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华山寻理夜归来,王李二人遭驱赶
这几日,李长生和王灵儿俩人总会在晚上,趁着夜色宁静,在小洞天庭院聊上几句。
李长生向来是孤独的。颍州府虽是他的故乡,可在那里他并没感觉温暖,哪怕是在父亲身边,李长生也感觉自己只是饭铺的小二一样,整日里能做的就是帮忙打杂,身边更无朋友知己。
张平为李长生打抱不平,狠揍御龙庄胖童,让李长生第一次感受到朋友情谊。
这些时日,李长生和王灵儿的相处,又让他感受莫名的温暖和冲动。
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但向来孤独自卑的他,却不敢再深想,即便王灵儿只是水门镖局的一个丫鬟,但她天生自带的气质,让李长生只敢驻足观赏,不敢触碰。
李长生心想,能和王灵儿多说话,已是很满足了。
反倒是张平这边,整日心急浮躁。他心里一直牵挂着水门镖局和父母的情况。算算时间,相州四杰的驼子也该到了吧,驼子功力不浅,有他坐镇,让张平放心一些。
倒是林志远的情况,让张平很是怀疑。
林志远很忙,但忙的无非是看门、打水等一些杂活,偶尔也会给余信子等人整理卧室、书房等,别的弟子都在修行练功,为何没见自己的表兄林志远和他们一起?如果林志远功力还不如自己,带他回水门镖局又有何用?
张平把心里的想法告诉周若,周若听完,沉思一会,说道:
“我也在想此事。初见林志远,我感觉此人未必靠得住。这些日子,我见此人并未修过什么功夫,怕不是个习武之人。若是真的如此,又何必必要带他回去?”
张平低头叹气,说道:
“既然如此,又该怎么办?”
周若说道:
“我看水门镖局未必有希望,更何况那里人去楼空。前几日在相州府,你和相州四杰关系好,我看他们挺重义气,倒不如咱们去投奔他们?”
“那岂不要寄人篱下?我张平怕难以适应,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我还是想自成事业,在江湖上有一番自己的作为,像我爹一样,重振水门镖局当年的威望。”
“张平,眼下局势,你认为还有可能吗?你爹疯癫,你功力不深,不能独当一面,林志远又靠不住。你就以为我不想水门镖局好起来?”
说着说着,周若竟哭哭唧唧,拿手帕擦拭。
张平心烦,无心劝慰,便起身出去散心。恰巧碰到李长生和王灵儿在小院说话。
张平刚想躲起来偷听,却远远听到一人脚步匆忙,张平悄悄跟了上去,发现是余信仁,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从脚步声听来似乎遇到了什么紧要事,这勾起了张平的兴趣。
张平一路跟去,发现余信仁进了余掌门的书房,书房内灯油亮起,两个人头影子映在纸窗户上,张平躲在门外,试图偷听。
只听书房内传来对话:
余信仁急促的说道:“师哥,不好了,余信子遇难了!”
余信子说道:“发生什么事,仔细说来。”
余信仁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昨日,我和余信义早上赶到武当山,面见左文雄。
我和余信子向左文雄道声问候,说了一些嘘寒问暖的话后,左文雄问我可有其他事。
我说:“左盟主,近来江湖传闻,你们和泰山、峨眉、崆峒和衡山五派结为联盟。我二人代表五台山派特意来此道贺!”
左文雄冷笑一声,并未说话,余信义有些不满,说道:
“左盟主,您现在位高权大,人多势重,可不比往常了。”
左文雄问道:“什么意思?”
余信义说道:“江湖都说华山派多出高人,可我五台山派势头也不低,为何你们五派联盟,也不跟我五台山派说一声?”
