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先斩后奏
站在赵长风身后的季光此时忍不住出声。
“先不论顾大人究竟有没有罪，就算有，身为朝廷官员也应该交给三司会审后方能定罪。”
说罢继续呵斥道：
“谁给你们金翎卫这样的权利，私自缉拿朝廷命官。”
他也是大理寺的一员，看到顾长宇竟被金翎卫不着寸缕压在地上无法动弹，心里不免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若今日给金翎卫开了这个私自缉拿朝臣的先例，往后只怕朝廷百官人人都得担惊受怕。
哪个官员敢保证自己一生行事绝对光明磊落，公正无私。
所以他此时必须要站出来替百官争取权利，岂能放任金翎卫一手遮天。
萧烁望着他那一脸凛然的模样，心中岂能不知他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
“嗤~”
萧烁嗤笑一声，“三司会审？”
“此事涉及魔刹，除我金翎卫外，谁能能力审讯？”
“刑部？”
“监察院？”
“还是你大理寺？”
萧烁似笑非笑，继续开口扎心道：
“若是你们有这能力，之前城西左司员外郎一案就不会让我金翎卫接手。”
若只是普通案件，他确实没必要也不会来此，若是涉及危害庙堂江湖之事，那非金翎卫出马莫属。
季光面色仍然难看，这话不光是得罪了他大理寺，更是将几个司法部门踩在泥下。
“就算如此，你有何证据能证明他勾结魔刹。”
他仍不服气，“如果只是从人贩子那里买人口，那也理应交往刑部。”
“本官没有义务和你解释。”
对季光这种弱智的问题，萧烁耻笑一声，拱手高声道：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而后冷冷看着眼前众人，“若是诸位执意阻拦，莫怪本官当同伙处置。”
说罢不再和他们僵持不下，朝身后一众金翎卫道：
“金翎卫听令！”
“有阻拦办案者，杀无赦。”
话音落下，身后千人气势浑厚，齐声吼道：
“是！”
浑厚的声音犹如惊雷炸响，响彻方圆数里之地，如同山呼海啸一般连绵不绝。
这气势显然将众人吓了一跳，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他能做出如此放肆之举。
“驾！”
萧烁一声大喝，不再看众人一眼，策马转身沿着街道离去。
身后千人皆跟在身后，马踏烟尘，马蹄声犹如冰雹般有规律的砸在地面上，直冲云霄。
见他如此肆无忌惮，赵长风一干人等无法，只能让开路，眼睁睁看着金翎卫队伍远去。
待人马远去，众人仍然心有余悸。
可季光不甘心，向赵长风问道，“赵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赵长风瞥他一眼，“还能怎么办，回大理寺。”
今天他这老骨头好不容易动一把，可差点没被气死。
为官三十余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桀骜不驯之人，不卖任何人面子，似乎对世人看法皆不在乎。
“可他萧烁抓了我大理寺的人，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
季光不死心继续追问。
“哎！”
赵长风摇了摇头，摸着下巴白须道：
“今日萧烁所为已经触动了百官的利益，人人自危下的官员明日在朝堂之上必然会弹劾金翎卫的肆意妄为。”
说完又沉思片刻。
“就是不知此事金翎卫指挥使是否知情。”
“若此事是指挥使默允了的话，那朝堂上……”
一根胡须被扯了下来，他苦笑一声。
“腥风血雨啊！”
然后他转过头，望着季光道：“顾长宇勾结魔刹是否是真的？你可知情？”
金翎卫出动上千人单单只是为了陷害顾长宇，这让他觉得不太可能，这让他心里大概有数。
季光一愣。
连忙摆手道：“赵大人，这事我是万万不可能去做的，也不知情。”
“我认为那就是金翎卫陷害，他们和我大理寺都属于司法机构，向来不算和睦。”
他仍不相信自己的上司会去勾结魔刹。
罪名一旦坐实，整个大理寺都会陷入被怀疑的范围，平白无故受到牵连。
“罢了！罢了……”
赵长风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若顾长宇他真的和魔刹有所来往，别说金翎卫，我也不会放过他。”
“但若他是被冤枉的，金翎卫怕是要掉一层皮都无法脱身。”
说完径自骑马回去。
本来他一个三品大员出行都有马车，这次听说事急从权匆匆赶来，好久都没有亲自骑过马了啊。
季光望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满脸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
金翎卫抓了大理寺少卿一事，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就已经传遍整个燕都。
吏部侍郎府上。
两人对立而坐，中间摆着一盘棋子，正你来我往厮杀激烈。
但速度越来越缓慢。
就在徐大人黑子落下最后一颗棋子时，李立德面露沉思。
旋即李立德面露苦笑，“是在下输了，徐大人棋艺高超，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
徐大人轻轻一笑，身体后仰。
“双方对弈，不能过于心急，李大人心不在此，怎能获胜？”
“哎！”
李立德叹了口气，无奈道：“虽有大人您的劝慰，可萧烁那小子的消息还未传回来，在下始终有些不安呐。”
“哈哈哈！”
徐大人大笑两声，随即望着对方，认真道：“胆小如此，怎能成就大事？”
“纵他萧烁有三头六臂，这一切不都在你我二人掌握之中？”
说完，然后和他分析道，“不管他是否真的抓了大理寺少卿，对你我而言都无惧。”
李立德面露惊讶，“此话怎讲？”
他之所以担惊受怕，就是怕看到顾长宇真被抓入镇抚司大牢，似乎这也预示着他的下场。
徐大人将棋子一颗一颗收入盒翕，“倘若他萧烁识时务，放过了顾长宇，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这也意味着金翎卫彻底对这魔刹一案失去了调查权。”
说罢又话锋一转，“但他如果真的抓了人，那对我们而言也并未有所损失。”
“明日朝堂之上，无论是本官，还是那些御史中丞，都绝不会放弃这次弹劾金翎卫的机会。”
说到这里，徐大人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我要他金翎卫从此自断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