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狐狸尾巴
如果离审判日还有一年、哪怕是几个月，杨方烈也不会迟疑。剥夺日本的主权，中国是最大受益者。
“杨总，你担心日本会负隅顽抗？”
两人没再罗嗦，立即前往机场。等他们赶到时，罗晋勇已经到了机场，还带上了装有楚天疆那套末日战士系统的货柜。运输机已经完成检查与维护，加满了燃油，展鹏飞等机组人员也做好了起飞准备。
“真正的关键问题是，如果这是美国情报机构采取的行动，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斯塔克会批准吗？”
“没错，日本不是印度，可是日本的所作所为已经违背了‘人类宪章’。”
“杨总，你得立即召开进行总参谋长会议，但是不能让竹内觐文参加，最好只有五个核大国参与。”
“美国。”
“美国佬在撤离的时候，有一批生物毒素留在了巴西，而且现在这些比黄金还要贵重百倍的东西就在巴西情报机构手里。”
“还会回来吗？”
“当然不够。日本情报机构还提到，日本参与了研制工作，掌握了相关技术，可以制造这种武器系统。”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在这分内容不到三页的宪章中，只有三项主要条款与五项附加条款，其中一项就明确规定所有成员国得共守秘密，不得向任何非成员国泄露与行星防御理事会有关的机密，哪怕是得到接纳的新成员。
“关键是，谁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我们的目的不是推翻日本政权，也不是让日本解除武装，放弃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所有权益。说白了，日本根本不是威胁。至少在审判日之前，日本只是个跳梁小丑，不是我们的主要对手。”张小刚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们的真正目的是要搞清楚美国私下生产了多少末日战士系统，而且这种没有神经中枢控制单元的系统到底有多强的战斗力，对我们有多大的威胁。”
张小刚的这句话产生了作用。“我马上联系斯塔克、谢尔盖耶夫、斯托克顿与雷诺，召开秘密会议。”
“这不重要。”
“在此之前，我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所以不敢下定论。”
杨方烈非常迟疑，因为他必须考虑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即日本拒绝接受行星防御理事会做出的惩罚决定，甚至宣布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所引发的结果。不难猜测，军事干预将是唯一选择。
张小刚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来多少，我收拾多少。”
杨方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张小刚的观点。
“为什么？”
杨方烈点了点头，说道：“果真如此的话，日本肯定会用情报收买巴西。”
“这么说，日本打算用情报跟巴西做买卖，获取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必须原料？”
这就是，受罚国必须把行政权、外交权与国防军事权等主权交于行星防御理事会，或者是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监督下行使主权，直到审判日之后，或者是由行星防御理事会其他成员国经投票表决结束惩罚。
“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当然，我们只是离开几天，等事情了结就会回来。”
“这……”杨方烈的眉头跳了几下，说道，“你应该知道，斯塔克肯定会反对，而且日本不是印度。”
“杨总，我们好不容易让美国佬露出狐狸尾巴，如果没有趁此机会逮个正着，恐怕今后会有更大的麻烦。”
“还有一点。如果印度总理是受到美国的引诱，带着一大帮部长级官员、而且全都是知情者前往班加罗尔，更加不可能毫无提防。别的不说，印度总理至少会留下一位知情者，而且让他呆在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们在班加罗尔遭遇不测，知情者就可以把知道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事实上，他留下了两位知情者，即总参谋长与情报局长。可惜的是，印度总理严重低估了对手的能力。”
“没有特别重要的个人物品？”
张小刚推上房门，说道：“我回去收拾行李，你有需要带走的个人物品吗？”
