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
在意大利，击剑不仅仅是一项运动，更是一种传承，一种象征着勇气、荣誉和家族荣耀的仪式。
对于加图索这样的名门望族来说，从孩童时期开始，每一个贵族子弟都要接受严格的剑术训练，而克拉苏在四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剑术。
手持刺剑的克拉苏，身形如同猎豹般矫健，每一击都精准狠辣，带着凌厉的风声直逼恺撒的要害。他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仿佛一头正在捕猎的幼狮，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喜悦。
作为家族中最早觉醒龙血的继承人，克拉苏的剑术早已炉火纯青，他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将恺撒逼入绝境。
恺撒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身上布满了细密的伤口，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石板上绽放出血色的花。手中的十字剑沉重如山，每一次挥动都耗费着他巨大的体力。但他紧咬着牙关，目光依旧坚定，即使面对强大的对手，他也不肯退缩半步。
“当！”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寂静的庭院里。恺撒咬紧牙关，双手握着那柄与他年龄格格不入的十字剑，剑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刺剑的剑尖抵在他的胸口，锋利的剑刃甚至已经刺破了他的衬衣，一丝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洁白的布料。
“你的呼吸乱了，恺撒。” 克拉苏的声音轻佻而戏谑，仿佛这场决斗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他金色的头发在夕阳下闪耀，如同雄狮的鬃毛般耀眼夺目。此刻他单手持着轻盈的刺剑，如同优雅的舞者般围绕着恺撒游走，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恺撒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能够感受到十字剑的重量压迫着他的手腕。而克拉苏的攻击却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那些伤口虽然不致命，却像是在嘲笑他的弱小，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的意志。
楚子航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深邃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那是源自血统的傲慢，如同跗骨之蛆般缠绕着每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龙族。
从被称为“皇”的源稚生，到杀戮形态下的路明非，甚至是被称为“黑王”的尼德霍格，都无法逃脱这种傲慢的诅咒。而现在，克拉苏的眼神中也开始弥漫着这种令人厌恶的色彩。
“放弃吧，恺撒。” 克拉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不可能战胜我的，我们之间的差距，如同雄鹰和蝼蚁。”
恺撒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知道克拉苏说得没错，但恺撒绝不可能不认输。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弗罗斯特的声音从二楼的阳台上飘来，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他轻摇着手中的红酒杯，目光落在恺撒身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路明非看着场地中央那两道身影，恺撒明显处于下风，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血痕。路明非虽然不太懂击剑，但也看得出来克拉苏明显留了手，与其说是决斗不如说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戏弄。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演武场上发生的一切，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无数狗血小说的桥段：眼前的一切就是传说中的家族试炼，顶级‘弃少’恺撒身世凄惨，空有高贵的血统却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备受冷落，如今还要被迫与家族天才进行生死决斗……
“这剧情我熟啊！”路明非压低声音，凑到楚子航耳边， “这不就是典型的豪门弃少逆袭记的开头吗？私生子流落在外，受尽白眼，突然被接回家族，结果发现还有个天赋异禀的竞争对手！你看，现在反派打压主角，等下主角就要爆发小宇宙了！”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你错了。”楚子航的声音低沉，路明非愣了一下，顺着楚子航的视线看向二楼阳台。弗罗斯特正姿态优雅地坐在那里，手持一杯红酒，饶有兴致地俯视着这场对决，如同在欣赏一场精心安排的歌剧。
“那不是恺撒的叔叔吗？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那可是他的两个侄子啊！”路明非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楚子航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与路明非的天马行空一样的思维不同，他早已看穿了这场矛盾的本质。楚子航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因为这不是小说，而是一场残酷的‘王选仪式’。”
“什么？”路明非一头雾水。
“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不是选出来的，而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楚子航的语气冰冷而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们把所有拥有继承资格的候选者放在一起，任由他们竞争、厮杀，就像养蛊一样，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才能成为家族的继承者。”
《本草纲目》中记载了养蛊的手段，将百多余只毒虫放入一个器皿中，一段时间后揭开只剩一只，其余虫皆被蚕食，后世人们会将上位者发起的激烈的争斗比喻成为‘练蛊’
路明非听得毛骨悚然：“你是说……他们会死？”
“一定会死一个。”楚子航的目光落在恺撒身上，“恺撒一定在某个时刻战胜了克拉苏，所以现实中的我们才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可是……老大现在根本没有胜算啊！”路明非语气焦急，“克拉苏比他年长，已经觉醒了龙族血统，甚至可能已经觉醒了言灵！”
