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巢口
“喂，墨鱼什么事？”徐文拨通了墨鱼的电话，这小子背景音嘈杂听起来是在食堂吃饭。
“哥你现在是不是在云起市？”
“对，怎么了？”
“任务开始了吗？”墨鱼问。
徐文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有任务？”
“先回答我的问题。”墨鱼打断道。
“呃，还没开始。”徐文看了一眼人间书局的任务状态，显示准备阶段。
“现在立刻向人间书局申请任务延迟离开云起市。”墨鱼的声音又急又严肃。
“为什么啊？”徐文有点莫名其妙，来都来了，延迟不要重新买高铁票的吗？
墨鱼不知道该怎么和徐文解释自己的信息途径，只是告知徐文：“云起市将会有史诗级别的故事发生，不要卷进去。”
“什么意思？”徐文还不知道史诗级故事的等级划分。
“过来看看。”这时候夏桀的声音从靠左边的房间响起。
“等会再聊。”徐文挂了电话和杨靛往房间走去。
房间很小，但是里面结着一张大网。网中间又形成了空洞，有细碎反光如同碎钻一样的虫卵。
整个房间的网看起来如同群星周旋的一个黑洞。
“这是……巢吗？”徐文问。
“不，这是巢口，进去是什么情况是不可预料的。”杨靛和夏桀站在一起，平静注视着徐文：“可以了，你不用再继续了。”
“为什么？”徐文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是因为很危险还是因为他菜呢？一个两个都阻止他向前，那他啥时候才可以达到退休标准啊。
我问你，作为一个普通人突然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褶皱，你一开始恐惧不安骂骂咧咧却侥幸活下来几次。
这时候你会不会生出几分微妙的自信和求知欲，万一这次又活下来了呢？为什么这个世界被遮住的一角你不可以做揭开帷幕的那个人。
你以为你有资格了却还是被一开始就站在那个位置的人排斥。
危险吗？危险。可有意思吗？那必然的。人类从远祖时期就偏好玩火。
而且徐文自认为没有躲避和退缩的机会，他要是次次都躲停滞不前，总会有一天死的很窝囊。
命运不可以躲避，磨难不可以逃避，一旦你不是面对而是以后背相对无疑是将自己推入更深的深渊。
“带上我吧。”他不能总留在后方，总有一天所有能站在前面的人不在了，他该怎么办？等死吗？
“时间很宝贵，我不喜欢在伤亡册上记录上一个无谓的疯子。”夏桀皱起眉，转身走进黑洞。这种好奇心旺盛还迷之自信以为自己不会死的人他见过一大把。
等杨靛也进入的那一刹巢口生出万千风刃，徐文只差一点削去的可不只是几根头发丝了。
徐文连忙后退一步无奈苦笑。这是连劝说也懒得，直接暴力拦截了。
就像夏桀说的时间宝贵容不得浪费，他的口舌向来只愿意花在漂亮可爱的姑娘身上，其余人夏桀向来满不在乎，能用暴力手段干脆解决它不香吗？
“总算清净了。”夏桀走在穴道里掏了掏耳朵，脚下的道路是黑的，脚底也坑坑洼洼，像是被水流侵蚀过，停下脚步时能够听到水滴落地的轻响。
杨靛不太赞同：“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也不一定安全。”
夏桀双手抱在脑后满不在乎：“他又不是小婴儿我也不是奶妈，能不能自力更生还得靠他自己毕竟——”夏桀歪着头看向杨靛，一双狭长的双目带着促狭：“造成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他想吗？”
“看前面的路。”杨靛抬掌把夏桀的头掰正：“你听见了吗？”
“当然。”
这个巢的内部结构复杂如同迷宫一般，进来的那条路走到头就是一个三岔口，选了最左边的进去后又到了一个岔路口。截止目前已经走过了三次岔路。
而此时水滴到地面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密集地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以及地面微微的震动感。
有东西要来了。
“希望不要长得太丑。”夏桀活动了一下腕骨，脖子扭动时发出两声脆响。双手之间出现两柄白刃，整个洞穴的风都变得凌厉。
“速战速决？”夏桀眉眼带着张扬意气。
“嗯。”杨靛已经拔出了剑。
那些东西进来的一瞬风流凝聚成刃将来者切碎，淋漓的血肉又被风墙隔绝。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定睛再看已是满地狼藉，血腥与恶臭扑鼻。
杨靛暂时还不用出手。
空气是沉默的，没有惨叫，只有血肉被切割的闷响，以及风声，虫子振翅的声音。
“队长，停一下。”杨靛拦住夏桀继续攻击不确定道：“他们……好像并不是要攻击我们。”
“先避一避看看。”杨靛御着剑拉上夏桀站在穴道上方。果不其然每个穴道里走出的“人”都有序地通过了，并没有寻找和攻击。他们似乎别有目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夏桀摸着下巴，惊奇地打量着这些行尸走肉。
这些人看起来是德盛小区的住户。身上脏的发臭，皮肤溃烂，小虫爬在上面，并在太阳穴进进出出，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白翳，都是死去多时的人。
乍一看这些人是在走，实际上还不如说他们是个被虫子搬运的物件。
“跟过去看看。”夏桀跳下杨靛的长剑。准备跟上最后一批人，再等下去就见不到人影了。
可这时来路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夏桀神色一凛，穴内风止，白刃蓄势待发。杨靛亦是居高临下神色警惕。
“呃，哈喽？”来人的板鞋先踏入洞穴，从下往上是黑色运动裤和卫衣，面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在紧绷的氛围内挠了挠后脑勺。
是徐文。
洞穴中的风静了一瞬很快恢复流动，夏桀狐疑：“你怎么跟过来的？”
那么多个岔道口，赌王也没这运气。
“这就要说到我是外挂了。”徐文肩膀上的小纸人手舞足蹈起来，攀着徐文的脖子爬到头顶发出兴奋的“吱吱”声。
而这个声音也出现在夏桀后背。风刃破空却什么也没割到，反倒有一片小纸人顺着风流飘在空中抵达徐文头顶和另一个小纸人手拉手跳起舞来。
夏桀面色一黑，竟然被人摆了一道，奇耻大辱。
“那我现在可以跟着你们了吗？”徐文神色认真地发问。
夏桀反问：“你把风墙怎么了？”
徐文无辜摊手：“耗没了。”也就切碎了几千万张小纸人就停了呢。
夏桀呼吸一窒，呼吸机，他需要呼吸机。最讨厌这种没有分寸感的人类，那风墙又不是专门用来挡徐文的，也是防止其他人进入的啊。
“你，真是好的很。”夏桀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扯了扯领带又装逼又不爽地继续跟上那些行尸走肉。
这已经是懒得管的默认，偏偏徐文很没情商地在后面追问：“夏队长我到底能不能跟着你们啊？”
“闭嘴。”夏桀不耐道，我让你别跟过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听话非要讨一个口头准许啊，真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