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蛇眼
上课铃声响起，蛇眼对着柳婷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婷儿，我不收他的就是了，军子，听到了吗？”
说完后，他一咕噜爬上床，叹着气道：“你们俩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哟，哎。”
“砰。”
“就是没钱。”
第二天下课后，罗胖子路过我桌前，阴测测的问道：“洪林，钱准备好没？”
“还真被你猜中了。”一同学对着刘杰说，刘杰切了一声：“这还用猜么？”
“卧槽。”黄毛两脚给我踢到在地，骂道：“还敢讨价还价，明天再给我准备一百，小爷我买烟抽。”
“去尼玛的。”黄毛一脚踹在我肚子上，大声道：“把他的钱全部给我缴了。”
“呵呵。”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昨天的事，无论怎么，谢谢了。”
张凡还是老样子，坐在课桌前像个木头似的，毫无反应。
两百块，那是我这个月剩下的生活费，现在全没了，我要怎么活？我委屈的走到黄毛面前，苦苦哀求道：“军哥，这是我所有的生活费，你留点给我行么？”
“那就是八小大牛人之一的蛇眼吗？”
擦完后，刘杰突然看着我，严肃的道：“洪林，你小心点蛇眼。”
“哟，还路见不平呢。”我调侃一句，脱口问道：“对了，你和蛇眼很熟？”
“好狠的长相。”
“果然够拽。”黄毛冷不丁的出现在教室，身后是五六个兄弟，一行人来到张凡身前，黄毛开口道：“钱，交不交。”
我委屈的看着黄毛，颤巍巍的说：“军哥，我家里穷，真没钱。”
“哼。”张凡双拳紧握，瞬间全身肌肉轮廓骇人：“我妈告诉我，谁要是欺负我，就用这砂锅大的拳头打回去。”
“因为他是我的同桌。”柳婷理直气壮的说。
罗胖子指着我道：“军哥，他家有钱。”
又有几个同学凑过来，皆是唉声叹气：“就是就是。”
我情不自禁的看了刘杰一眼，感觉他有点意思。
这时，门口悠悠的出现一人，淡淡道：“军子，你在干嘛。”
黄毛回答：“嗯，眼哥，我知道了。”
我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张凡躲闪不及，凳子触碰肌肤的闷响之声在他身上响起，就那么一刹那，几人就狂暴的扑了上去，以拳脚伺候。
而我没有察觉到，同桌柳婷在看见蛇眼时，霎时脸就阴了下来。
得到指令，罗胖子开始肆无忌惮的搜着我身，最后在枕头下翻出两百块钱，乐呵呵的交给了黄毛。
……
我心脏猛跳，有点害怕，却故作没事的解着拉链，就在这时，我发现我校裤有点湿润，还热乎乎的，低头一看，才发现罗胖子正侧着身体对着我撒尿，脸上还笑容满面的。
下课后，我去了趟厕所，刚站在小便池前，身旁扑哧扑哧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罗胖子，他站在我身边，瞪了我一眼，也准备撒尿。
他走之后，柳婷凑过来问我：“洪林，怎么回事。”
第二天上早自习，我用饭卡刷了瓶牛奶，递给柳婷：“给你。”
“咦，就那事呀，我都忘了。”柳婷乖巧一笑，显得无比动人：“蛇眼他们就爱欺负人，我看不惯罢了。”
黄毛可不会管那么多，眼睛一转，盯着我道：“是吗，既然有钱的话，五十块可不够。”
“嘣。”
黄毛几人听见这话眼睛都红了，不过碍于蛇眼面子，也只好忍气吞声。蛇眼看了眼张凡，嘴角露出一抹怪笑，兀自来到柳婷桌前，笑眯眯的道：“婷儿，高中还习惯吗？”
我苦笑一记，说：“他们要收保护费。”
我脑袋一蒙，不知道罗胖子什么意思，我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好不容易才让哥念完了大学，现在哪里来的钱。
“你……”柳婷想要说点什么，刚走出去的罗胖子又钻进了教室，大声道：“张凡，出来一下。”
轰隆隆，那一刹那，我脑子一片空白，有点发蒙，而随即，我只感觉受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屈辱，那种屈辱，让我的热泪滚滚落下，一滴滴溅在地板之上。
张凡眼皮都不抬一下：“没钱。”
“给教训，也不能影响打扰柳婷的学习，给我记住了！”蛇眼声音不大，但不怒自威，黄毛虔诚的点头，说知道知道，完了带着小弟溜在了蛇眼身后。