“克拉苏的目的不是快速解决战斗，”楚子航的声音依然平静，“他在折磨恺撒，摧毁他的意志，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路明非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楚子航说得没错，这场决斗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残酷和绝望。他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他看着场上那个金发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但是路明非不信仰任何宗教，他的祈祷也不会有任何神祇回应。因为路明非的心是一片荒原，没有神祇驻留，亦无香火供奉。
能回应路明非祈祷的只有他自己！
“赞颂吾的苏醒，毁灭即新生！”
龙文从路明非口中吐出，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亘古的深渊中挖掘出来，带着远古的回响和令人战栗的神圣。
剧烈的痛楚依然撕扯着路明非的身体，骨折的骨骼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灼痛。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这一切，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无可匹敌的威严和力量。
楚子航猛地僵住，瞳孔剧烈地收缩。那是……“皇帝”的言灵！原文是：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
龙文是龙类的语言，它无需记载传播，因为它就流淌在混血种体内的龙血中，混血种对龙血的感悟就是对龙文的感悟，对龙文的感悟就是对力量的感悟。
下一刻，在场所有混血种的脑海中都浮现出了一幅宏伟壮阔的画面：
混沌初开，一片虚无之中，一双比星辰还要璀璨的金色瞳孔缓缓睁开。巨大的龙翼遮天蔽日，鳞片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龙皇，太古世界的至高主宰，从亘古的沉睡中苏醒了。
它的每一次呼吸，都掀起足以淹没山川的狂澜，它的每一次动作，都令空间扭曲，时间停滞。那是超越了凡人理解的伟力，那是凌驾于世界之上的绝对威严！
龙皇仿佛穿越了万载的光阴，透过梦境和现实的界限俯视着所有人，来自龙皇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压迫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令他们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向这位至高无上的君王献上最虔诚的敬意。
但画面瞬间如潮水般退去，一切归于平静，只有路明非粗重的哀嚎声在空气中回荡，痛苦的好像连他的手也一起断掉了。
克拉苏踉跄后退，手中的刺剑险些脱手而出。他大口喘息着，仿佛刚刚从溺水的边缘挣扎回来。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看到对面原本已经快要倒下的恺撒，此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接近透明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朝拜君王的臣民，围绕着恺撒形成一道旋转的风柱。他的身形被风模糊，看不真切，但那股傲视世界的王者气势却越来越强烈。
“咔嚓！”骨骼摩擦的声音响起，恺撒原本瘦削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露出线条分明，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清澈的蓝色眼眸，此刻已被金色所取代。黄金瞳，那是龙血沸腾到极致的象征！
他傲慢地扬起下巴，随后如箭一般冲向克拉苏，原本瘦削的身体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时间飞速流逝，钟楼的阴影笼罩着整个院子，空气中弥漫着剑刃摩擦的焦灼气息。恺撒和克拉苏的身影交错在一起，如同两道闪电，剑光闪烁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当！”一声脆响，克拉苏手中的佩剑被齐根斩断，断裂的剑刃在空中翻滚，反射着夕阳最后一丝血色光芒。
“我会给你个痛快的！”恺撒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这是你侮辱我母亲的代价！”
十字剑带着风声呼啸而至，克拉苏只能狼狈地挥舞着半截断剑招架。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显得苍白无力。恺撒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每一击都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逼得克拉苏节节败退。
“噗嗤！”锋利的剑尖刺破了克拉苏的喉咙，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恺撒手中的十字剑。
克拉苏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喉咙，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杀神一般的弟弟，声音嘶哑地哀求道：“别……别杀我……我们是兄弟啊……”
恺撒金色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波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克拉苏，手中的十字剑高高举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结束克拉苏的生命。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恺撒是个善良的孩子……”
那是母亲的声音！
恺撒的身体猛地一颤，金色的瞳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茫的蓝色。他茫然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克拉苏，手中的十字剑无力地垂落。
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恺撒丢下手中的剑，背起受伤的路明非，带着楚子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弗罗斯特慢步走到克拉苏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侄子，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叔叔……救我……救救我……”克拉苏伸出手，绝望地抓住弗罗斯特的裤脚，声音微弱得如同将死的野兽。
弗罗斯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轻轻地摇头。身后的仆人立刻会意，将克拉苏拖了下去。
“恺撒，我就知道你比你哥哥更优秀。”弗罗斯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现在，加图索家族的大门已经向你正式敞开，你将成为加图索家族的继承者！”
“没兴趣。”恺撒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