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祖孙相见
关冉冉与田大妞在永平侯府门口分别，田大妞被小厮丫鬟们引着到别院休息。
关冉冉坐着轿子被小子们抬到泰安苑二门。
又有丫鬟接引进入泰安苑中。
她与姜承景一同进入大厅。
大厅正座上，一位身着华服，头戴朱翠的华贵老太太。
左边坐着两个女子，一个是年约三十出头的中年美妇。
另一个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
二人衣着打扮虽不尽相同，通身气质却是一般无二。
姜承景携着关冉冉给正座上的老太太请安。
姜承景道：“孙儿请老祖母安。”
关冉冉：“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听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忙搀扶起两人，“好好好，平安归来就好。”
老太太忙把关冉冉拉到身边坐下，细细打量亲孙女眉眼。
不觉落下泪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老太太心中有一个心结，经年日久，今日见了自己亲孙女方才解其心结。
老太太自小与孙子就亲近，一则是因为血脉亲情之缘故。二则也是因为这孙子是由她亲手教养。
可姜锦婳这个孙女她却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她有想过许多缘故，比如说这个孙女长得像她母亲，性子也随她母亲。
平日里也不是由她教养与她并不亲近也是应当。
只是每每思及至此郁结于心。
毕竟当初儿媳妇怀孕的时候，她也曾期盼有一个可爱孙女能够相伴膝下，以填暮年之虚。
她和老侯爷少年结发，夫妻感情甚笃。
那时永平侯还不是永平侯，只是一员小将。
是自己父亲的部下，她还记得那个小将与自己第一次见面时红着的脸颊。
蜜色的皮肤，圆润的杏眼，爽朗大气的笑容，一一印在她心间。
后他为国征战，保家卫国，直至最后战死沙场。
独留她一人在人世之间。
众人只见老太太用手细细描摹着关冉冉眉眼。
见老太太落泪都慌忙上前安慰，言道：“今日是阖家团圆之日和该欢喜才是。”
老太太闻言忙用手帕止住眼泪。
关冉冉也忙安慰老太太：“祖母见了我难道不高兴吗？ 怎么还落下泪来，都是我的不是了。”
老太太忙破涕为笑。
把关冉冉抱进怀里，不住地用手拍她背道。
“我的乖孙女，我的乖孙女。”
把坐在旁边的姜锦婳气得吐血。
帕子都快揉成一条抹布了。
她原本想着自己虽然不是永平侯府真正的贵小姐。
可是永平侯府却是实实在在养了她十几年的。
她这十几年来一直是按照侯府嫡小姐的规格教养而成。
而真正的侯府嫡小姐却长在乡野之中。
必定形容粗鄙不堪入目。
到时她二人站在一处，她姜锦婳就是那天上的天鹅。
那侯府嫡小姐就是地上的野鸭。
两相对比之下，母亲、父亲、哥哥、祖母必定知道谁才是真正能给侯府带来荣耀之人。
所以当被幽禁在家庙之中时，她并不慌乱。
侯府这十数年来的教养，就是她最大的底牌。
她坚信以她的才情容貌必定能高嫁为侯府带来助力。
而所谓的嫡小姐肯定是没有高门贵族愿意求娶。
最多只能嫁给五六品官员。
有些人的命运一出生就已被注定好了。
而她姜锦婳必定要做人上之人。
知道这嫡小姐到来之时，姜锦婳不顾祖母的警告。
央求母亲连她一同带出家庙，说自己因为占了关冉冉的位置对她倍感愧疚。
想要去给她道歉祈求她原谅。
说当她知道自己原来在外面有一个妹妹时多么欢欣鼓舞。
她为妹妹准备了见面礼，希望当着妹妹的面送给她。
苏婉若被女儿的善良感动，便告诉周嬷嬷若不让姜锦婳出家庙，自己也不愿意出去。
周嬷嬷无法只得回秉老太太把她母女二人都放了出来。
姜锦婳和母亲连忙回居所洗漱打扮。
她拿出了自己最华贵的衣服，最华丽的头饰。
让丫鬟给自己梳上了最繁琐的高髻，势必要把真千金给比到泥里。
当她盛装打扮携母亲来到祖母所居的泰安苑中。
给祖母请安时，看到祖母冰冷的眼神以及了然的神色。
她感觉有什么变的，直到那个真千金到来。
祖母哥哥和那个真千金仿佛都没有注意到她和母亲二人。
把她和母亲当做透明人一般。
当看到祖母看向关冉冉温软亲切的眼神之时。
姜锦婳这才察觉到自己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这般坚强有底气。
原来祖母也会用这样温暖的眼神看孙女呀。
她本以为只有哥哥才能得到祖母如此慈和的眼神。
难道血缘亲情就比十几年的养育之情还要深重吗？
她不甘心，她姜锦婳不甘心。
既然老天让她成为了永平侯府的嫡女，为什么要半路收回这一切。
母亲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她给了自己这一切，为什么不让自己永远享受这一切。
姜锦婳有些怨怼苏婉若，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她知道她在府中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苏婉若了。
她从小到大与祖母和哥哥并不亲近。
祖母管教哥哥严格，母亲整日只知绣花看书写字。
并不管理府中之事，府中之事皆由祖母操持。
只是近年来祖母年纪渐大身体力不从心。
已经慢慢把中馈之事转交给她。
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姜锦婳咬牙挤出笑脸，走上前去笑言道。
“妹妹安好。”
姜锦婳话音刚落，场面一静。
关冉冉好奇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盛装美人。
美人身穿紫色锦绣滑缎襦裙，上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
头梳高髻，头上，脖子上，手上戴成套金镶红宝石套首饰。
整个人华贵非常。
美人热情地把她拉到中年美妇身旁，介绍道。
“这是母亲，妹妹快叫母亲。”
关冉冉看着坐在椅子上，目露殷切期望的中年美妇，却怎么都叫不出口。
她祖母喊得这么干净利索，是因为关大的爹娘早已去世，她在关家村并没有祖父母也未见过祖父母。
如今她爹娘健在，让她喊一个陌生女人为母亲她实在是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