见到张小刚，楚天疆立即问道：“老张，你去哪了？”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与美国一样，日本也想拥有自己的末日部队。”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别忘了，我在总参谋长会议上提到了印度，却被斯塔克给打断了。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现在就应该讨论派末日部队前往印度，斯塔克显然不希望这么做。情况一目了然，趁末日部队去巴西灭火，美国当局用一支战斗力不亚于、甚至超过了末日部队的秘密部队，扑灭了印度的野火，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消除了后顾之忧，同时也掩盖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仅仅是情报，准确的说日本透露给巴西的情报非常有限，对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威胁并不大。”
“你觉得日本不会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
“强大与百分之百的把握没有直接关系。哪怕给我最好的特工，我也没有把握同时干掉印度当局的所有知情者。”
还好，楚天疆在营房里，没有乱跑。
“老张，说实话，有了末日战士，其他敌人真不够我打。”楚天疆笑了起来，“跟末日战士对抗，哪怕是最优秀的特种兵也没有半点胜算。要想提高末日战士的战斗力，就得跟末日战士对练。”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真正的关键是那支进入印度，干掉包括印度总理在内的所有知情者的秘密部队。”
杨方烈没有开口，因为张小刚说得确实有道理。
“还有，我们会带走楚天疆那套末日战士系统，你得盯着点，不要让其他人做手脚。”
“这……”
“这事现在只有你我与杨总知道，命令很快就会送过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但是不要表现出来。”
“你的意思是，美国佬从哪获得了如此强大的信心？”
“杨总，你说得没错，可是二十多天后，这还重要吗？”
“不是你的队友，不过比你以前的对手强大得多，很有可能也是末日战士，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把这出戏唱好，让我有理由带着楚天疆离开迪戈加西亚。等到事情闹大，斯塔克肯定会做出妥协，答应在日本采取行动。只要斯塔克不是太笨，他就会率先采取行动，出动自己的末日部队去消除后患。”
“我开始已经说了，不管美国与印度干了多少偷鸡摸狗的事情，在审判日之后都毫无价值，美国无非在利用印度。”
“你的意思是，我得提出出动末日部队，控制日本的主要政要？”
“这……”
张小刚锁紧眉头，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别问这么多，上了飞机我会详细解释。现在我问你，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吗？”
“等等吧，杨总很快就会下达命令。”
罗晋勇点了点头，说道：“我让佟少伟去做常规检查，就说神经中枢控制单元有几个小漏洞需要修补。”
“什么！？”杨方烈立即瞪大了眼睛，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显得十分震惊。
“这……”
“我去找楚天疆与罗晋勇。”
“班加罗尔是印度的科学城，也是军事科研重地。这两年，除了俄罗斯，与印度在科技领域交往最密切的是谁？”
如果总参谋长会议做出了惩罚日本的决定，在接管日本政权的时候，肯定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这……”
“已经得到证实，印度总理乘坐的专机在卡纳塔克邦坠毁，搜救人员已经找到了总理与十三名随行的部长级官员的遗体。在我跟你通信之后，印军总参谋长在前往总参谋部途中遭遇伏击，阿萨姆游击队已经宣布对此事负责。最重要的是，dia，即印度国防情报局局长也已失踪。”
“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杨方烈没再刨根问底，直接询问了解决方法。
当猜测得到证实，未必就是好事。
“当然有，就算没有末日战士系统……”
“好了，绕了这么大个弯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日本有这个能力？”
“现在才开始搜集，显然办不到。”
“为什么要离开迪戈加西亚？”
“什么秘密？”
“这样的话，我就得跟斯塔克翻脸。”
“这……”
“杨总，消息证实了吗？”在从阿森松岛返回迪戈加西亚的途中，张小刚收到杨方烈发来的消息，印度出事了。
“你的意思是，关键是美国除掉隐患的方法。”
管不住嘴巴，罗晋勇早就被赶出科学顾问委员会了。
“你说得没错，斯塔克宁愿杀人灭口，也不会让他们到行星防御理事会为自己申辩。”
“巴西的事与日本有关。”
“以及消除潜在隐患，包括秘密抓捕涉嫌违宪的日本领导人，让他们在行星防御理事会接受审判。”
“七名科研人员中，有一名日裔，而他一直在为日本服务。正是这个家伙，让日本与巴西走到了一起。”
