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学骑马
韩昭牵着绳，领着马儿往前走，好让青容适应坐在马背上的感觉。
晨间的原野伴着微风和鸟鸣，四处都是青草的味道，让她觉得格外放松。
韩昭看她动作逐渐从容，同她说了些骑马的要领，青容听得认真。
过了一会儿，他把缰绳递过去。
又着人牵来自己的马，翻身上去，看向她说道：“现在你可以试试跑起来了。”
她眨眼看他，“我不敢。”
语气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亲昵。
韩昭盯着她，“若是不跑起来，如何能学会骑马？回头你又该觉得无趣了。”
青容自知他说的没错，“那我要是摔了怎么办？”
韩昭气笑，“有我在，能叫你摔着？照我说的，跑起来试试看。”
青容长呼了一口气，调整姿势，准备按他说的夹马腹向前。
“等等。”
韩昭驱马到她身侧，“我刚才怎么同你说的，马镫要踩稳了。”
青容低头看，才发现自己调整姿势的时候马镫脱出来一些。
韩昭翻身下马，走到她跟前，抬手握住她的脚腕，往马镫里送了些，这才抬头看她。
“脚放在这儿，记住了吗？”
腿间的炽热温度让她有些三心二意。
她回过神，小声应道：“记住了。”
韩昭松开手，重新上马，目光始终不曾离开青容。
她试着夹紧马腹，驱马向前，马儿小步快跑了起来，感受到轻柔的凉风抚过发间，带来一阵舒爽和惬意。
青容轻挥马鞭，马儿扬蹄，速度不断加快，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两侧的山峦和草地如同模糊变换的影子被甩在了后面，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意涌上心头。
穆回说得没错，当真和飞起来一般。
韩昭跟在后面，看着她畅快的模样，唇角不经意牵起一丝笑意。
沿着马场往前跑了许久，她已是气喘吁吁，竟还没有望到尽头，这才知道马场究竟有多大。
她回过头看，韩昭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这才放下心来。
日头逐渐变得白炽，两人驱马往回走。
青容远远地看见一批兵士扛着好几车的麻布袋子往马厩里运。
她指着兵士的方向问着，“他们这是做什么？”
韩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答道：“运马饲。”
青容回过头来看他，“战马要用单独的刍粮？”
韩昭点头，“若是只吃干草，它们可跑不快，需得辅以赤豆、黑豆、粟米才行。”
青容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接着问：“这马场是你派人修筑的？”
韩昭敛眉，“不算是，这里原是吐浑人的马场。”
青容忽而凝神低头，不说话了。
韩昭侧头，长睫扫过来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
她只是在想，他这般模样，倒真像是个久经沙场的边塞将军，半点没有京城那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模样了。
她按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看他：“你夺走了吐浑这么重要的军备所需，他们该是恨死你了。”
韩昭拽住缰绳放慢了速度，挑眉道：“那又如何？”
青容收回目光，轻挥马鞭，超过了他，轻幽地说道：“那你可得小心些。”
韩昭被她的语气逗笑，夹紧马腹追了上去。
……
到了晌午，两人才回到驿馆。
韩昭先下了马，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她下马。他走过去，问：“怎么还不下来，骑上瘾了？”
青容面色微讪，红着脸看他：
“腿酸了。”
彼此的默契让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摇头笑笑，她向来是这么娇气的。
韩昭走到马下，伸出胳膊扶住屈身过来的她，青容借着他的力道下了马。
站在驿馆门口的穆回看了个目瞪口呆。
他记着姐姐的嘱咐，本来想在这儿等着沈姐姐回来，问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这下看来，自己倒是多余得很。
“穆回，你怎么还在这儿？” 青容发现了他，惊讶地问道。
“没，没什么，我路过而已。” 穆回摆手，忙不迭地想要走开。
韩昭喊住他，“等等，你把这匹马牵到后院去。”
穆回点点头，接过缰绳，落荒似地跑了。
青容说：“他慌什么？”
韩昭笑，“我怎么知道。”
“回去叫冬芹帮你按按腿，不然明日有你哭的。”
“知道了。”
青容看他，“你叫穆回把马牵到后院，是要把这小红马送给我吗？”
“嗯，北域地广人稀，你若是不会骑马着实不方便。”
青容扬眉笑了笑，“那就多谢了。”
这天下午，她没再出门。
她叫冬芹给小红马喂了些干草，自己则端了张矮凳，坐到后院看起书来。
看的是沈长洲留给她的，甘州图志。
书中所写，甘州位于赤岭山下，为北域四州离中原最近的据点。
赤岭又名日月山，因山体赤红而得名。
相传有一位中汉朝公主远赴西域和亲，身上带了一面皇帝送的宝镜。
和亲队伍在翻阅赤岭山时，宝镜现出了故乡的模样，随亲的队伍无不见之落泪，宝镜不慎被打碎，分成了两半，分别映照出落日余辉和初升月光，所以又被叫做日月山。
这里离甘州不过几十里，到日月山也就只有百里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