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致命的蛇吻
蔺禓一阵头疼，大病初愈就得管这破事。
她走到莫玖身边，夏洛特“好心”倒了杯水递给她，蔺禓顺手端了杯凉水泼到莫玖脸上，脸色不悦说：“清醒了吗？麻溜回窝睡觉醒酒，甭在这儿散德行，耽误人家买卖，给中国人丢人现眼。”
夏洛特毫无作为“帮凶”的悔过心，一边清洗白天客人用的杯子，一边看戏似地等待事态的发展。
潮湿的水汽蒙住了脸，莫玖软语浓腔地叱责：“组撒？阿拉对伊好的不得了，名牌包包鞋子衣裳说买就买，为撒说分手就分手？呜呜呜，失恋了——”她口齿不清地拉着蔺禓的胳膊，嚎啕大哭，“芭娜，侬说，伊为撒不要阿拉啦？！”
“你能说普通话吗？侬呀伊呀阿拉的，绕得人脑仁疼。”蔺禓拉她坐好，“有什么话在家说，别在外面出洋相啊，回去吧，莫玖。情侣吵架不能隔夜，一个包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再买一个，好好在家哄哄。”
莫玖犹自悼念她扼杀在摇篮里的爱情，毫不在意蔺禓废话似的劝慰。
“才恋上的朋友，怎么就分了？”蔺禓转头看着正在收拾酒瓶、准备开门营业的夏洛特。
夏洛特耸耸肩，貌似遗憾说：“这是一个‘直不能掰弯’的悲剧。”
“‘过直易折’啊！”蔺禓宛若一语成谶般感慨道。
“也有‘过直而弯’的。”夏洛特浅色双瞳亮晶晶地看着她，接话道。
蔺禓鸦羽般的睫毛掩盖了桃花美眸里涌动的神色，转而拿出手机：“来，莫玖哀悼完了你的爱情，说说我们的友情吧。”
莫玖迷惑地仰头，愣愣地瞪着手机屏幕弹出的付款码瞧了瞧，说：“干嘛？”
“付钱啊。”蔺禓露出专业收银员的笑脸，“你委托我解决约翰和梅达的纠纷，我办好了事，尾款还没结呢。”
“哦……“莫玖迷迷瞪瞪地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还不算完，蔺禓又出了个二维码，耍赖似地说：“一码归一码，你们和约翰打架我受伤，医疗费你不得报销吗？”
莫玖仿佛真的喝醉酒，电子账户余额一笔笔地归到蔺禓的私人账户里。
蔺禓眼看莫玖哭累了想睡觉，抓紧叫了一辆计程车，把人送回碎片大厦。
临走前，夏洛特趁火打劫地让莫玖付了酒钱，又讹了一笔“打碎酒瓶、弄脏酒吧地板”的清洁费用，莫玖乖乖地照常付费。
“傻姑娘，能不被人骗嘛，”夏洛特看着账户余额喜不自胜，“这一刻的收入都比酒吧一天的流水都多。”
蔺禓闻言温婉一笑，她在吧台上找了一张收据单，在它背面写了几个英文人名和时间段之后，递给夏洛特。
夏洛特打眼一看，纸上写的是：
奈奥米·米勒、妮莉娅·格林、卡萝丝·希尔、黑露·福克斯、黛茜·里德，一月二十四日晚上到二十五日早上。
“帮忙查查当天这几个人的所见所闻。有机会的话，约个地点让我和她们见一面，价钱好商量。”蔺禓喝了口气泡水润了润劝说莫玖那个“恋爱脑”而干燥的嗓子，“再查当时约翰包租的包厢人员出入情况。”
夏洛特见蔺禓雄心不改，仍然对此案紧追不舍。
她诧异地说：“为了参与这件事你都下病危通知书了，还要查？”
“当然得查个明白，不为倒霉死的约翰·惠灵顿，就为把我无辜牵扯到进去丢了进剑桥大学的机会、将我差点送进骨灰盒的这件事，也要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一切牛鬼蛇神都赶上台亮亮相。”
蔺禓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夏洛特收好收据单，眼底情绪复杂地看着蔺禓。
蔺禓桃花眸业已燃起斗志的焰火，仿佛再困难的坎坷也无法将其熄灭。
但在下一秒，一群人带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喜讯”，让她一瞬间感觉如坠冰窟。
……
随着厢式电梯门口一侧的液晶屏上跃动的数字戛然而止，碎片大厦六十六层俨然到达。
“i love you, but you abandoned me mercilessly……”
她踩着意大利小羊皮高跟鞋踉踉跄跄地走出电梯，醉醺醺地含糊着舌头哼着流行歌曲，在楼道里瞎晃悠。
她东摇西摆地走到“六六零一”房门前，在挎着的爱马仕手提包里摸出一枚小卡片，向门锁的感应器上划了一下，但大门毫无启动的迹象。
醉意上头，完全没了思考能力。她疑惑地低头瞅着小巧玲珑的卡片——哦，原来是某人的名片啊——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居所房门用的是指纹锁。
她靠在门上，额头贴着门框，用力拍打防盗门，撒酒疯似地喊道：“芭娜，开门！”
防盗门感应般地自动弹开一条缝隙，露出了乌漆嘛黑的玄关。
楼道的灯光恰好给鞋柜光滑的漆面上渡了层白霜似的光，反射在柜门金属把手的灯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沙发、电视、茶几……
客厅里的一切都淹没在了一片漆黑当中，寂静得诡异。
“咦？”莫玖醉眼迷离地目击前方，不甚清醒地说，”我想起来了，芭娜还在夏洛特的酒吧玩呢——这是谁给我开的门锁？”
忽然，黑暗中发出“呲呲”的声音，宛如毒蛇吐信，冰凉滑腻的鳞皮在大理石地面上徐徐爬行。
前方的门框出现一条缝，渐渐裂开，光芒乍然泄进，冲破这片黑暗，它受惊般地猛然发起攻击，狠狠地将自己的毒牙刺破闯入者的侧颈。
“啊——！”
莫玖发出短促的尖叫，她吃痛地丢了挎包，捂住脖子，名贵的挎包里的化妆品啷啷铛铛地撒了一地，全身无力地斜倚着鞋柜上，用尽全力把手摸到“紧急呼救铃”按钮按下去。莫玖气喘吁吁，舌头不受控制地打颤：“啊……唔……救命……救救我……please……”
一条大约三十厘米长的小细蛇，通体黑白条纹，像一条花白的细绳似地绕着莫玖脖子，仿佛是为她执行绞杀令一般死死地勒住颈椎，好像打定主意要把莫玖送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