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认儿
但，王灵儿的内心只有激动。
她这十几年，全是在水门镖局当丫鬟，往来无自由，说错话、办错事还要惹人嫌，今日发现自己竟是洞主的女儿，当然是无比的开心；
其次，她一直渴求能够寻找到自己的父母。有父母的人，和无父母的人，自然是不一样的，父母所能带来情绪的安慰和温情，是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至少，自己不再是风中的小草，任凭风吹雨打，她现在可以是屋檐下的小花，是有依靠的。
然而，王灵儿终究还是聪明的。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会不会接纳李长生这个穷小子？
但这种担忧很快就被父女相认的兴奋所遮替。
王复空看着王灵儿，激动的说道：“你。。。就是我的女儿！王灵儿，十几年了，没想到咱父女竟然还能在这里相认！”
可王灵儿始终喊不出口那个“爹”字，这和她原本想象的不一样。她和王复空相拥抱，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喜。
她的激动，只停留在父女相认的那一刻。
而后，过多的则是一种平淡。
当她听到王复空喊她“女儿”时，她先是一惊，随后，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的心底暗暗感觉，这会不会是一种新的枷锁？
她又告诉自己，这怎么会是一种枷锁？难道父女相认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然而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幸福。
“女儿，你为何不喊我一声爹？咱们父女相别十几年，难道今日你不激动吗？”
王灵儿自然不会在此时此景扫兴的，她看着王复空，这是一副陌生的模样，是从来未见过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就是自己的爹。
她既想喊，心里又有一种抗拒，但终是张开了口：
“爹！”
王复空再一次拥抱王灵儿，随后，三人坐下。
“古人云，人有三喜，一喜金榜题名时，二喜洞房花烛夜，三喜他乡遇故知，今日我王复空斗胆加上一喜，四喜儿女终相认。哈哈哈哈。”
三人共饮一杯，此时，王灵儿问道：
“爹，我娘呢？从那以后，您再没见过我娘吗？”
“你娘？”王复空抚了抚胡须，缓缓说道：
“后来，我托人打听，据说你娘把你送到水门镖局以后，又自个回到了水仙庄。当时张世豪欲要将你娘改嫁为李泊之妻，她不同意。”
王复空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王灵儿，其实你还有个哥哥，你娘怀你时，你哥正是满两岁，也是在你娘身边，本想也一起送到水门镖局的，但一直没舍得送给别人。后来我听说，张世豪把你娘安排在应天府王老村那里，住在一个好像叫王董大的人附近。”
听到这里，李长生说道：
“王董大？那日我和李泊去过他家！只可惜此人。。。”
“此人怎么了？”
“此人被张少虎所杀，只因王董大藏有江湖流传的背皮经，我师傅也被打成重伤。张少虎抢夺背皮经书后，便回府修炼，最后成疯，可惜了水门镖局。”
王复空问道：
“你是如何认识水仙庄弟子李泊的？又如何拜他为师？”
李长生隐隐有种不安得预感，他说道：
“那日有镖车从我家路过，杀了我家人，只剩我爹和我还活着。我爹把我送到水仙庄，后来李泊便收我为徒。”
“嗯，我听说过此事，好像那伙押镖之人是青州派的弟子，他们就是冲着水仙庄的背皮经而来。等等，我听说那伙押镖之人，杀的是一家饭铺之人，李长生，你家又是在哪里？”
“我家就是那个饭铺。”
王复空站起身，走到李长生身边，表情略有严肃，盯着李长生，声音低厚地说道：
“你可知道我妻段灵慧当时把我儿子送到哪里？”
李长生摇摇头。
“也是送的那个饭铺，老板姓李。”
李长生赶紧说道：
“不可能。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从未听说家里来过比我还小的人！况且我爹只有我一子，店里的人除我之外，都是二十岁以上之人。”
“你把衣服掀开，快掀开！”
李长生摇摇头，说道：
“这不可能，我姓李，你姓王！”
这下可把王灵儿整迷糊，她起身，忐忑地问道：
“爹，您不会认为李长生也是您儿子吧？”
王复空不管，直接掀开李长生的衣服，一小段明显的刀疤，赫然显现在李长生的后背上。
“是。。。是刀疤！”
李长生大叫：“这不可能！为何我姓李，你姓王？”
王复空说道：“定是那饭铺老板无子，收你做他的孩子，让你跟了他姓。”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之巧事？照你这样说，我岂不是和王灵儿是亲兄妹？”
“长生，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可你背上的刀疤之痕，就是咱们父子相认的证据！”
王灵儿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哭着说道：
“爹，这个刀疤会不会是李长生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对，万一这个刀疤是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呢？”
“长生，你有印象自己的后背曾经划过刀痕吗？”
“没。。。没有。”
“长生，这是天意，是老天爷不忍心咱们一家走散，才有幸今天于织金洞相聚！”
此时，李长生的内心已经冰冷到极点。
他的醉意早已被恐惧所驱散，如果自己真的和王灵儿是亲兄妹，他俩以后又如何再见面？说好的一起寻处安静之地，过上平淡的生活又如何实现？
王复空继续说道：
“李长生，王灵儿，你俩应该感到开心才对！我用十几年的时间经营的织金洞，以后都是你俩的！你俩不用再过上四处颠簸的生活！”
李长生摇头，说道：
“你胡说，那日我在王董大，听他说监视他的是水仙庄的弟子，根本不是女的！”
“你亲眼见过？只怕王董大自己都没亲眼见过吧，他知道附近住了水仙庄的人，他岂知道是男是女？如果我没记错，王董大住在青砖楼里时，已经半是疯癫，他的胡话你能全信？”
“可是。。。”李长生转头看向王灵儿，此时，王灵儿也看着李长生。
“长生哥，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