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唐余花去老宅

    当唐余花回忆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一个问题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当时的思绪怎么就没有像现在年轻人这样去思考呢，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就没想这位父母认准的女婿，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呢。这个问题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她与丈夫林明生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这样的意识过。她转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林明，林明也看了看他。然后唐余花把视线转移到阳台外说：“林明，咱们回老家住一阵子吧。”

    林明说：“咱们十几年不回老家了，老家的房子还能住人吗？”

    唐余花说：“我说的不是高庄，是我娘家。”

    林明说：“你弟弟一家子人呢，咱们去住方便吗？”

    唐余花说：“我给我弟弟打个电话问问。说着就打给了她弟弟唐亿斤。电话接通后，唐余花直奔主题的说：“亿斤，我想和你姐夫，去咱们父母那个院子住一阵子，你看方便不？”

    唐亿斤说：“姐，那个院子多少年没有收拾过了，房子也是老房子，败落的基本上没法住人了。要不你和姐夫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有空房子，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也方便，咱们也好每天说说话。”

    “亿斤，姐想爹娘了，所以想回去怀怀旧。”唐亿斤听姐姐这么说，便对姐姐说道：“那行，我让孩子去收拾收拾。你什么时候来呀。”

    “我们，明天就去。现住你那，等收拾好了，我和你姐夫就搬进去。”

    唐亿斤说：“好好好，咱们明天见。”

    第二天，林明开车带着唐余花就出发了，经过漫长又短暂的中途行车后终于停在了唐亿斤的家门口。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家，穿着得体的衣裳，脚上穿着一双现在年轻人爱穿的运动鞋。还没等唐余花从车上下来，唐亿斤就双手握住了姐姐的手，很是激动，就这样握着，走着，进了客厅，两人相挨坐着，林明坐在了唐余花的另一侧。只见孩子们都忙着倒茶水，拿好吃的。突然林明的手机响了，林明接着电话走出了屋子，边走边说：“林照，怎么了？”

    “你和我妈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这一进家门，发现你们都不在。我妈身体不好，你还带她乱转悠。”

    林明说：“你妈想在你姥爷姥姥的院子里住一阵子，我们就出发了，现在在你舅家呢。”

    林照说：“啊，你们也不打声招呼。”

    林明说：“不好意思，我和你妈把这事给忘了。”

    挂了电话，林照就开车往舅家来。一路上道路两侧的庄稼被昨天的雪覆盖的白茫茫的一片，道路上也是白茫茫，雪似乎一点都没有化。林照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心中想按这个速度到舅舅家天肯定黑了。车行驶在道路上，时不时的向左或向右滑几下，这让本来就着急的林照更加添了几分焦躁。她想不明白母亲和父亲怎么会突然去舅舅家呢，这又不过年不过节的。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渐渐的偏西再加上一地的银白，还有远处的村落，勾勒出了一幅难得一见的画，吸引着林照频频的转头欣赏。她实在忍不住了，就靠边停车，驻足欣赏着这一切，此刻的她幻想着要是自己会画画就好了，就可以将它画下来，多么有情调的事情呀。此刻的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要干嘛的，用手机不断的拍摄着美景。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一和谐美妙的画面。林照转头看去，一辆轿车翻在了路一侧的河里，庆幸的是河里没有水。林照迅速冲到事故现场，用手机进行拍照后，报警、拨打急救电话，迅速抢救车里的人员，她把车里的人拉出车后，见人似乎处于昏迷状态。林照庆幸自己是一位医生很是知道该怎么做，一番抢救之后，林照松了口气，此时救护车也正好赶来。

    天黑了很久之后，林照才到舅舅家，唐余花见到林照满身的血，抓住林照看了又看，说道：“你这是怎么了，路上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血。”

    林照说：“没事，路上出车祸了。”此话一出没等林照继续说下去，林明拉着她就要去医院检查。林照赶紧解释一番，这才让大家松了一口气。还没等林照坐下，就来了电话。林照一看是医院的电话，赶紧接了，只听得电话里说：“林照，你赶紧赶回医院，有一个病人需要你会诊，情况很紧急。”

