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后一步棋
“噗嗤。”
是匕首刺入身体的声音。
“离烬知”的身形一顿，她呆呆地看着插在自己身上的匕首。
然后她看到了竹迩面无表情的脸。
“我来履行与你的约定。”竹迩将匕首缓缓抽了出来，接住了她倒下的身躯。
人类……居然能够穿过那层银光……
你以为一把小小的匕首能够杀死混沌吗？
可笑。
但是很快，离烬知的表情就开始痛苦了起来，她眼中的黑正在逐渐变淡。
“呃……这把匕首……”
竹迩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语气平和∶“是用她的心脏炼制的。”
以神明的心脏为容器，以神明的信仰为力量，制成了一把独一无二的匕首。
一把用来杀死自己的匕首。
“你们早就知道……”
是啊，离烬知早就知道自己有被影响思想的可能，在苍穹之中，她见证了太多这样的例子。于是在献祭仪式前，她不仅与城民们做了约定，还留下了自己的心脏。
她明白自己的信徒为了她甚至能够更改规则的疯狂，所以亲自制成了一把匕首，然后交给了那位救过她的前代神明。
这是她埋下的最后一步棋。
无论城民们是否得手，杀戮大阵都会被毁掉。
而一旦城民们失手，或者是那些信仰之力无法彻底杀死她自己，那么就由竹迩来补刀。
她相信，成为过海神的城主，哪怕是被洗去记忆，也能够理解她这样做的理由。
并且出色地完成它。
即使她在成为新神的时候被混沌吞噬掉了这段记忆，也有人记得要极力阻止她毁掉自己热爱的一切。
“反派就不要这么多废话了。”身边的空间忽然多了一条缝，风聆从缝隙中钻了出来，“你暗改的规则我已经修正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暗改空间法则，也就只有你们这些既无形体也无脑子的玩意儿想的出来。”
离烬知眼中的黑完全褪去，露出了那双清澈的眼睛。
“……谢谢。”离烬知看着竹迩那双温柔的眼睛，想起了自己与他初见的时候。
那时她伤痕累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却忽然被一片海水包裹，温柔的海水治愈了她身上的伤痛，赐予了她美好的梦。
“书页……”即使自己性命不保，离烬知也在惦念着自己的使命。
海神将书页放在了她的手心∶“睡吧。等你的伤养好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将她安置在了竺海城内，本意是想让她混在人群之中渐渐恢复，最后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地方。
而离烬知，却在这里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睡吧……”竹迩将离烬知的眼睛蒙住，不让她看到自己落泪的模样，但是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神明大人，别哭了。”离烬知轻声说，“竺海还在等着您。”
生命的尽头，她依旧是笑着的。
离烬知闭上了双眼，睫毛划过竹迩的手心，身体如泡沫般散去。
她为杀死而自己留下的武器，自然最能知道她的弱点。
从而一击毙命。
竹迩还沉浸在离烬知陨落的悲伤中时，风聆的脑海里却响起了苏漓的声音。
［五秒之内，带竹迩离开海面！］
风聆想都没想就压缩空间照做了。
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了。
那个光锥已经完成了，始作俑者已经被一击毙命，可它依旧存在着，而且开始不稳定了起来。
她将竹迩往人群里一扔，加固了保护圈的结界后，就立刻封印了那一块空间。
风聆小心翼翼把本源和两张书页从空间中剥离出来，然后交给了苏漓。
苏漓将竺海的本源扔向大海，那如泡沫般的东西融入了方圆，整个竺海都荡漾着一股纯净的气息。
【任务∶将竺海的本源归还（1/1） 已完成】
【任务∶收集序列书页并交给苏漓（2/？） 已完成】
可是风聆的方圆任务【解决竺海城的危机（0/1）】依旧显示未完成的状态。
苏漓找到了人群中的竹迩，手指从【创造】上一划，一道银光从卡片上分离，自动钻入了竹迩的身体。
“竺海毁于主神缺失，现在，主神有了。”
风聆刚听见系统“叮”了一声，准备脱离这个方圆收工走人，却发现那处封印了光锥的地方居然开始漏光。
【警报，警报，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请所有人员立刻脱离方圆！】
【警报，警报，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请所有人员立刻脱离方圆！】
【警报，警报，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请所有人员立刻脱离方圆！】
苏漓和风聆的脸色都是一变。
那个东西，居然是以使用书页为启动命令！
刚刚苏漓才利用书页的力量才找到了下一任海神。
如果他们两个现在脱离方圆，那么书页毁灭性的力量就会立刻毁掉这片刚刚获得新生的土地！
风聆一把将身旁的苏漓推开，在两人面前堆砌了层层叠叠的压缩空间，以此来缓冲和消磨光锥的力量。
那是来自序列书页的毁灭性力量，怎么可能就这样消亡！
风聆将空间压缩到了极致，每一寸空气的密度甚至超过了忘川水！
可那道光锥穿过层层海水筑成的高墙，穿过层层折叠压缩的空间，威力并没有被削弱多少，依旧按照既定路线朝着苏漓刺来。
那一瞬间，风聆甚至生出了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下那道光锥的想法，可当她准备穿梭空间挡在苏漓身前时，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在变缓。
包括她自己。
时间，龟速般前进。
苏漓看着这道光锥，眼中的景象无论怎么变化，最终都会停留在自己被它贯穿的结局上。
未来已经避无可避。
他认命般闭上双眼。
纯白的光锥刺穿了苏漓单薄的身体，白发的青年像一只被荆棘扎入心脏的夜莺。
不要！
那一瞬间，风聆感到被光锥刺穿的不是苏漓而是自己，巨大的恐慌蔓延上心头，她想留住什么，却好像什么都留不住。
只能徒劳地伸手，抓住一缕从指尖溜走的空气。
时间恢复了它原本的流速，风聆想要伸手去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但被系统的白光笼罩了双眼。
【方圆任务∶解决竺海城的危机（1/1） 已完成
正在传送回苍穹……
系统结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