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人性
该死！
这些鸟人好像在甲板上堆放货物！
过了一会后，甲板上的货物挡住透进来的光。
让整个底仓彻底陷入黑暗。
我能明显感受到，现在的底仓里的氛围比刚刚更加寂静了。
或许是来自黑暗中的未知恐惧。
底仓里的人都没有再动和说话。
刚刚的光虽然不多，底仓里也很漆黑，但现在，是完全漆黑， 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新鲜空气传入底仓！
这些鸟人，难道真就不管我们的死活吗？
就这样，我们全部的人都生活在这个黑暗无光又臭气熏天的底仓里。
过了很久很久，具体多久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只剩下了11个面包和6瓶矿泉水。
都是忍不住以后，才吃一点。
这段时间里，我和灵儿都是轮流着睡觉。
我能明显感觉得到，她身子离我越来越近。
现在已经基本跟我贴着了。
她大部分的时间，都会双手抱着我的手臂，好像这样做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时不时的来一句。
“凡哥，你睡了吗？我有点怕。”
声音不大，话里透露出怯懦和恐惧。
渐渐的，底仓里除了粪便的恶臭味以外，还多了尸臭味。
这味道比粪便味更难闻，更刺鼻。
“凡哥，好像已经很久没听见那个小男孩哭了，他会不会……”
“应该是好了吧，你没发现，不单单是小男孩没哭了，连他妈妈也没有声音了吗？”
我不知道灵儿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我知道，那对母子早就死了。
饿死的。
应该是好几天以前了吧。
现在底仓里的尸臭味来源，一定有他们，只是我不知道。
是他们还是只有他们。
这段时间，也是我二十年来没有打军体拳的一段时间。
都是能不动就不动，尽量保存体力。
这样身体消耗慢一点，自己饿的也慢一点。
实在难受的时候，才会站起来动一下。
其余大部分时间，我都跟灵儿相互依靠着。
“希望跟凡哥说得一样吧。”
从灵儿的声音里，我知道她应该也猜到了，那对母子已经死了的事实，只是她不愿去相信。
“凡哥，你说，我们会死在这里吗？就跟……”
灵儿说到这，没继续说下去。
“不会的，相信我。”
“船，总会靠岸。”
“阳光，终会透过黑夜，迎来黎明。”
我在给灵儿活下去的希望，也是给自己一种寄托。
同时我也做好了准备，如果真没有食物以后，那只能……
我紧握着手里的匕首，现在它能带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它能让我不被其他人抢食物，同时，它也能杀人！
因为不久前，抢食物的行为已经发生了。
听声音，好像是3个男人结盟了。
不知道是黑暗还是其他原因，他们还没找上我。
如果他们知道我跟灵儿还有面包和水的话，那一定会来的。
就这样又过了很久。
我感觉自己身体有点虚脱。
应该是长时间没有营养的缘故。
我们面包只剩下五个了，矿泉水也只剩下两瓶半。
“嘿，我知道你在那，把食物交出来，不然我们现在就杀了你们。”
黑暗中，有人用英语朝着我们方向开口说道。
而且就在不远处。
我回想了一下，才知道。
原来，他们抢食物，是有顺序的。
从他们原本的位置当做起点。
一路朝自己的左边开始抢。
抢一个人，占一个位置，没有食物以后，再继续向左抢。
因为黑暗中，他们也不知道方向，也怕乱走，抢到已经抢过的人。
灵儿的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的手臂。
声音有些颤抖。
“凡哥，怎么办？要不，我们分一点给他们吧，我怕。”
灵儿的意思是分一点出去，骗他们这是所有。
但我知道，这话骗不了他们。
而且，我也没有要将面包分出去的打算。
“上帝，他们好像真的有食物，太好了，终于不用吃肉了，血液也很咸，希望他们还有水。
杰克，我们有面包可以吃了。”
黑暗中说话的人，声音中带着兴奋。
“蒙迪，迈克，那还等什么呢？”
三人说着，朝我们走来。
我感受到灵儿抱着我手臂的双手又加大了点力度。
我很想站起来打趴这三个小丑，但我真的太虚弱了。
底仓里不止没有阳光，还长期浸泡在海水里。
让底仓温度变得很低。
我发烧了，身上没有力气。
我用匕首敲着船底，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想死的话，我可以帮你们，通过我手里的刀。”
我用英语说道，努力将自己的声音分贝用到最大。
我不想让他们听出我现在的虚弱，那只会给三人增加抢劫我们的信心。
同时我也感谢那本英语书。
“哦，见鬼，该死的，他们有刀，他们居然有刀，杰克，现在怎么办？”
我感觉我在说话的时候，灵儿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我继续用匕首敲着船底。
“你们四点钟方向，上次开甲板的时候，我看见他一个人抢到了很多面包和水，现在应该还有不少。”
“当然，如果还是想继续抢劫我们，我也只能跟你们说声抱歉了。”
我说了一个方位，同时也是给了他们一个希望，想让他们放弃抢劫我们的念头。
将“一个人”三个字着重发音。
他们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食物，同时我手里还有刀。
我跟他们说的是，那个方位有很多食物，一个人，没有危险。
这个选择题，我相信他们会做。
至于那个方位有没有人，有没有食物，我不关心。
“哦，我的朋友，谢谢你，如果有多余的食物，我一定分一点给你。”
“我愿以上帝的名义向你起誓，只要你把刀给我，我一定带着你们活下去，还在考虑什么呢？加入我们吧，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我没回话，还弄出点动静，给他们一种我在起身的错觉。
黑暗里，什么都只能用猜。
“好吧，既然这样，看来我只能杀了你们了。”
“哦不，我的朋友，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你手里的刀，但我们现在已经有深厚的友谊了，我的朋友。”
“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先礼后兵，趁现在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滚，我也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不介意喝你们的血。”
“该死，他们居然是华夏人，华夏人都会功夫的，像李小龙和叶问一样。”
说完，杰克带着人走了。
应该是朝着我说的那个方位。
我是故意说自己是华夏人，没想到此刻居然起到效果了。
等他们走后，能感受到灵儿放松了一点。
“灵儿，扶我起来，我们得换一个地方，尽量声音小一点。”
我不知道那个方位有没有食物，但我知道，如果三人找不到食物的话，他们一定会回来。
或许在他们眼里，我有危险，而且危险性很高。
但在死亡和危险之间做选择的话，这个选项不难。
鸟为食亡的道理，我懂。
灵儿轻轻的扶起我，我有意识的朝着他们已经抢劫过的地方走去。
我想到刚才灵儿问我的话。
她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坐下后，我奢侈的吃了一个面包，又喝了半瓶矿泉水。
灵儿感受到了我的异常，对于我吃面包和喝矿泉水的举动，她没说什么。
她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在她看来，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在养她，虽然这也是事实。
但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都有人为了一口吃的杀人了，谁还在乎这原本是属于谁的食物这个问题呢？
这么久了，她本性虽然还是一样的善良，但她好像猜到我要做什么。
“凡哥，真要那样做吗？”
我没回答灵儿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道。
“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