    林照心里想一天净瞎折腾了，给大家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唐余花说：“孩子，到了医院给回个消息，知道你平安到了，路上雪滑，小心点。”林照只是慌里慌张的点了点头。

    林照走后，唐余花说：“亿斤、林明，你们陪我去看看老宅吧。”

    三人顶着漫天的星空，被寒冷浸泡着走向了老宅。这里见证了岁月的流逝；这里承载着唐余花和唐亿斤的整个童年时光；这里曾经有父母的温度和身影。唐余花望着熟悉的一砖一瓦，往事不觉间，一件一件涌上了心头。此刻的她最想再见一见父母的身影与容颜，可是一切望成空。不由得想起了当年与林照比文采时自己写的一首诗：我望春风是春风，过后忆想几曾功。绿树花红庄家长，风来衣裳减无增。逝去难留当年梦，唯有心思念仍仍。若遇春风不存在，风亦有风非春生。

    这所老宅子除了荒凉凌乱的很，基本上还是保留着当年唐万斤一家四口生活的模样。大门是用一些木板固定成一排的木门，高度大概只到成人腰的位置，两侧是土墙向两边延伸着，高度大约只到成人颈部的位置，此时看已经看不到土墙的角角棱棱了，已经被岁月打磨的圆润起来。林明伸出自己的脚狠狠的在土墙上踹了一脚，以为会将它踹倒，却没曾想土墙依然完好无损的屹立着。他又连续的在原来的位置踹了几脚，土墙丝毫没有动摇。

    他们三人先是围着这个老宅子外面转了一圈，除了荒芜些，跟唐余花小的时候几乎没变化。唐余花心满意足的从大门的位置走进了院子里，借着月色可以清楚的看到满院的银白之色，在银白的地面上长着密密麻麻的凌乱的枯草。他们三人并没有过多的欣赏院子里的场景，就走进了屋子里，屋子的门早就坏了，一直敞开着，在屋子里靠近门的位置也是一层厚厚的积雪，被三人踩得吱吱的响。屋子里很暗，也很阴冷。林明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看了看四周，只见的屋子的东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落了一层厚厚泥土的木床，床上凌乱的有几件破旧衣裳。在床头的位置放置着一把少了一条腿的破旧木椅子，除此之外整个房子里空空当当什么也没有。在靠近床的位置有个窗户，林明从窗户的位置向外看去，发现东屋的两间房子已经塌了，但是四周还残存着当年用土堆的房墙。他心中想；这样的房子怎么住人呀，别说人了，就连一只猫一只狗都不会住在这里的。这么冷的天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甚至生活都是问题，没水没电，甚至家用家具都没有，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家徒四壁，一点都不夸张。

    林明看了看唐余花，本想将这些话说给她的，但是没有开口。唐余花走进房子里后并没有四处走动，而是停在了房子中心的位置，一直想四周看了又看。唐亿斤站在唐余花的旁边，默默的站着也不说话。此时此刻的唐余花也许是在回忆童年的时光岁月；也许是在考虑如何收拾这里，如何入住到这里；也许是在想自己的父母，如果他们此时此刻还在人世该有多好呀。总之，她在这里站了好长一段时间，说了句，咱们回去吧。随后就走出了屋子，唐亿斤和林明紧随其后。

    三人刚走出大门，唐亿斤说：“姐，你真要住在这里吗？你也看了，这里根本就没办法住人呀。要不，你和姐夫就和我住在新院子里吧。”

    唐余花说：“亿斤，姐还是要住在这个老宅的。回头收拾收拾还是可以的。”

    “你身上的”，林明没有把话说完，唐余花说：“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三人就这么讨论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唐亿斤现在的住处，进了房间，脱掉穿的臃肿的棉袄，唐亿斤说：“还是穿成这样舒服。”林明和唐余花看着唐亿斤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后两人也把棉袄脱了。

    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商量如何收拾老宅子。就在这个时候林明的手机响了，接通电话，只听见电话里林照说已经到医院了，还没等林明说上一句话，电话就已经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