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定决心
马面的头部朝下，像一颗流星般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她的长发在空中不受控制地肆意向上乱舞。
就在她下落的过程中，从那漩涡中心深处的海底却发出一阵“桀桀桀”的怪异笑声。
令夜莺感到奇怪的是，马面坠落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此刻在她的双眼中，虹膜上竟赫然出现了漩涡的图案，整个身体都被某种诡异的力量所控制而无法动弹。
在这危机关头，一声清亮而急促的鸣叫声从上空传来，划破了整个天际。
却见夜莺展开那刚健有力的双翼，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极速俯冲而下。
它的翅膀边缘在日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金色光芒，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道黄色闪电。
很快夜莺便追上了马面，只见它将身体不断贴近马面，同时将自身的飞行速度逐渐降低，以便与马面的坠落速度所同步。
随着二者之间的水平距离逐步缩小，马面的整个身体都平稳地贴在夜莺宽阔的羽背之上。
接着，它的整个背部开始发力托住马面的重量，同时精准地降低飞行速度并有意识地调整方向，身体向马面的方向倾斜。
在这过程中，夜莺展现出了自身惊人的飞行能力。
宛若天际之笔，夜莺的轨迹在空中优雅地勾勒出一道完美弧线。
从一开始的垂直俯冲，它的身体逐渐倾斜过来，最终与海平面所平行。
以极低的高度，夜莺稳稳地掠过了那黑色的漩涡表面，开启滑翔状态。
那一刻，“桀桀”的怪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失望与不耐烦的“啧啧”声。
片刻之后，夜莺逐渐提高飞行高度，而远离了那漩涡的中心之后，马面也逐渐从昏迷状态中苏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从夜莺的背上坐了起来，眼中那漩涡图案已然消失不见，“小夜，我刚才到底……怎么了？”她虽然恢复了意识，却感到头脑中一阵眩晕。
马面试图回忆道，“漩涡……”
“对了，那个黑色漩涡，我在姐姐的书架上曾经翻到过……”
据说，在东西方大陆之间有一片海，海上有一个黑色漩涡，只要长时间盯着那图案的生物，都会被某种诡异的力量所控制，最终不由自主地被那漩涡所吞噬。
“刚才我一不小心好像盯太久了，等我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被控制了……”
“这么说，是小夜你救了我！”马面突然反应过来，缓缓地俯身趴到夜莺的背上，用手轻轻抚摸那柔软的毛发，笑着道，“谢谢你，小夜。”
夜莺回应以一声清脆的鸣叫声，仿佛在跟她说，“小事一桩。”
一番温情脉脉的道谢过后，马面随之表情严肃地站立起来，望着远方陌生的景象，忧心忡忡道，“这么说，这片海域的前面，便是西方大陆……”
为什么云无言的魂魄会在西方大陆？而从未来过西方大陆的自己之后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阻碍？自己是不是应该马上调头回去找姐姐？一个接一个问题不断向马面袭来，经过短暂休息过后的大脑重又变得混乱起来。
但一想起前一夜，白无常在传达任务之时所说的那番话，马面心里又是一副说不出来的滋味。
确实，从小到大，马面一直都处于姐姐的保护之中，遇到任何危险，只要有姐姐在身边，都可以被她轻松化解。
明面上是她们二人共同执行的任务，实际上自己好像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好像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不管自己在不在其实都不影响任务的完成。
姐姐的过度保护，像一面无形的墙，一直将马面紧紧困在一个安全但又极其狭窄的空间里。
马面当然能感受到姐姐对自己那深沉的爱，但她也渐渐明白，这样无微不至的保护让她的成长之路变得异常艰难。
她并不想永远活在一个永远无法触及风险的世界里，她渴望成长，渴望像姐姐一样用自己的实力来守护所爱之人，而不是永远处于被保护的一方。
她决心从姐姐的背后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作战。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这次脱离姐姐的保护执行任务，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试炼机会。
在经过一番内心的激烈交战后，马面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什么样的危险等待着她，她都一定会勇敢面对，即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对不起，姐姐，有些路我一定要学会自己一个人走！”此刻的马面内心笃定，目光坚定，她所表现出的是一股从来没有在姐姐身边展现过的宏伟气势。
就这样，马面在夜莺的引领下深入西方大陆，向着云无言的魂魄所在之处飞去。
此刻的牛头，已经来到了白云府内。
她是在辰时从城外潜入府内的，潜入难度当然比在半夜大得多，因为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醒来并开始活动了，但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却见她此时正在云无言的房间外透过窗户看着内里的情况，除了一人躺在床上，还有一人趴在桌上，便是秋香了。
经过长时间的守候，云无言却仍未有苏醒的迹象，秋香的疲倦终究战胜了清醒，让她沉沉睡去。
牛头确认房间内的状况后，便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室内。
她先是来到云无言的床前，经过一番细察，她看到云无言的三魂七魄仅剩微弱的地魂尚存，而手中握着的发簪之上竟有一个迷你的摄魂葫芦。
只是葫芦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紧接着她环顾房间四周，在靠近窗边的地面上，发现了一片镶着金边的蓝羽。
“这是清儿的灵兽夜莺之羽。”她心中这样想着，知道马面已来过此处。
只是她困惑的是，为什么马面没有在找到云无言的肉身后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当下便担心起妹妹来。
因为马面生性冒失，所以为了不让她遇到危险，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她必须未雨绸缪，想到一切有可能出纰漏的地方，从而将所有的危险消灭于萌芽状态中，这也进一步塑造了她的冷静性格。
“看来清儿应是与夜莺一起去寻找云无言的魂魄了。”想到这儿，她暂时安下心来，至少她的身边还有灵兽作伴。
之后，牛头便隐出房门之外，来到白云府内的其他地方，希望找到一点云无言魂魄失踪的蛛丝马迹。
在庭院的地面之上，她发现了隐匿于草丛附近的几个奇怪的蓝点。
本以为是用于作画的蓝色颜料，然而当牛头用指尖抹过那色块并置于鼻尖仔细一嗅，才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蓝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