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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合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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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切片绞成肉末或被烧成灰的千钧一发时刻,徐文激活了无尽梦魇体验卡。

    那一瞬间的感觉很奇妙。

    自己仿佛只是一只气球,而涌入的信息却如同大海汹涌奔来,急剧地冲刷着每一根脑神经。

    又仿佛置身浩瀚宇宙,万千星斗在头顶,在手边,在脚下,在——千里、咫尺。

    徐文在刹那间只能抓取那颗名为储存的“星星”。

    一下子,灌满水的泳池里唯一的塞子被拔去,漩涡生起,搅弄间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波纹。

    污垢火和千层纸球都被吸进无尽梦魇,而借着漩涡的拆解,徐文脑子一热铤而走险地抓取了千层纸妖的本体。

    指尖刚触碰到纸妖本体,徐文猝不及防落到地上,差点没被冲击力呕出一口老血。

    直到杨靛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徐文才堪堪回过神。

    在梦魇与现实之间,古老又神秘黑暗物种如同粘稠的液体攀附全身。

    耳际传来仿佛山野回旋的野怪声音缥缈无可捉,又像寺庙的钟一圈又一圈地余韵庄严肃穆。

    那虚无发出一声喟叹,不像是徐文利用这个工具,而像是信徒向邪秘献上祭品。

    “浑身三处骨折,脾脏受损。”杨靛上前探察一番,一脸“我劝你弃权。”

    徐文无声笑了笑,结果扯到伤处,面部扭曲起来。

    “嘶——”兑换过的身体强化的设定加持下,徐文忍着痛和钻心的痒意,几息后独立站起身。

    他嗓音还有点哑,很认真地问:“有弃权这个选项?”方锦的意思可是没有退路啊。

    “力有不逮时怎么可以巴巴等死。”杨靛理所当然:“天机自然珍贵,但又不是必要,师傅也只是让我们过来历练历练。”

    杨青点了点头。补充道:“往届也不是没有中途退出的。”

    “那多吗?”

    杨青皱起眉细细想了想:“很少很少。”

    “而且多是伤了根本,出来后也时日无多。”杨靛淡淡补充道。

    像她这样出身优渥,天赋卓绝的天生罗马人实在理解不了其他人轻贱生命的努力。

    可万一卖命不是主动而是被迫。那些表面弃权的人其实是被淘汰的废弃物呢?徐文心道。

    这一轮的道具都有一种超脱掌控的能力。比如万能地图甚至帮徐文翻译提炼好了徐文手机里的电子文档。

    那九本藏书的内容其实已经勾勒出这持续千年事件的因果。套路烂俗,关于欲望下失控的人心。

    人类其实是轻信的生物。他们根本不需要完整的逻辑链,只需要给一个似是而非的说辞,就被欲望驱使,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打算一试。

    这时候只要再甩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结果,人类就会自己推测,并对想法坚信不疑。

    于是前赴后继,因为信的人多了,连质疑都被打压,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他人做嫁衣。

    实际上,方家先祖并没有发现什么仙道,但他却发现了借人命续命的法子。

    一开始只是借着恐怖的仪式让镇民不敢出门,接着挑选八字合适的对象用秘术杀死。

    那些人成了第一关的鬼魂,他们说不清是为了害人性命还是阻止后来者背负更惨烈的宿命呢?

    后来普通人的鬼魂饱和,效用已经大不如前,方家先祖又将目光落到了身体素质和能力更胜一筹的同类。

    骗局翻滚着骗局,混成雪球压死无数生命。

    这一路偏离的路径,延伸出的插曲都不赘述。

    第二关过后是那老祖夺舍的大戏。优胜者不过是养蛊筛选后的最佳躯体。

    于是方家老祖如愿长生,又能力累积足以维持整个棋盘,无人敢置喙。

    不过这都是故事的前言。当一个故事真正进入世人眼中不是高潮就是转机。

    经历过向外遴选,方家老祖又开始了向内培育。

    这一代运气大好,培育出两个,方锦和他师弟。不过方锦到底早了几年,被倾斜的资源浇灌成了最合适的种子,另一个只当做是备胎,和外界那些人一样,出彩或可当做躯体承载对象,不够格就沦为养分。

    徐文有点搞不清方锦的立场,他是方家人,身份即立场,反水的代价太大,更别提胳膊能不能拧动大腿。

    可若是绝对忠诚那方锦也没必要处处暗示和提供线索。

    坏了,这不会是个墙头草,两边讨好,最后谁失势,捅谁一刀表忠心吧?

    徐文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他对自己定位极其清晰。

    我徐文十有八九就是个提供变数的工具人,主角瓦解局势成功那他就是高光时刻的垫脚石,万一失败徐文妥妥的炮灰一枚,而且和失败历程中的其他炮灰混一堆,泯然于众。

    这么一想徐文特别想胡子拉碴地抽一根烟,然后把火星子抖到方锦衣领上,像个世外高人一样背手飘然而去,说一句:“爷不奉陪了。”

    实际上徐文只能像一只又菜又想活的废狗,殚精竭虑地为小命操心。

    宏大叙事与他无关,故事走向与他无关,精不精彩他也没资格在乎,他只能狼狈不堪地拼一线生机。

    “听我说。”徐文极其郑重认真地向两姐妹道:“虽然我们才见面不久,但我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这不是选拔赛而是方家的杀局。”

    “你在胡说什么?”杨青觉得徐文受伤后脑子坏掉了。

    “青青,听他说。”杨靛比较客观,实际来看徐文确实有不得了的能力,那听一听也无妨。

    “首先,绝对不能让方锦和他师弟拔得头筹,否则我们失去价值都得玩完,死无葬身之地都是轻的。”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和他们赛跑,我会给你们提供最高效的战斗策略,但最后请让我完成最后击杀,我必须成为本轮毋庸置疑的获胜者。”

    听起来像个野心家不加掩饰的愚蠢游说。累死累活给他人做嫁衣?杨靛捻了捻剑穗,垂眸看了看地板上斑驳的打斗痕迹,淡声问徐文:“为什么是你?”

    “因为只有我能解开必死局面,像刚才解决千层纸妖和无垢火一样让那方家老祖见上帝。”徐文不知道他眼底烧起一团火,是久违的信心与坚毅,像与狼博弈的猎手。

    “这……”杨青看向姐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风言风语不少,而她们俩的宗门可是四大之一,绝非等闲,也不是傻子。

    “信你一次又何妨。”杨靛抽出剑翻出绚烂剑花,最后稳稳落入剑鞘。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她有足够的资本试错,而徐文却只有一个脑袋,要玩花花肠子还是要掂量清楚。

    徐文其实也清楚杨氏姐妹就算答应了也只是无所谓相不相信。要想驱使无垢火,观火人必须要有隔岸观火的冷静淡然,以及随时入局破局的强悍实力。

    不管怎么样,徐文伸出手:“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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