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爹爹离世

    孝月已经在老家待了十多天，这段时间里，她看到养父的精神状况有了明显的好转。于是，她计划等到周末哥哥姐姐回家后，大家一同为爹爹庆祝 76 岁的生日，然后再返回城市去找工作并照顾自己的孩子们。

    每当孝月拨通家中的电话时，顾书幕总是会安慰她说：“你就安心留在老家陪伴晓萌的外公吧。他身体不好，需要有人照料。孩子们一切都好，家里还有我顶着呢，你不必担忧。”

    终于盼来了星期天，在城里上班的哥哥姐姐们带着全家人赶了回来。当他们看到爹爹竟然能够简单地与人交流，甚至还可以坐上好一会儿的时候，都感到无比欣慰。姐姐激动地握住爹爹的手说道：“老爹啊，您一直以来都是偏爱咱家幺妹。您看看，她这才刚回来没多久，您胃口也好了很多，还能坚持坐上几分钟啦！想当年，我和哥哥要是把幺妹惹哭了，您可是二话不说，直接抄起扫把就在院子里追赶着要揍我们一顿呢！”话音刚落，全家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还好我机智灵敏、身手矫健，像只猴子似的飞速爬上阁楼，爸爸只能站在楼下气急败坏地怒吼&39;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跑！有种你给老子下来，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39;爸爸一脸凶神恶煞，坐在楼下虎视眈眈地等着我自投罗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地天都黑了，我听到楼梯口爸爸的呼噜声了，确认安全后，我才蹑手蹑脚地顺着梯子慢慢往下爬，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房间里。本以为能侥幸逃过一劫，没想到第二天清晨，迎接我的却是一顿毒打，那根又粗又长的木棍狠狠地敲在身上，疼得我龇牙咧嘴哇哇大哭。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招惹妹妹了。”

    “是啊，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嘛。”养母笑着打趣道。毕竟这个小女儿身世如此凄惨可怜，她和老伴自然要加倍呵护疼爱。如今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各自有了不错的归宿。大儿子在城市里当上了体面的公务员，大女儿则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师，家庭条件都优渥。早些年他们就曾提出要把老两口接到城里颐养天年，但老人始终舍不得离开这块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

    那一天，全家人欢聚一堂，足足有十多口子人聚在一块儿。大家齐心协力准备了丰盛无比、摆满整张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并特意购买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共同庆贺养父的寿辰。当蜡烛被点燃之后，欢快而温馨的“生日快乐歌”旋律响起，全家人齐声歌唱，祝福声此起彼伏。养父也努力坐起身来，与众人一同吹灭了蜡烛。

    此时此刻，孝月正乖巧地坐在爹爹身旁，细心地一勺一勺给爹爹喂着饭菜。接着，爹爹让老伴把自己的一双儿女叫到身边，轻声说道：“你们俩啊，以后一定要多多帮助小月哦。”

    说完这句话，爹爹将孝月的小手轻轻放在哥哥姐姐们的掌心之中，然后语重心长地对儿女嘱咐道。哥哥姐姐自然深知父亲的良苦用心，连忙回应道：“爸，您就放心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就在那天他俩挨打之后，爹爹便已将他们二人叫至跟前，责令其跪地认错。当时，爹爹一脸严肃地告诫他们：“为人处世必须心怀善念，咱家小月自幼遭亲人遗弃，但却有幸来到咱们这个家，这可是上天赐予咱家的福分呐！所以，你们都得好生善待她才行。”

    那天晚上，待全家人将养父悉心照料至入睡后，便齐聚于庭院内闲聊家常。时光荏苒，家中已许久未曾如此热闹过。眼见着一家人和乐融融，养母心中满溢欢喜之情。

    夜色渐深，临近午夜时分，众人正欲盥洗休憩之际，忽闻养父房内传出养母焦急的呼喊声：“你们快来啊！你爸爸恐怕不行了。”天啊！下午吃饭时，养父都好好的，怎会突然间不行了呢？全家听闻此言，惊愕不已，急忙冲向养父房中。

    一进房门，只见养父面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而艰难。哥哥当机立断作出安排：“大家不要拥挤进来了，我马上联系车，立即送爸爸去医院。”

    “不……不用了，老大，你父亲……怕是撑不过去了，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吧……”养母一边轻轻抚摸着老伴儿的头发，一边语气平静地说道。

    然而，就在养母话音刚落之际，众人便看见养父的双眼缓缓合上，仿佛生命之光已悄然熄灭。一时间，所有在场之人纷纷跪地，悲痛欲绝的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

    身为家中长子的大哥，强忍着泪水站起身来，依照养母的指示开始为父亲擦拭身体、穿上寿衣。而令人诧异的是，在此过程中，养母竟然未掉落哪怕一滴泪珠。

    随后的三日，一家人依照当地习俗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孝月跟哥哥和姐姐一起，忙碌不停地招待着前来吊唁的亲友们。终于，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众人将养父安葬妥当后返回家中。这时，一直表现得异常坚强的养母却突然独自躲进房间，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千万不能再一个人待在家里了啊！”哥哥满脸忧虑地看着妈妈，他实在放心不下让妈妈独自一人留在那座老旧的房子里。

    “哥哥，要不就让我再多陪陪妈妈一些日子吧。”孝月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坚定和关切。

    姐姐自然也是明白家中状况的，她拉过孝月的手安慰道：“小月啊，这怎么行呢？你已经在这儿陪伴他们十多天了，家里还有孩子需要你去照料。你还是明天就收拾行李回家吧，妈妈这边有我们照看着呢。”

    正在屋内伤心的养母听到了他们在外头谈论着关于她的生活安排，于是缓缓地从房间走出来。“我哪儿也不会去的，我就要住在这个老地方。有你们爸爸陪着我呢，我一点也不害怕。”然而，不论哥哥姐姐如何劝解，妈妈始终不肯改变主意。她坚持认为自己的身体还算硬朗，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

    “我待在家里边儿，等你们啥时候想咱家了，就随时回来看看，妈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