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代号一
“呵。”绅士与来人错开，转身离去。
“最想你的可是‘绅士’，他可是第一个来的，一早就问你怎么还没来。”女姬张开扇子掩嘴咯咯地笑。
“你们呀，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就知道冰山脸是个口嫌体正直。”少年大大咧咧地拉开椅子山大王一样地一坐，带着又欠又贱的笑意：“不过他再怎么打听也是万年老二。”
“你又吹牛。”稚子摇摇头：“上次你可是差点被赶超了，你知道绅士怎么说吗？”
稚子站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模仿：“呵，他应该少接点烂活，省的最后说我胜之不武。”
少年气乐了：“他还没当上第一呢!”
“我看快了。”胖男子摆着麻将看热闹不嫌事大。
“快走，别迟到了。”智者翻了一页书，淡淡提醒道。
“一路顺风。”预言家苍老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
“行，我走了，回见。”少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张伦的手机收到消息。
“人间书局已批准申请，执行者——代号一”
看来是成功了，张伦和墨鱼暂时松了一口气。
“算了，你不知道我，元始之乱你总知道了吧？”岳远仙君摸了摸胡须，盘腿坐在徐文对面。
“元始之乱？”徐文眉头一皱：“你等等，我怎么感觉在哪看过。”
有门。岳元仙君期待地看着徐文。
结果徐文从坐姿变成了蹲姿，蹲着蹲着又站了起来走来走去，每当岳元仙君要开口时徐文都严肃制止：“你等等，我就要想起来了。”
行吧。岳元仙君无语极了，反正在这个空间里谈不上浪费时间，一个小辈，随便他吧。
过了不知道多久徐文终于激动地握住岳元仙君的手：“大师，我想起来了。”
天知道他从最近看过的小说开始捋，捋完小说捋短视频，接着在记忆的犄角旮旯搜索历史类和人文类书籍，最后终于想起来那是在方锦家藏书阁里的书的内容。
“你是……方远的师傅？”那个惊才绝艳的当代大能？
“你认识我徒儿？”岳元仙君双眼发光，随即一顿，有点不爽地小声嘀咕：“我徒弟竟然比我还出名？那我也太掉脸了，这群没眼光的后人。”
“呃……听说，听说而已。”徐文不太忍心告诉眼前的老道方远堕落的真相，毕竟在老道眼里那还是个骄傲。
徐文和岳元仙君整合交换了一下信息。
传说千百年前有灾殃祸世，九州围困，荒芜、动乱、饥饿、战争、瘟疫，人杀人，人吃人，人与虫蚁争夺生机。礼乐崩坏，日月颠倒。
史称元始之乱，以概括一个混沌的时代。
其灾殃有二，世称贪欲饕鬄，和梦魇混沌。
他们引诱，恐吓，驱使，食用人类的欲望和恐惧，并乐在其中，搅风弄云。
灾殃几年，才见曙光。
人间有方家青云观，杨氏青阳门，以及祂们中的叛徒一起镇压了这两个灾殃。
而祂们中的叛徒一个叫人间书局，一个叫永恒之殇。
“人间书局？”徐文瞳孔地震，有一种正吃着油条结果有个权威告诉你油条其实是天外来物的感觉。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看上你？进这封印范围内的比你实力强的也不少。”岳元仙君翻了个白眼：“还不是看中你是祂的使者可以借用祂的力量修复封印。”
“我？使者？”徐文指了指自己，冷哼一声，好听点就公司的形象代言人，直白点就是创造剩余价值的牛马。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求人间书局帮你加固封印挽救云起市？”徐文盯着岳元仙君。
“可是，我死了啊，而且——你也是死人吧？”
徐文拍拍岳元仙君肩膀：“人死了就少操心，后人有后人的活法，世上缺你一个地球还会转，少你一个出头鸟再等等还有别人挑大梁，要是没有也没关系，宇宙到最后也是要寂灭的。”
“你是这样想的？”岳月仙君用拂尘推开徐文的手。明明据他观察这小子在巢里面表现的还是个心地不错的，没想到真实想法是这个。
“对啊，不然呢？仙君，你根本没跟我提求人间书局帮忙要付出什么代价吧？你拿我当枪使还想让我乐呵呵地欣然答应？”
人都死了，徐文不介意展现他人格中恶劣尖锐的一面。
岳元仙君摸了摸胡须：“我可以交换，比如——”
“比如？”徐文冷笑睨着岳元仙君。
“我可以让你复活。”
“哈。”徐文笑了，笑的捧腹：“你可以让我复活你徒弟知道吗？”
你徒弟可是汲汲营营地妄求长生，早知道你可以让人复活，他大不了死了活，活了死呗，循环奔长生。
“不。”徐文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不用了，我对漫长方寿命没有兴趣。”
“我就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完这辈子拉倒，不想干大事也不想陷入你们任何人的谋划与阴谋，我不想招谁惹谁，我就缩着活还不行吗？”
“你说麻烦凭什么就找上我呢？找上我还不够，还非要逼着我积极应对，死来还要来拉着我说喂，起来啊，加油干啊。”
“我不想这样活。”徐文笑的咳嗽起来，眼底一片猩红。他在这个空间里随着时间累积慢慢想起来自己是谁，想起无数苦闷漫长的岁月，沉甸甸的宿命压顶到几乎窒息。
现在的徐文忽然开始羡慕那个又菜又苟的普通人徐文，这样庸常的人生已经是他竭尽全力挣脱宿命后的结果。
他明明已经缩起来了，装傻着活着 却偏偏还是被抓到了。凭什么，宿命算个狗屁。
岳元仙君默默看着眼前这个悲伤又愤怒的灵魂，看他避了因果宿命千年却又不得不面对。
但这些都不重要。比起个人岳元仙君更关注全人类，这是仙者的冷漠与傲慢。
就是有点麻烦啊。徐文现在的求生欲只有百分之三十，纵然外面贪欲饕鬄在修复他的身体，如果他没有像之前那个小姑娘一样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后面实在无法展开。
他和贪欲饕鬄争一个人，结果都脱手了那就贻笑大方。
“年轻人，往前走吧，再走走说不定就出头了，别盯着眼前囹圄，往后看到的风景才能拯救你。”岳元仙君挥了挥拂尘，鸡汤没用，但还要走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