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罟座Reticulum
一串小泡泡窜到水面上。
蓓娜在水下捏着鼻子憋着气,指甲还停留在罗马神柱上的浮雕涌动,就听到从水面上传来发闷的说话声。
四指一紧。
“……海格谢谢你……呃但现在不是时候一一你能不能一一能不能先回去,明天我再去找你。”
费伦泽极力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
“哦!哦没问题一一一切都好吗费伦泽?你的脸看起来好红啊一一是发烧了吗?腿都还泡在水里呢……”
延续着希腊柱式的罗马神柱脚下传来的突窒感令马人呼吸一滞,费伦泽艰难开口,“一切一一都一一好一一明天见海一海格。”
海格大踏步地离开了,还贴心地把门关严了。
费伦泽一定是病了,再吹了冷风可不好。可怜的人。
门刚一关,水中的少女就一个大呼吸浮了上来,猛地咳嗽。
“都是我的错!娜娜你没事吧?”费伦泽一把捞住她给她的后背顺气,“都是我不好……你可以早点浮上来的一一”
“咳咳一一当着海格的面?”蓓娜调整呼吸,“你疯了那会影响你的名誉一一”
“我不在乎那种东西!我只在乎你有没有事一一感觉好点了吗,我去给你倒水。”
费伦泽刚要从水中出来就被蓓娜制止,刚才那种全身都几乎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
“嘶一一”他的嗓子哑得厉害,“娜娜你真的不必一一”
“我知道,”蓓娜狡猾地笑着,又往温泉池里藏了几英寸,“是我想这样做。”
马人闭上了眼睛。闭上了那双洞察一切星阵奥秘的智慧双眼,闭上了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神敏灵眸。蓓娜仰头望他,水波涟漪荡开的速度更快了。
“娜一一”
怎么办。她太享受这种感觉了怎么办。看着费伦泽愉悦的模样,神邸精灵般的形象在她手下变的崩塌变的动情难耐。高耸的鼻梁骨和紧抿的唇,英俊逼人的眉头皱得一一
好涩。
她已经攒足了勇气和力量。蓓娜借助费伦泽马腿的高度踩了上去,尽管有些笨拙但却可爱得动人,她温柔地捧着马人雕塑般的下颌骨,羞涩地吻住他的嘴唇。
费伦泽的脸烫得惊人,就真的如海格所说的似乎在发着烧。她沾着水珠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些水珠没一会儿就蒸发了。马人立刻一手托起她的全部重量,更重地回吻她。
暂受冷落的多立克式罗马神柱景点仿佛略有不满,随着水花从水中升起的同时,条纹样式在不存在的日光暴晒下更加恶劣的滚烫。
“抱歉。”费伦泽的薄唇松开了她,撩人地微喘着。
蓓娜摇了摇头,忽然笑得顽皮,“鉴于接下来我要对你做的事来看,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困惑的星云爬上费伦泽的眉心,可又随即被极致的暖和所击散。
只觉得头皮发麻。
脑子里像是有一根筋在一抽一抽的,随时随刻都会绷断。
马人俯视着少女,目光染了月影的暗沉。
“娜娜,你在玩火。”
就连警告的声音都是那么磁性。
火也好,焰也罢。蓓娜现在全身全意都在多立克柱式上面,用书本里的知识和波尼塔的孜孜不倦,努力极近距离观摩着高耸入云的古罗马神柱,并且用真挚的情感虔诚亲吻那记录人文历史的道道凸起浮雕。
当警告得不到回复,即是对后果的默许。
乌云笼罩,似乎即将要下场大雨。潮气低压的空气中,古罗马神柱翻江倒海地更替骇人的颜色。它们庄严、肃穆,充斥着亘古的力量感和冲击力。一时间仿佛产生了视觉错觉,艺术浮雕在注视下越涨越大,甚至已经很难被游客所观摩了。
“唔一一”
玩火自焚。但蓓娜很开心地在燃烧着,半浸在温泉池中呜咽着,靠着潮湿的青岩,枕着羞人的月光。
有流星划过宁静的夜空,亮亮的,大大的,从一团星云冲刺到另一团星云中,身后还扫着长长的星星尾巴,坠入魔法穹顶的边界消失不见了。
映着天上的景,水面上也起了动静。溅起的水花朵朵飞到了大槐树下由藤条编织的普鲁士结1上。流星投下转瞬即逝的魅影后,潇洒又无奈地落下。
岩前泉涧,水面上的是那浊浊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