左文雄说道:“你们五台山派在江湖里固来名声不低,可那也是以前,不是他余信子掌门时候。”
余信义说道:“左文雄,我师哥当五台山掌门人之时,你还只是武当山的弟子,你也就这几年才起来,论实力,你和我师哥差了许多!你又有什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
左文雄冷笑一声,说道:“你师哥在剑术方面,的确有很深的造诣,可他在为人方面,可就不好说了,你回去问问你师哥,他背地里都做了哪些事情。更何况,我近日听说,你们五台山还收留了下三教的人。”
余信义大拍桌子,说道:“左文雄,不要以为你是盟主,就可以胡乱说,我师哥坐得正行得直,如此光明磊落之人,在你嘴里竟成了小人。再说,我五台山派,何时窝藏下三教的人?”
左文雄抿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何时?听说有个叫张平的人,现在还在你们五台山住吧?”
余信义说道:“的确。张平少年英雄,你该不会说他是下三教的人吧?”
左文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江湖传闻,张平和乌牙子结拜兄弟?又和地龙教的相州四杰关系近?前几日里,那张平又带着相州四杰,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劫蔡太师的镖,这些,你们五台山派难道都不知?”
余信义看着我,我俩都摇了摇头,实在不知。
但余信义的脾气很爆,认为是左文雄故意捏造故事来抹黑我五台山派,当即拔剑,刺向左文雄。
唉,可怜的余信义,他又哪是左文雄的对手?
左文雄身背五剑,人称五剑雄,剑法快到极致,只几招的功夫,就刺伤余信义。我准备背着余信义逃跑,左文雄又刺伤我的左臂,无奈,我只得独自逃跑。余信义此时,恐怕丧命在左文雄的剑下。
事情讲完,余信仁换了白布条,包扎左臂伤口。
余信子说道:“除了这些,他可提到什么人?”
余信仁想了想,说道:“他好像提到一个人,叫吉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余信子打断:
“够了,你快回去休息,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临走时,余信仁说道:“师哥,你要为余信义报仇呀!”
余信义没说话,起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此时,张平早已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在名门正派的眼里已经和下三教的人一样,倘若日后经营水门镖局,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若是真的如此,周若的话不可不听,在目前看来,去投奔地龙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房间以后,张平把今日所闻所想说给周若,二人合计一番,决定先回水门镖局看看,再带上家里老人和财产,都去投奔相州府的地龙教。
第二日,天微亮。
张平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他起身,透过窗户看去,发现李长生门口站了许多五台山的弟子。
难道出什么事了?
他喊醒周若,俩人赶紧穿好衣服,走出门,却见李长生被几名五台山的弟子推搡出来。
张平赶紧上前阻止,说道:
“众兄台,此人是我同伴,和我一起到的五台山,敢问他犯了什么错?何至被你们如此对待?”
其中一名弟子冷漠的说道:
“哼,还好意思问,等会见到余掌门,你们就清楚了,把他带走,还有那个女的,叫什么王灵儿,也带走。”
王灵儿也带走?
张平心想,昨晚他为散心,半夜出去走走,见到李长生和王灵儿俩人趁着夜色在院里说话,自己回到房间后也再未看他俩,难道昨晚他俩做了什么坏事?
可是,孤男寡女,又能做出什么坏事,竟让余掌门这么生气?难道是他俩做了什么令人羞耻之事,让余掌门发现了?可耻可耻!
张平又想,也不对,以李长生和王灵儿的性格,他俩不至于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还是等见了余掌门再好好问他吧。
此时,王灵儿也被几名五台山的弟子推出来。
王灵儿焦急的问道:“到底什么事情?为何不说清楚?”见到张平后,王灵儿赶紧求救,说道:“小主,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平说道:“先别问了,等会见到余掌门再说吧,我也不了解情况。”
周若也是惊讶,对张平说道:“林志远呢?你赶紧找你那个表兄,他应该知道情况。”
张平还要去找,此时,林志远出现,一脸冷漠,对张平说道:
“他俩犯的错不小,等会见到余掌门你们就知道了。现在老实过去,啥也别问。”
几人也不再问,跟着五台山弟子走到余掌门的书房。
林志远敲了一下门,听到屋里传来“进来”,林志远示意各弟子松开李长生和王灵儿,打开门,让二人进去。
紧接着,张平和周若进去,最后林志远进去,并关紧门。
屋里坐着二人,分别是余信子和余信仁。
张平注意到,余信仁左手摆放不自然,像是受伤。看来昨晚在小院里所见之人,的确就是余信仁。
余信子的表情更是严肃,不像刚来那天看起来平易。
余信子命令李长生和王灵儿跪下。
王李二人还在惊讶,林志远上去两脚,踢到二人的小腿,二人吃痛,跪了下来。
余信子痛骂道:“混账东西,不知羞耻之人!”
