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杀死我爱
“米勒老实怕事的特质与梅达相同，你早就厌倦了梅达的畏缩，不会再犯同一个错误，选个胆小鬼当同伙；剩下的，只有急需赚钱养家的格林，只要许给她足够的钱财和脱离‘四方’的控制，保证她对你言听计从。伪装成梅达并清理现场的同伙也是她吧。”
蔺禓笑着揶揄格林，“毕竟‘四方’也挺小气的，卖瓶‘玫瑰露’一千块钱才有百分之二十的提成，不够你那吸血鬼父母塞你弟弟牙缝的吧？”
“芭娜你胡说！我可是为了作证才来的，别弄些莫须有的罪名盖我头上！”格林挣扎着说，“黑露、卡萝尔，你们放开我，不要助纣为虐！”
“我们如果放开你，夏洛特饶不过我的。”
“芭娜也不会给丰厚的辛苦费了。”
卡尔和福克斯笑眯眯地说，手上却加大力道，痛得格林泪流不止。
“你最初和梅达委托我办事，是想利用我安娜阿姨的关系，向背后的势力施压。但令你没预测到的是，约翰并非死于磷中毒，而我在阴差阳错之下成了你们投毒的受害者。”蔺禓徐徐道，“你把叶卡捷琳娜集团董事长扯进来，与你母亲莫青蚨脱不了关系吧？”
“我妈隶属‘白虎’，平时欺诈或拉拢市面上投资公司作‘教里’的资金池，叶卡捷琳娜集团仅仅是冰山一角，公司能接受这种不平等的投资项目，多半被‘四方’捏住把柄了。”莫玖似乎是回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美眸擒泪，“如果妈妈完不成任务，他们会把我抓去做些难于启齿的惩罚，我和梅达就是在那时认识。老安德森一时糊涂加入‘四方’，没完成任务，他们要把梅达抓了，供人玩弄……”
“我真是对这种处境逼疯了，”莫玖哭哭啼啼地说，“所以才起了反心。借路易斯的手设计约翰，趁机搞垮‘白虎’和‘青龙’微妙的平衡，使他们彻底决裂，两败俱伤。但关键时刻，梅达见到老安德烈被捕，她竟然退缩了，为了安抚她，不得已骗她去找约翰求情，谁知一向柔弱的她，居然把约翰揍了一顿，加上你的中毒，将我的计划彻底弄乱了。”
克罗克问道：“所以，你那时就对梅达起了杀心。”
“正如芭娜所说，胆小鬼不可与谋。”莫玖眼底愤恨流动，心狠说，“梅达软弱与冲动并存的个性，简直像不定时炸弹！我不能把自身安危和她这个火药桶绑在一起，万一东窗事发，我和我妈沦为比梅达堕落成性奴更惨烈的结局——我不想一辈子被‘四方’桎梏！想要万无一失，只能忍心割爱，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若非芭娜揭穿她，格林小姐的下场不会比梅达更惨吧。”夏洛特对格林攻心说，“一会儿进了局子，该坦白什么心里要有数。”
吓得格林腿一软，幸亏有福克斯和卡尔扶着，不然得摔个大马趴。
“你在里面属于什么角色？”井昱眼见切入正题，问出他最关注的问题，“他们势力已经蔓延到内地了吗？”
“自从我爸出事以后，我和妈妈很久没回国了，对于教里在国内的行动不是特别清楚。”莫玖说，“只听说，青龙帮在公海[贩—毒]很活跃，一度蔓延到琼崖群岛，但很快被国内缉毒警清除，有一小部分跑得快，据传四九城里高层有人通风报信。”
“他大爷的，我说怎么处处不顺，原来有人吃里扒外。”井昱压低声音只有谢子启听到心寒不已，他扶着井昱的手臂示意不能太激动。
“伦敦内部也有内鬼吗？”克罗克突然问道。
“你以为约翰真的是‘药物滥用’而死吗？”莫玖诡秘一笑，“想想看吧，谁让他喝的‘玫瑰露’，爵士俱乐部是谁的地盘。”
“难道是……”电光火石之间，克罗克脑海中冒出那个人的名字，却不敢提了。
“路易斯，”蔺禓胆大妄为地说，“至于伦敦警察局的黑伞，恐怕地位仅次于蒂珂局长吧？”
贝肯被巨大信息量冲击傻眼了，意识回笼，赶紧记录，囔道：“还真是政、治、涉、黑、毒，这要是独家发表，我就扬名立万了！”
“大家都是芭娜的朋友，愿意对刚刚的言论负责的，就随我到局里做个笔录，不同意我也不勉强，毕竟此事牵连甚广，我不愿看各位冒险被报复。”
克罗克言毕，正要带走莫玖与格林。
这时，莫玖蓦然回首，用家乡话说：“芭娜，侬和吾是一般的人，最善杀人诛心，都是为了自由不愿被禁锢的人，为此狠心到泯没人性也在所不惜。”
“不，”蔺禓瑶瑶头，慢慢道，“我和你不同，我有值得爱我的人与被我值得爱的人，永远不会像你一样——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莫玖低头默然，再抬头俨然一副漠然决绝之态。
“我爱她入骨，她却胆小如鼠，意欲背叛我们的情意。我先下手为强，有何不可？”她言辞决绝地说。
克罗克看着她如此年轻就走上绝路，有些怜悯说：“你也不该杀人犯法。”
“人人爱其所爱，人人杀其所爱。”莫玖一双美眸布满血丝，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欲滴不流，她倔强地说，“我为了自由杀死吾爱，为了挣脱‘四方’设置的牢笼，任由千夫所指，我哪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入刀山火海，亦是九死不悔。”
蔺禓静静地看着莫玖远去的背影，愣了会神儿。
理智如蔺禓，疯批如夏洛特，莫玖就像这俩人的阴暗面，爱的虚伪，极端化，缺少个伴侣救赎她，梅达的情感智商与她显然是不匹配的。
如果她可以把握住自己的人生，她不用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反击，结局也许不会让人那么遗憾。
莫玖莫玖，玖者美玉也，珍贵而不久远。
莫之不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