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章 杀人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状态，我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我很奢侈的一口气吃掉一个我们本就为数不多的面包和喝掉半瓶矿泉水。
我必须得赶紧恢复一点体力。
“灵儿，你也吃点吧，你也很久没吃东西了。”
黑暗中，我朝灵儿的方向递过去一个面包。
“我，我还不饿。”
不知道是我手举高了，还是灵儿饿趴下了。
我递面包的手碰到了灵儿的嘴唇。
她嘴唇现在有点刺手，应该是身体长时间缺水，嘴唇裂开了。
听见我让她吃东西，她嘴上说还不饿，但肚子的叫声出卖了她。
这也让我明白了，我确实该做点什么了，不然，我跟灵儿只会饿死在这底仓里面。
“让你吃你就吃，不然把你交给刚才那三人。”
“凡哥不要，我吃。”
灵儿胆子有点小，我稍微吓了一下她，她就接过了面包。
看来，那三人给灵儿造成的心理阴影有点大。
不自觉的，我对三人的恨意加了一分，这点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又递了一瓶水过去。
“喝水的时候先把水含在嘴里，慢慢的咽下去，不要着急喝掉，这样能更解渴。”
我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科学依据，但我这样做，发现效果好一点，所以我跟灵儿这样说。
突然，我听见有动静朝我们这传来。
动静很小，应该不是刚刚的那三人。
一股危险的气息传来，我虽然现在还是没什么体力，但还是将身体挡在了灵儿面前。
或许，黑暗中我把她也当成了自己的依靠吧。
我这样想着，这段时间没有灵儿的话，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更加的难熬。
人本质里是一种群居动物，灵儿时不时的说说话，抱着我手臂，都是在提醒着我，我还活着。
我一只手握着匕首，一只手向后摸摸，想看看灵儿是不是在我身后。
“凡哥，怎么了吗？”
“没事，有我，别说话。”
她没听到，但我从小就静心练武的缘故，听力要比正常人好一点。
那动静虽然很小声，但我还是听到了。
应该是灵儿吃面包的声音让那人听见了吧。
我不让灵儿说话是不想暴露我们的位置。
说真的，我能理解那人想偷袭我们的做法，因为想活下去。
但这不代表，我会放过他，既然想抢我们的食物，那就去死吧。
我没杀过人，但现在，为了安全，我不介意杀人。
动静停了下来。
底舱的空间不算太大，那人应该刚才有听见我跟三人的对话。
知道我手里有刀。
他好像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偷袭我们。
就这样，过了两三分钟，活下去的希望让他决定冒险。
那细小的动静再次发出。
如果我是他，我应该也会跟他做一样的选择。
我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
我现在还是没什么力气，我要做到的就是致命一击。
不单单是他，或者刚才的那三人。
现在在底仓里，还活着的，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会要了我们命的那种。
所以我得留有一些体力。
避免接下来会发生的意外。
就是现在。
感受到那人已经到自己旁边了。
我毫不犹豫的伸出左手，用于确认那人的位置。
左手摸到那人之后，我右手将匕首刺入那人的脖子。
“啊……”
我手上传来热乎乎的感觉。
应该是那人的血流在我手上。
“砰”
身体重重倒地砸在船底的钢板上发生声音。
“我说过，我手里有刀，我也说过，我们没有食物。”
“如果再有人靠近我们，我都将视为要对我们发起攻击，结果只有一个，死。”
我用英语在底仓里说道。
我想震慑住其他人，所以我说得声音比较大。
我保证，现在在底仓还活着的人，应该都听得见。
我说完以后，又听见一些动静。
动静还是不大，但是由大变小。
应该是知道我杀人后，有些人听着声音，要离我还一点发出来的。
“凡哥，你，杀人了？”
灵儿的声音里有点震惊。
“恩，为了能活下去。”
灵儿没有再说话，她需要时间来接受我杀人的这个事。
不止是她，我也一样。
我表面上很平静，但内心波澜起伏。
虽然已经做好了要杀人的准备和心理，但真杀人以后。
我现在内心很慌张，身体还很恶心，想吐。
说完，我拉着灵儿又远走了几步，远离地上的尸体。
慢慢的走，摸到墙壁以后，我跟灵儿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现在，只剩最后不到四个面包了，水也只剩下了两瓶。
想了想后，我还是决定跟灵儿说一下，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我怕到时候真要发生的话，她短时间内接受不了。
灵儿看我吃面包喝水，她估计以为我会跟那三人一样，去抢别人的食物。
但我不会这样做。
并不是我多么高尚。
都快死了，我没那么假慈悲。
如果只有一批人可以活下去的话，那为什么不是我跟灵儿呢？
我没去抢他们食物的原因是我知道。
原本底仓里最富有的应该就是我跟灵儿。
我跟她本就特别省，那现在既然连我们两个都没有了，其他人还有食物的可能也不大。
“灵儿，我们现在剩下的面包和水都不多了，最多只能支持两三天。”
“你想过，如果没有食物以后，我们应该怎么办吗？”
黑暗中灵儿没有说话。
可能在她看来，这题无解。
她接受的教育里，没教过她这些。
我继续说。
“灵儿，等水喝完以后，我们要喝我们的尿，你做好心理准备。”
“好”
这次灵儿回答我了，显然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想过。
好像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了。
“灵儿，除了这个以外，我们还要做点别的，单单喝尿，活不下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到最后时刻了，甲板还没打开，还没有食物送进来，那么，我们只能吃肉了。”
灵儿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好像喝尿她能接受，但吃肉，她接受不了。
因为她知道我说的吃肉是吃人肉，生吃！
灵儿久久没回话，我知道她一时半会可能还接受不了。
但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让她接受了。
实在不行，强灌也得让她吃。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的感觉是，我和她是一个共同体，我还活着，她就必须给我活着。
“灵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偷渡去加拿大这条路，你不说，我也不问。”
“但是你得想想，你偷渡去加拿大的原因，那是你活下去的理由，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又过了好久。
“好”
我不知道灵儿这个好字，是不是真的想通了。
“凡哥，我们会活下去的，对吗？”
灵儿的声音依旧不大，依旧有点懦弱，但我感觉，灵儿好像变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
凡哥，如果没有我吃你的面包和喝你的水，你应该还剩下很多，活下去的希望也很大。
灵儿是个累赘，连累你了。但凡哥你既然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以后除了要办那件事以外，我活着的目的多了一个，为了凡哥活下去。
“恩，我们会活下去的，一定。”
我肯定的回灵儿，也是给自己希望。
人最怕的就是没有希望，只要有希望，那就充满无限可能。
同时我在心里祈祷，希望那该死的甲板快点打开吧。
吃肉这事，不单单是灵儿不想做，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