王灵儿不解,问道:“前辈,我二人究竟做了何事,竟惹的前辈如此生气?”
余信仁在旁边说道:“你好好想想,你俩到底做了什么事?”
王灵儿自顾思索,想了一会,看了眼李长生,又顿了一顿,终于说出口:
“我说,我说出来罢!可那又有什么错呢?只不过是最近几日,我和李长生于晚上在小院说话而已,这是我二人私事,又怎惹的前辈如此动怒?”
李长生说道:“前辈,这不怪王灵儿的错,这都是我的错。这几日我在屋里闷,总想着在小院里走走。错在我!错在我!”
听完,余信子和余信仁双目对视,随后,余信子大声说道:
“混账二人,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在我书房里说些有的没的、低俗的东西,你二人怎样私情我不管,我说的事情也不是指这个!”
王灵儿听后,说道:“前辈,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我二人又能做出何事惹怒前辈?”
余信子缓了口气,说道:“惹怒我?哼,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惹怒的。实在是你俩犯的错太大了,惹的整个江湖都要痛斥你俩!”
张平说道:“前辈,王灵儿和李长生是晚辈带来,一路上和我们同吃同住。李长生是晚辈的朋友,王灵儿是晚辈的丫鬟,他俩的性格我是清楚的,若说他俩做出惹怒整个江湖人士的事情,晚辈实在想不通,还请前辈明眼分辨,莫受某些有心之人的谣言蛊惑。”
余信子说道:“是真是假,我自有区分。我余信子几十年修为,还抵不上你小子吗?”
余信子看了看李长生和王灵儿,俩人一脸实在模样,看样子是说不出来其他东西,又看向余信仁,说道:
“余师弟,他俩既然不敢说,你便把事情真相说出来,要一五一十的全部道出来,免得有人说咱们掐头去尾,捏造是非。”
余信仁看着余信子,喏了一声,随后又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想我江湖近来太平,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有我们这些名门正派坐镇,那些巫妖邪教怎敢为非作歹?可就是有某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总想着做出一些有违道德之事,与不三不四的人勾结,妄想江湖动荡,好从中获取利益。”
听到这里,张平心想,坏了,难道是在暗示自己与地龙教的人结交?可奇怪的是,为何不当场抓我和周若?反而去抓李长生和王灵儿?
余信仁继续说道:
“五派联盟,按道理来说,必然有我五台山一席之位。可如今,人家不带咱们了,为的是什么?人家盟主左文雄说的清楚,咱们五台山有不清不白的人。我想,诸位都清楚,这‘不清不白’是什么意思。我和余掌门心里清楚的很,左文雄的意思,就是说咱们这里有人私自和下三教勾肩搭背,暗地里串通,妄想毁我名门正派,让江湖重陷腥风血雨之中。”
听到这里,王灵儿再忍耐不住,说道:
“余前辈,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我和李长生与下三教串通?”
听到这里,余信子冷笑一声,说道:
“还算你聪明,知道自己招了。按理来说,串通下三教的人,是死罪。可谅你俩地位低微,也做不出来惊天动地的事情,你俩的命可以留着,但从现在起,不可再留五台山,即刻滚下山。”
王灵儿冷笑一声,此时此刻,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张平还要解释,王灵儿看着张平,说道:
“小主,您难道不知,欲加人罪,何患无辞?这很明显,余前辈是要加罪我和李长生,我们也无需解释,即刻下山罢了。”
接着,王灵儿看着余信子,继续说道:
“余前辈,容我们收拾行李的时间,总该有吧。”
余信子说道:
“林志远,午时之后,五台山不再留有此二人,若被我见到,将重罚于你。”
“是,师傅,弟子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