两人等了十多分钟，收到了杨方烈通过总参谋长会议下达的命令，让张小刚带着楚天疆与罗晋勇离开迪戈加西亚。
“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什么诱饵？”
“如果这是美国策划的，那就必须搞清楚，因为我们得知道美国与印度在暗中密谋的事情。如果印度已经知道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存在，而且知道我们是仅次于美国的第二成员，要让印度保持沉默，美国肯定会开出有足够分量的条件，给予印度巨大好处，而这极有可能与我们有关。”
罗晋勇愣了一下，似乎不大明白张小刚的意思。
“人类宪章”的正式名称为“人类文明共同抵抗地外文明入侵暨行星防御理事会基本行为原则”，因为是具备宪法性质的国际条约，得到了十个成员国的一致认同，所以有了这个简称。
“放心，教授会处理好，保证不会让你空手上阵。”
“现在想明白了？”
“显然，印度高层有不少知情者。在大清洗中，只要有一名知情者侥幸逃脱，后果都难以预料。”
“也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需要多么重大的事情，才能让印度总理放下提前一个月安排好的工作，决定前往班加罗尔？”通常情况下，国家领导人的日常工作至少要提前一个月安排好，某些情况下会提前一年。“肯定不是与俄罗斯的技术合作。只有一种可能，即美国抛出诱饵，让印度总理飞往班加罗尔。”
杨方烈长出口气，说道：“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印度总理去班加罗尔视察工作是临时安排。”
“日本与美国有太多的龌龊，而且日本领导人知道太多的秘密，斯塔克肯定不会让他们接受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审判。”
“这……”
“你才回来，又要离开？”
“不管怎么样，美国的情报机构确实非常强大。”
“这……”
杨方烈立即锁紧眉头。
“这并不重要。”
“失踪？”
“什么时候走？”
“在我提出派末日部队去巴西灭火的时候，就在怀疑日本。”张小刚掏出香烟，点上后抽了两口，才说道，“别忘了，七名科研人员是在末日部队成立的前一天遭到扣留，而再往前推一天，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的末日战士系统……”楚天疆还是有点发虚。对末日战士系统的了解越多，他越清楚这套系统有多么强大。
“显然，这是彻头彻尾的大清洗，恐怕死掉的高官与将军都是知情人。”
杨方烈仍然有点犹豫，毕竟这是关系到人类命运的大事。
“这样的话，还有必要进行讨论吗？”
张小刚并不担心罗晋勇。虽然罗晋勇是一个比较单纯的科学家，但是在科学顾问委员会混了两年，再单纯的人也会变得复杂。此外，罗晋勇非常清楚，越是重要的事情越要烂在肚皮里面。
“这么急着想跟末日战士较量？”
“你必须这么做，但是不能逼得太急。”
问题是，现在离审判日只有二十多天了。
“根据巴西情报官员交代的事情，日本只提到，美国正在秘密研制一种性能极强的单兵作战系统，有望彻底改变战争方式，而关键就是生物毒素。至于其他的，巴西情报官员并不知情。”
杨方烈锁紧眉头，说道：“你觉得，这可以证明美国打造了自己的末日部队？”
“这样的话，同样不可能得到斯塔克的支持。”
“这……”
“问题是，这么做，对日本有什么好处？”
当然，如果不会演戏，罗晋勇与其他科学顾问也不会相处得如此融洽，特别是城府极深的伯克。
“美国在印度是怎么做的，在日本就怎么做。”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杨总那边搞定之后，会给我们下命令，然后我们跟教授离开迪戈加西亚。”
离开安全事务联络处，张小刚首先去科研中心，找到了正在忙碌的罗晋勇。
“不可否认，印度一直把我们当成头号假想敌，在各个方面都想超过我们。即便没有确切消息，也能想像得出，美国把重点放在了军事合作上，比如为印度提供最先进的战斗机或者是制造技术，帮助印度完成航母与核潜艇的建造工作，甚至为印度建立现代化的军事指挥系统。”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美国佬肯这么做，关键不是印度与我国的关系，而是为了稳住印度。别忘了，审判日是人类文明史上最重要的分水岭，其意义甚至超过了人类的祖先从树上下来，开始用双脚行走。审判日之后，只要人类文明没有遭受灭顶之灾，那么之前的所有技术都会被淘汰。换句话说，不管美国为印度提供了多少先进技术，在审判日之后都一文不值。”
楚天疆愣了一下，显得很疑惑。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在九个国家的联合威胁下，日本做出了明智选择，但是并不表示会从此循规蹈矩。”
“就我们三个？”
这对人类有好处，对中国有好处吗？
“无法证明，但是肯定了我们之前的猜测。”
更重要的是，针对违反宪章的行为只有一种极为严厉的惩罚方式。
“现在？”
