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花酒
岑听岚干成一件事，开心得很，高兴地跑去吏部，没多久就将陆珏拐了出去。岑听岚到东花厅的时候，陆珏正在喝茶，他的对面坐了个身着浅绿色圆领袍的中年人，见岑听岚进来，陆珏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他面前的人立刻识趣的站起来：“陆大人，下官先告退。”
“嗯。”陆珏笑着答应，没管对面的人，站起来迎出去，面上的欣喜肉眼可见，“郡主，你来了。”
中年人跟在陆珏身后出来，给岑听岚行了个礼，岑听岚点头让人起来，回头满眼都是陆珏：“陆郎，陪我出去玩！”
陆珏随手合上眼前的折子：“好。”
青年起身，看少女鬓边发丝凌乱，伸手给她抿到耳后，看她面色红润，笑着将她的手握在手里：“郡主今天很开心，有什么好事？”
“对呀。”岑听岚眉眼含笑，“爹爹答应了，过年你去王府，我们一起过年，走，陪我去逛逛，我们去给爹娘选礼物。”少女笑的甜甜地，看着陆珏的眼睛里有星光闪烁。
陆珏也笑：“好，辛苦郡主。”
岑听岚一连几日都在凤阁，好不容易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落到纸面上，又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心中欢喜的不得了，就连看着东市熙熙攘攘的人群都顺眼多了。两人在东市转了一圈儿，从古玩字画到玉器珍宝看了无数，最终给岑奉璋夫妇和几位义兄都准备了合适的礼物。岑听岚干脆利落的结了账，歪头发现陆珏跟在她身旁，看上去有些忧郁。
青年此时一袭浅绿色蜀锦宝相团花长袍，披一件银鼠皮大氅，头上白玉冠束发，发冠上嵌了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原本就天人之姿的青年更添三分魅色。只是虽然金玉增色，但是掩不住他面上的失落，陆珏眉眼低垂，神色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
岑听岚将刚刚买下的金累丝红宝石头面递给一旁跟着的付饶拿着，拉起陆珏的手：“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
陆珏苦笑，笑容颇为无奈：“没什么，只是觉得跟郡主出来，我好像有些多余。”付不起账、也用不到他提包， 他的作用就像是跟在岑听岚身边的摆设，哦，还不如摆设，他甚至不能衬托她的身份，还要让她因为自己的出身不高，受到世家背后的诋毁。
岑听岚看他神色失落，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挽住他的手臂：“陆珏，你不必和那些世家子弟比较什么，毕竟你可是能让我爹都说一句了不得的，整个京城还没有人能和你比呢。”
陆珏眉眼间的郁色散开些许，却仍带着化不开的失落：“可是你值得更好的。”他的女神，生来就该高高在上，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一切。陆珏曾经远远仰视她的时候，心中有过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妄想，可是当这妄想变成现实时，他却又觉得自己配不上。陆珏从来没像这一刻一样嫌弃过自己，嫌弃自己那些不能见光的过去。因为心底转过的心思，陆珏的神色更暗了几分。
岑听岚只当他是因为不能结账心有怨念，无奈地笑容中带了三分纵容：“那我们去吃饭啊，我饿了，你请客好不好。”
陆珏低头对上少女明媚如春光的笑容，有片刻的怔愣，然后笑了起来：“在下不胜荣幸。”
陆珏带岑听岚来到了如意坊。
第一次跟陆珏走进来，看着青年淡然的神色，岑听岚心底高兴起来，至少陆珏没有把那段过往放在心上。
岑听岚的包厢在三楼最好的位置，正对楼下的表演用的舞台。陆珏陪岑听岚上楼没多久，管事就殷勤的上来送上消息：“贵人今日驾临，如意坊可安排表演，不知贵人可有兴致？”
岑听岚笑着点头，咱春出去答话：“我家主子说了，有什么节目就上吧。”
陆珏幽幽地看着簪春出去，有些哀怨地看向岑听岚：“郡主，我不够好看吗，还要看他们表演？”
“啊？”岑听岚没想到陆珏突然这样的表情，一时愣住，看青年哀怨的眉眼，笑的倒进对方怀里，伸手握住他的手，“你和他们怎么能一样。虽说如意坊的歌舞是京都一绝，但若不是你陪着，我自己欣赏终究没有意思。”
“郡主骗人。”青年垂眸看着少女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将少女的手握进自己手中，“当初没有我，郡主不也来了么。”
……岑听岚直起身子，在青年因为沉郁而有些泛白的唇上按下一吻，附在他耳边低声喃呢：“陆珏，我那可是第一次来如意坊啊，你不觉得，这就是是命运送我来和你相遇吗？”少女说完看着他，清澈明亮的瑞凤眼中柔情若水。
陆珏出神的看着眼前如桃李般美丽的少女，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将少女揽进怀中：“郡主，若是当初你遇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我，也会将他带走吗？”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当初他们那几个人，都是个中翘楚，哪一个都是绝色，他甚至不是当中最好看的那个。他忽然开始怀疑，仅凭姿色，自己能留住身边的人多久？
岑听岚伸手捧住陆珏的脸，眸色温柔而深情：“我虽然对你见色起意，但是绝不始乱终弃，我向你保证。”
陆珏轻叹一声，绽开一个唯美的笑容：“没关系的郡主，就算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
岑听岚促狭地笑了：“我若不喜欢你了，你要怎样？”
陆珏一手护住岑听岚后脑，将人扑倒在软榻上，一双眸子泛着春水：“我也会一直缠着郡主，哪怕使尽浑身解数，也要勾引的郡主对我欲罢不能。”他说，那张容色昳丽的面庞配合着他的眼神，让他整个人都镀上了勾人的媚色。岑听岚忍不住抬起身子，吻上青年的薄唇。
“不用勾引，陆珏，我只爱你。”唇齿纠缠间，少女轻声喃呢。
青年沉沦在少女的喃呢中，温柔而又强势的拥吻着怀中的少女……
簪春默默地拉上内室的帘子，郡主才十四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被王爷和几位公子知道，陆大人的腿都会被打断吧？
两人纠缠了不知多久，楼下响起丝竹之声，岑听岚推推陆珏，面有赧色：“演出开始了呢。”
陆珏苦笑着直起身子，将少女拉起来，看着少女有些红肿的双唇，带上了些歉意：“郡主，我……”
岑听岚拉了拉有些凌乱的衣襟：“陆珏，我还小。”她说，语气娇嗔地睨他一眼，“所以要辛苦你等我长大啊。”
陆珏长长的舒了口气，抬手给岑听岚理顺凌乱的发丝：“只要郡主还要我，等多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