了，不想终身缠绵病榻，你猜对了，哪有天火，只不过是我借着那日旱日打雷，烧了屋子，助祖母解脱而已。”
“我本来还怀疑，父亲之死是你和祖父的手笔，但有一日，我偷听到你与祖父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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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的死，是不是你所为！？”
“可晴！我怎会害亲生儿子!”
“你定是怕你我的事，让夫君知晓，才害了他！”
“可晴小瞧了我，当归是我族中主事，这主事之权再次回到嫡支实属不易，为了家族振兴，也不能害了他。我派人去官府打听了，确实是山中的一股前朝余孽劫财杀人。”
“那就好，可怜玉竹和紫苏，从此没了父亲。”
“他们还有祖父！还有母亲！紫苏玉雪可爱，可真是像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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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是我妹妹还是小姑呢？母亲！”
“父亲出事，你受惊早产，本也妥当，但我知晓你与祖父之事后，去找了当时给你接生的稳婆，她说…紫苏是足月生产！呵呵，所以，紫苏是爷爷的孩子？”
庞氏的眼皮又动起来。
“紫苏被乔朗带走，将被卖给牡丹园之时，我真的有一瞬不想救她了，她是你的孩子，被千人骑万人睡也不过分…”
庞氏的眼皮动的更加剧烈。
“母亲放心，紫苏无辜，她喊了我十几年哥哥，我仍待她如亲妹，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把她养得像花儿一样娇嫩，还和王府小姐做了闺中密友。”
“这次，庞家中选，她也‘出力’不少，若非她被我养的心思单纯，乔朗还骗她不去。我自当为她添上几百抬嫁妆，风光嫁入婆家，母亲且放心吧。”
庞氏的眼皮不再剧烈波动。
“母亲，我的针灸手艺如何？是不是觉得…身体越发不如前了？哼，我可不像祖父那般不中用，让你全身瘫就绝不留后患！”
“祖母能动，是因祖父技艺有限，刺入百会穴的针不深，而我将针深深刺入，且留在了你的脑中，呵呵，做事就要做绝！我可不能让祖母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母亲，你再忍上几年，等我的戏演完了就送你上路。”
“来人。”
一个婆子推门进来，“主事。”
“给老夫人擦洗一下，捂上被子，打开窗，透透气。如今快要盛夏，莫让老夫人起了疹子。”
“是。”
庞玉竹净了手，走出昏暗的主屋。庞府植被茂密，一片绿色赏心悦目。
庞玉竹深吸一口翠草的香气，慢慢走回东屋。
路上，一人低头站在一旁，低声唤道，“主事。”
庞玉竹沉吟半晌，似乎犹豫不决。“你且去…盯紧点，如他对小姐有所图，就做干净点。”
“是。”随后隐身而去。
两月后，庞府马车在经过一处山间小路之时，马儿受到山上落石的惊扰，狂奔不止，马车上的庞紫苏和她的两个丫头跌跌撞撞，大声惊叫，即将跌落山崖的紧要关头，庞器和几个护卫打马紧追，庞器追上之后紧紧拉住马车缰绳，马儿受劲，前蹄抬起，车内几个女子被抛了出来，庞器只来得及拉住庞紫苏，其他两个婢女不幸跌落山崖！
还不待庞器和庞紫苏及刚刚赶来的一众护卫喘口气，一支力道十足的箭从上至下呼啸着射中庞器的胸口，庞器一个倒仰，紧接着，又有七八支箭对着庞紫苏和其他几个护卫射来！
庞器来不及细想，猛吸一口气拔掉自己胸前的箭，随后将庞紫苏护在胸前，后背对着箭来的方向！
噗噗噗，射向庞紫苏的箭都插在了庞器的后背！
其他几个护卫此时已将射向他们的箭纷纷打掉！
“管家！”
“小姐！”
“庞器！庞器！”
此时的庞器，已无生息！始终保持着怀抱庞紫苏的样子。
山崖上面的人并未离开，而是亲眼看到庞府众人将庞器葬了继续前行后，挖出来亲自确认庞器已死绝且割下一耳，才离开。
庞府。
一人跪至庞玉竹身前，“主事，小姐一行遭旁人暗算，幸好有府中众人合力救护，小姐无恙，只是庞管家和几个丫头身死。”
“庞器……死了”
“确实死了。庞器的坟被人扒开，丢失一耳。”
庞玉竹未再说话，挥手让那人退下。
庞器……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