“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方烈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以退出行星防御理事会为要挟，而且得到谢尔盖耶夫的支持，斯塔克很有可能让步。”
两年来，没有一个成员国违宪，也就没有先例。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当然会，所以不能让竹内觐文参与总参谋长会议。我们有这样的担心，斯塔克、谢尔盖耶夫、斯托克顿与雷诺也会有相同的担忧，因此总参谋长会议绝对不会批准针对日本的军事行动。”
“必须如此的话，也得留下一条退路，毕竟我们也是受益国，行星防御理事会是人类捍卫生存权的基础。”
“那得看你能给斯塔克施加多大的压力了。”
登上飞机时，楚天疆回头看了一眼。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美国佬也不是笨蛋，明知道困难重重，依然痛下杀手，至少证明美国佬信心十足。”
“再说了，印度总理在知道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存在，知道十个实力最强大的国家秘密联合起来抵抗地外文明入侵，而印度却被排斥在外，他会怎么做？当然，他肯定会以此要挟美国，而且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接下来呢？如果我是印度总理，肯定会百般提防，绝对不会在安全工作上犯傻。”
“上了飞机再告诉你。”
罗晋勇摇了摇头，又说道：“衣柜里面有几张照片，帮我带上。”
“要想搞清楚美国私下生产的末日战士系统的性能，我们需要一套样品，哪怕只是进行一些简单测试。能够支付末日战士的，只有末日战士，所以必须让楚天疆用一个合理的理由离开迪戈加西亚。当然，我不会留在迪戈加西亚等死，罗晋勇也需要离开，因为他最了解末日战士系统。”
两年前，行星防御理事会成立时，十个国家元首共同签署了“人类宪章”。
“不是我，是我们，还有老楚。”
“问题是，就算日本取代美国，派人前往亚马逊雨林，搜集生物毒素，也不可能在二十多天内制造出末日战士系统。”
罗晋勇叹了口气，知道事情很严重。“好吧，帮我收拾几套换洗衣物，别的不用了，反正还要回来。”
“事实上，每个成员国都想拥有自己的末日部队，只是受能力限制，并非所有成员国都有这个能力。”
虽然日本在末日部队项目中的比重只有百分之三，但是得益于先进的科学技术，几乎参与了所有子系统的研制与开发工作。
“有什么事赶紧说，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进了办公室，罗晋勇就问了出来，显得很忙。
“这……”
“这样就能收买巴西？”
“也许现在没有，但是不能保证以后没有。末日部队已经成立，十名成员都已完成末日战士系统的调制工作。虽然荒岛龙之健身在迪戈加西亚，而且使用末日战士系统的时候得到了严密监管，但是审判日到来，谁能保证不会出现别的情况。假以时日，日本肯定能够获得生产末日战士系统的能力。”
回到迪戈加西亚，张小刚立即前往安全事务联络处，用办公室里的保密通信线路联系上了杨方烈。
这下，杨方烈沉默了。
“中村小次郎身亡，总参谋长会议逼迫日本当局交出了核能力。”
“因为知道印度总理临时决定去班加罗尔原委的人员全在飞机上，所以我们很难查清真相。”
“收拾行李，我们准备离开这里。”
“当然有，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很好，看来你信心十足。”
“行，我先去找老楚。记住了，不要表现出来，特别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装成什么事都没有。”
虽然只在迪戈加西亚呆了十天，但是在这十天里发生的改变，比楚天疆在此之前三十年还要大。
随后，罗晋勇打来电话，他也收到了杨方烈的命令。
“对手是末日战士呢？”
真正需要担心的是楚天疆，就算这家伙学得很快，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
“这怎么可能！？”
“这……”
在审判日即将到来的时候，发动针对日本的战争，显然不大合适。
“这么隐秘的事情，日本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
“别忘了，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美国在亚马逊雨林里的活动，而美国情报机构显然知道我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过去一年多里，为了避开安全事务联络处的监视，美国情报机构以很隐秘的方式把秘密搜集的生物毒素运回国内，甚至利用了毒品走私渠道，并且严格控制每次的运输量，由此导致大量生物毒素积压在科研营地里。急切之间，美国情报机构不可能把私藏的生物毒素全部运走。再说了，美国国内有一些库存，能够保证在审判日之前继续生产末日战士系统。如果让我来处理，我也会把这些生物毒素留在巴西，等到审判日之后再设法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