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世间本无鬼，只有人搞鬼
“他们毕竟亲父子，血浓于水。要说没点联系，我存疑。”林裳一针见血地说，“别看他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和万坤没联系。保不齐私下里，掺和了多少上不了台面的交易，公司财务账面上，暗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资金。那老头委托我，无非就是：如果万坤生前做了什么混账事被媒体曝光，让我提前准备危机公关；防止影响公司股票以及个人声誉。法律层面；让我及时预防法庭传票的可能性——我首先要查清楚万坤做什么事，与其他的死者是否有必要的联系。”
陆川：“所以你是公关人？怎么起了一个英文名？”
“你还没明白！”林裳真是服了她这便宜哥哥的智商，无奈地解释道，“我认了一个俄罗斯裔英国女人做教母，她给我起了一个英文名。我在办一种职业简称‘解难者’，现已获得国际协会认证，如今国内正在审核中。因为我是学生，怕使用真名麻烦，才用‘芭娜’。”
陆川一时接收信息量太大懵了。林裳见他神经如此脆弱，便打发陆川回公安局了。
这时，林裳才想起自己彻夜未归，不知林源饱腹否。赶紧打电话说：“源源，对不起啊，昨天有事没回家。早饭吃了吗？哦——你那边听着怎么乱？和同学去故宫博物馆看展览，呃——我可能很晩才会回家。你自个出门小心点。”
林裳挂了电话，转头打出租车到隆兴酒店找白汐。
她叩了叩门。邹姨打开门一瞧是林裳，便关心道：“快进来——怎么警察把你带走了？隔壁抬出一个死人，吓我一跳。还贴上了封条。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例行询问。”林裳若无其事道，“咦，我记得您是我妈妈在‘家乐家政’请来的高级护工。”
邹姨笑道：“是呀，还是你给我面试的呢！记得当时，你什么话没说，让我陪你一坐就是一个小时。后来才知道，因为白老师喜欢安静话少的人陪她，你那是在考验我的耐心。”
林裳：“那你认识叶芝荣吗？”
“别人印象不深。她，我印象深刻，长得跟豆腐皮似的，总是偷听人家谈话，还偷东西……在你面前说这些，不好意思——快十点了，白老师还在睡觉，你在这里替我照顾白老师一会儿。我去商场买点水果蔬菜。”邹姨说着，就出门了。
林裳闲来无事在房间里乱逛，忽然发现露台与隔壁的220号房的露台之间，相隔不过八十公分，而且没有阻隔物，想要跳过去不是不可能。
林裳站在栏杆上，低头一看，离地高数丈的水泥地，当即拍照给林源发消息：如果我摔下去，肯定不是自愿。
林裳心想：“摔死不丢人，被认为自杀才丢人。”
想罢，收起心绪，调整呼吸，纵身一跃，正中红心！
安全落地后，林裳忽然感到一股冷风凌冽地扑面而来，吹散了紧绑的长发。
她抬头一看：玻璃门里有一个白衣女子，缓慢慢地、晃悠悠地向她飘来——腥红的唇瓣轻启，声音犹如诅咒般飘荡——“清明夜，鬼门开……”
惊得林裳张慌失措地连忙退后，生疼地撞在护栏边；往下一看，数丈低的水泥地砖仿佛有吸力般，意欲吞噬数丈之上的林裳……
阳光直射那道半透明的白影,“她&34;的衣裙宛如一朵浩云,微微波动;“她”仿佛受到神明的召唤,倏地消失在空气中。
林裳险些将半个身子甩出栏杆外。
……
夏洛特见她跳了过来，心中一惊。
现在万万不能让她发现自己的存在，慌慌张张地躲在窗帘后面。
她随手打开投影器的按钮，意图将林裳吓走。
……
林裳揉了揉差点折成两段的细腰,不爽地看着玻璃门内毫无半点人影，不由地恼怒,克制着把玻璃门踹成粉身碎骨的冲动,打开玻璃门进入房间。
不知该说警察粗心大意,还是林裳福星高照运气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澘入案发现场就地勘察,人鬼不知。
林裳自带塑料袋套在鞋上、手上,尽力不留下脚印、指纹，破坏现场。
……
夏洛特见她去了卫生间，赶紧钻到阳台上把消防通道的锁撬开，她爬上消防梯跑到上一楼的阳台，把消防梯恢复原状后就遛了。
……
林裳检查卫生间一圈没看所以然。
她出来后，略略瞧了一遍狼藉满地的现场。
沾染着已凝固血污的花瓶碎片,地板砖上用白条贴着死者死时姿势的人形白条头部,延伸到地琰上,洁白的羊毛毯晕染着大片腥红可怖的血迹。
林裳打起精神:“开工了!”
要是别人家的孩子见到这些东西,早就吓得灵魂出窍,哭爹找妈。
谁像林裳这个怪咖,侦察案发现场的线索,宛如在博物馆里欣赏艺术品似的，饶有兴趣一件件地查看。
不知是天生犯罪对她有吸引力,还是因为万百酬金，肯如此费力耗时地尽心调查。
林裳小心谨慎地翻动抽屉柜子，凡是人能翻的地方,都搜了一个遍,结果一无所获。
这也正常，警察肯定都搜空了，连渣渣也没给林裳留下。
“警察叔叔如此尽职,不给我私营个体户留活路啊!&34;林裳心叹。
正准备打道回府时,突然被地毯绊了一下,险些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林裳回头看罪魁祸首时,却发现一条漏网之鱼。
羊毛地毯被她自己的脚勾偏了大半,白净的地板上,地毯掩盖下的打火机崩了出来。
林裳拾起一瞧上面的字样:“嗨,你好!&34;酒吧。下边一遛电话号码和地址。
八大胡同某家酒吧,八大胡同自古就和风流韵事纠缠不清,鱼龙混杂。这倒是私下交易的好去处,万坤那种二世祖的标配。&34;林裳腹诽道。她顺手将打火机装进腹前卫衣大口袋里。
“清明夜,鬼门开……”
房间内断断续续地飘来诡谲的歌声,颤栗的音调，更加显得女鬼嘶哑地凄泣,哀怨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