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算计
救人吗？才不。
徐文只是借着万能地图算准了杨氏姐妹正朝着此地赶来。
就凭“嫉恶如仇，正直直率”八个字徐文犹豫一瞬还是打算进千层纸妖的圈套。，赌一赌，单车变摩托。
两姐妹一同施展的无垢火可以削减千层纸妖的大部分实力，让它本体逃离此时容易不说，而且地图显示舌尖血滴落其上可以结契，以供驱使。
千层纸妖确实厉害，但能为己所用也实在叫人眼馋。于是徐文铤而走险赌了这一把。
富贵险中求，此时急剧跳动的心脏还没有平复，徐文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野心、冲动、胆识以及算计。
也许所有人都不甘如此生活，会在机会出现时被点燃，用名为野心和欲望的火种，燃烧出熏红天际的故事。
每一个配角沦落前，都曾是主角。
徐文问：“你和妹妹的无垢火的限制距离到底是多少？”
杨靛百忙之中抽空回答：“三丈之外无法施展，反正现在不行。”
不行就不行，语气这么凶。
徐文不知道，杨靛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感觉被气得损失几年道行。
“你就不能出点力么？就只会躲躲躲？”数量太多，杨靛有点力不暇接，而徐文那玩意故技重施，不断躲闪都闪成残影了。感情她一个人输出，徐文就负责躺赢呗。
徐文十分无奈。现在已经是他的最优解了，换战斗力很不划算，每个邪祟的针对性弱点又不一样，搞个普适的那杀伤力也不大啊，所幸能蹭就蹭，不能蹭也要靠间接伤害，主打一个能苟就苟。
“你。”杨靛一字一句带着杀气：“待会看准时机等我杀出一条缝后冲出去找我妹妹。”
“懂？”
徐文秒答：“ok，文定不辱使命。”
杨靛屏住精神，剑上挥出一阵火星：“无垢火一重，破天!”
刹时间一道裂缝透出球外的风景，徐文顾不得惊讶，耍了个心眼冲到了火前如愿闪到杨靛背后将人推了出去。
纸球很快闭合。徐文轻吐一口气，抬眼盯着密密麻麻的纸人。
他这么做倒不是因为品德高尚，仅仅是因为杨氏姐妹在一起无垢火的威力才能发挥最大。
他也大概猜到，杨靛之所以让自己先跑，可能是因为嫌弃他太弱死掉，而每一代无垢火的传承人不可以见死不救，不可以滥杀无辜，否则都会彻底失去无垢火的使用权。
她们是绝对的善人，而徐文只是个有小九九的普通人。继续待在纸球内有助于找到千层纸妖的核心，确保收服它的人一定是自己。
徐文扯了扯嘴角，狼狈地躲闪在纸人之间，身上已经被划破出不少伤口。
环境对人果然有很大影响。徐文心想这里真不能久待，心里的阴暗面如同雨前的蚂蚁密密麻麻倾巢而出，狡诈与邪恶的想法几乎要失衡到崩人设的地步。
万能地图还贴心显示了雾气有激发人阴暗面的功效，使人贪婪好斗，最后沦为雾气的养料。
是的。如影随形的雾气也是个大boss呢。
总觉得很怪，虽然竞争夺取某物本来就是残酷的，但偏偏有种练蛊的既视感，好奇操盘手是谁，反正按照套路方锦那个家伙顶多是左膀右臂程度的狗腿子。
纸人密密麻麻地涌过来，没有杨靛的清理，徐文被层层包裹、淹没，视线逐渐模糊，除了纸人还是纸人。
院子另一边的方锦打了个喷嚏，皱着眉用清洗诀清理衣角上沾染的粘稠污渍。
月光铺洒，满地残骸血块。他一半在明，一半浸在阴影，是血海尸山的魔，月下贬谪的仙，冷血又漠然。
“师兄果然厉害，这次我们青云观赢定了。”到底是少年，还没胜券在握就已经喜上眉梢，得意之色不加掩饰。
方锦还是蹙着眉，十分嫌弃每一步落脚都会弄脏自己的靴子。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敲打了一句：“赢了也不见的是好事，而且——你也不见得能赢。”
少年挠了挠头，师兄的话就算不明白也还是要听的。
一片片纸人裹紧，徐文逐渐呼吸困难。玛德，外面难道还有别的麻烦吗？外面两个好人什么时候来救场？
杨靛和杨青堪堪解决完外面的纸人，盯着纸球有点犯难。
污垢火威力太大，把人弄死了怎么办？
虽然徐文有躲避伤害的buff，但是污垢火可不是一般的攻击。
所谓污垢火相传是天界圣火，能杀死罪孽轮回的灵魂。
其伤害避无可避，只要使出了就必然会造成伤害。
而这伤害又极度致命，不仅焚烧躯体，也会殆尽一切存在的可能性，被击中者真的是无垢无痕地泯灭于世。
buff遇到buff谁知道谁能更胜一筹？更何况徐文几个小时前还只是个普通人。
“姐姐，还不动手吗？”杨青有点着急，纸球已经越来越小，淅淅沥沥地滴着血渍，里面的人不会已经被搅碎了吧？
算了。生死有命，回头给他找个好点的和尚念咒。
杨靛抬剑：“动手。”
杨青紧跟着挥鞭。
剑如闪电，鞭如游蛇，飞速向前时掀起热浪，一簇火焰猛地窜起。
火光与高速旋转的纸球相撞，炸出刺眼的白芒。
在两姐妹抬袖遮眼时，一抹粘稠的纯净黑暗蔓延，如同上古的邪兽，猛地吞吃了一切。
“咳咳，两位能搭把手吗？”
徐文狼狈地半跪在地上，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手里握着一只纸张粗糙，极其简陋的一片巴掌小人。
徐文的手还在滴血，血迹落在地上开出一朵妖冶的花。
“你……”杨靛惊诧的细眉挑起，杨青表情更生动，嘴巴凹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你到底是什么人？”杨靛定在原地，一脸探究。
而杨青不知道那么多，不假思索的将鞭子别回腰间，去扶徐文。
“咳咳，说来话长，你就当是碰运气的雕虫小计。”徐文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玛德，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搅乱了。
还好最后用了“无尽梦魇”。老程的东西实在好用，哪怕只是个一次性局部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