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御瓠飞行
牛头心中一怔，她记得自己在很小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本书，在那书中记载过，东方世界的各族群体的体内均流淌着红色血液，而遥远的西方世界里的生物，血液则呈现出一种与之不同的蓝色。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不同，与哪个世界的族群血液更加高贵没有任何关系，单纯是因为西方世界的天空、大地与海洋的高度都比东方世界的要高一点而已。
由于海拔越高的地方，“气”便越稀薄。因而西方世界的族群血液中的“气”并不像东方世界的族群吸收得那么充足，因而东方世界的族群血液偏向红色，而西方世界族群的血液偏向蓝色。
“难道？西方世界的某族使者曾经到过这里……”若是如此，那么此次任务牵涉的范围就太大了，任务进行过程中的不稳定因素也随之大大增加，牛头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隐忧。
此刻，白云府内的丫鬟除了照看城主的秋香和照顾夫人的夏香还在府内，其余人等包括内医、侍卫、丫鬟和仆役在内的所有人都被分派到了府外甚至是城外各地去寻找云灵儿的踪迹，偌大的白云府内，包括马面在内，只剩下五人。
此时的牛头已经度过了一段足够长的休息时间，她体内的冥力也已完全恢复。
她的眉头紧锁了片刻，随即缓缓舒展开来。
当下用左手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个卷轴，同时右手行剑指，轻声道，“解。”
却见那卷轴悬浮在牛头的面前，同时向左右两边迅速铺展开来，一只状似乌鸦的鸟类生物逐渐映入她的眼帘。
那鸟通体漆黑，红眼黑瞳，一只赤足独自承担着整个身体的重量站立着。
却见牛头瞬间转换手势，结下冥术之印道，“冥术五式——灵兽鵌（zhitu）。”
伴随着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哇~”声鸣叫，那赤足乌鸦从卷轴中活灵活现地飞将出来，落在了牛头的右侧肩头之上。
它是牛头在中原地区丑阳山上所遇见的灵兽，虽体型和普通的乌鸦相差无几，但却可以抵御强力的火焰攻击。
同时它还可以在世界上任意两点之间创设出一条“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虚空隧道，从而花费最短的时间到达其想要到达的目的地，这种特殊的飞行能力让它成为了马面在外执行时与地府联系的信使的最佳“人选”。
只见牛头竖起剑指以冥力在胸前经过一番行云流水般的挥舞过后，卷轴上便出现了几个优美的幽紫色行书字体——“西界增援。”
之后，那卷轴缓缓合上的同时，牛头将头微微转向右侧肩头的鵌一侧淡淡道，“小黑，帮我把这卷轴交给无常宫内的两位前辈。”
鵌点头示意，它的爪部蓄力，待卷轴完全收拢的那一刻，看准时机扑将过去，将卷轴衔于喙中之后，展开翅膀进行了一次全幅度的爆发式扇动过后，整个身体向地面的方向极速俯冲而去，而此时那青砖路面和下面的黄泥土层早已被虚化成了一个暗黑空间。
待那鵌的身影完全穿越进入那虚化空间消失不见后，地面也于片刻后恢复了原状，牛头默默望着西边远方的天空，内心踌躇道，“清儿，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姐姐马上便去找你。”
她解下杨柳细腰间系着的素色葫芦，在花草丛间踱了几步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片刻之后将整个葫芦横着放置于这花园庭院内一片宽阔的空地上。
前面我们提到过，这葫芦名曰“摄魂”，可用作储存魂魄的容器，却并未提到它的另外一个功能。
那便是，在这魂匣内尚未有魂魄储存时，修炼到高境界的鬼将可将其作为一种飞行载具，即“飞舟”。
只听牛头话语轻柔道，“冥术三式，御瓠飞行。”（“瓠”是葫芦的一种较为古老的说法。）
在一片淡金色的光辉之中，那素色葫芦竟然开始奇迹般地愈变愈大，若言其体积，长约一丈，广逾三尺，高亦复三尺，就像是两艘葫芦瓢形状的船只合二为一而成一样。
前一刻，牛头还站立在这巨大的葫芦船面前，下一秒却只见她脚下尘土轻扬，身形转瞬间屹立于那较小球形的葫芦腹之上。
随着牛头剑指一出，一声低吟道，“起。”
那巨大的葫芦船得了命令，整个船体底部霎时间一阵微风先起，而后几团乱风呼啸而至，将这周边的花草树木刮得是东倒西斜。
而葫芦之上，牛头身着飘逸的玄色长衣，面色宁静，长发随风飞扬，双足如山川般稳固，这狂风并不曾影响她半分。
紧接着，这葫芦以飘灵之势缓缓升空，越过花园里的层层翠竹，速度愈加迅疾，直往那高不可攀的云霄处冲去，随之花园内部的植被也恢复了秩序。
牛头之所以选择在这个高度进行御空飞行，是因为这样做既不会惊扰到天空中的飞鸟，也不会招徕地面上凡人的侧目。
在地府待久了的牛头，已经许久没有站在这葫芦前端，俯瞰下方的凡间之景了。
她的视线略过层层叠叠的群峰，从这高空之中望下去，白云城仿佛处于一幅精致的微缩画中，每座高耸的楼阁、每道悠悠的水路、每条热闹的街巷以及每个行走的路人都在日光的照射之下，清晰分明。
城墙如同一条静卧的长蛇，蜿蜒连接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墙上时而可见微小的守卫行走的身影，像是棋盘上行走的兵卒，宁静而有序。
白云城外，河流宛如流淌的银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稍远处，山峦层叠，起伏连绵，蔓延至天边，宛如天地间一幅绝美的画卷。
牛头在高空中呼吸着比地面更为纯净且带着丝丝寒意的空气，疾行的葫芦飞舟载着她穿越形态各异的云层，进入一片清澈的空域。
“西方世界吗？这数千年的和平过后，便让我来探探你们如今的实力。”牛头就这样乘着风儿，朝着西方世界所在的方向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