“逗比吧你。”刘杰看了眼张凡，又拍着我的肩膀道：“没生活费了给我说，我人傻钱多。”
“草。”张凡全身脏兮兮的，缓缓的用手拍着灰尘，嘴巴嚷嚷着：“一群废物，那么多人都动不了我，还来收保护费呢。”
我摇头说没，罗胖子嘴皮一翻，说你有种，等着被收拾吧。
“一群懦夫。”这时，一直躺着的张凡悠悠的道，刘杰气不过来，大声道：“张凡，看你气势挺足，但你斗得过他们？”
她嘟着嘴，看着我柔声细语：“洪林，干嘛送我牛奶呀。”
刘杰递给张凡一瓶正红花油，道：“别装了，被那么多人围殴，你敢说你不痛？来，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擦。”
中午回到寝室，我们七人像是有默契一般，都围在张凡身前，嘘寒问暖的问他有事没，这会，一向孤僻的张凡才第一次用正眼看了我们几人，淡淡道：“没事。”
“额。”张凡眼中有莫名的情绪，随即还是乖乖脱掉上衣，这一脱不打紧，我们这才发现除了被凳子砸过的地方，其他部位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刘杰才碰到他他就嗷嗷直叫疼。
黄毛不满的看着罗胖子，道：“罗阳，怎么回事？”
“什么？”我坐在地上，急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而黄毛一伙根本不屑一顾，哈哈笑着转身就走了。
瞬间，黄毛身后的人蜂拥而上，将张凡团团围住，拳脚汹涌袭来。
说完，蛇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刘杰那深沉的样子，不知为何，我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在之前，我可一直都不大看得起他，总觉得他太会拍马逢迎，通俗点也就是墙头草，但现在，我发现他不简单，有点……高深莫测。
“额。”黄毛收回腿，转身看着门口的人，嚣张气焰一闪而没，低头道：“眼哥，这人不给保护费，我来给他点教训。”
“就是，看你撂翻黄毛那几个手下时，真是过瘾。”
“什么。”柳婷脸上一惊，道：“还有没有天理了，不行，我得告诉老师。”
张凡对着一人用力挥出一拳，随即那人就摇摇晃晃倒地。接着张凡一个侧身，一记撩阴腿再打趴一人，没几下，他就干到了三人，黄毛见张凡气势挺足，多看了他两眼，提起一把凳子直接朝张凡砸了过去。
“我们一个地方长大的。”柳婷喝着牛奶，随意到：“那啥，要是蛇眼以后敢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我可有办法治他了。”
我吓得赶紧拉住柳婷，求爷爷告奶奶的道：“千万别，不然我非得被打死不可。”
“好，很有硬气。”黄毛一挥手，怒喝道：“不知道你的骨头也是不是这么硬。”
“哼。”张凡一字一句道：“天王老子来，我也不会交一毛钱。”
“哎，你太嫩了。”刘杰叹了口气：“明眼都能看出蛇眼喜欢柳婷，而柳婷为你出头，你觉得蛇眼会放过你？”
柳婷用手指了指我，蛇眼一愣，随意看了我一眼：“婷儿，为什么？”
罗胖子那个杂碎，居然撒尿在我身上！
“哎。”刘杰叹了口气，还算有同情心的把我扶起：“算了吧，他们那伙人就这德行，惹又惹不起，背靠八大牛人呢。”
“我也是这么觉得。”一向孤僻的张凡也附和着，不料刘杰马上打断了他：“还有你张凡，今天你扫了蛇眼的面，也提防一下他吧！”
身边的女生都在低声议论着，我不禁也看了看蛇眼，果然如传说中的矮小，身体粗壮，加之那随时都虚着的双眼，着实让人觉得不舒服。
叮铃铃。
“是嘛。”我想着刘杰的话有苦难言，眼前的柳婷天真无邪，但就是因为她对我的好，蛇眼不仅会找我麻烦，甚至会打我，我强颜欢笑的说：“放心吧，我不招惹他。”
“哈哈，看不出来你真的很能打嘛。”
“我不需要你关心。”柳婷神色冷漠，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对着蛇眼道：“对了，你欺负别人我不管，但你不能收他的保护费。”
黄毛很不耐心：“刚开学就没钱，你在逗我玩？”
我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表面夸赞，实则关心，到此刻，我才发现我们寝室其实挺团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