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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准备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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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早,林淳出了香清院。

    昨夜曲松韵的话他不会全信,但如果验证其言属实的话,那他对这本《锻宝金昭体》确实很有兴趣。

    如今林淳能用来打听消息的人脉也就两人,一个是老许,一个是张知行。

    曲家位于大隋北方的祥明府,老许这种只跑秋凉府附近生意的车马行基本就无能为力了,所以林淳直接去了张府。

    去大户人家登门做客,往往需要提前递上拜帖,但林淳来这张府也不是一次两次,门房早已认识他,直接遣小仆引路带去张知行的院子。

    一路上,林淳发现这府里张灯结彩,仆人们洒水扫地很是忙碌的样子,便对引路的仆人询问。

    小仆恭敬道:“香山府点青阁阁主许应阳受邀参加魏宗师的收徒仪式,今日中午便要抵达咱们秋凉城。

    许阁主是我张家二房夫人的父亲,家主就邀请这位暂住张府。”

    林淳了然点头。

    点青阁许应阳,隔壁香山府武林第一高手,二十几年前就入了先天之境。

    他的小女儿许卿君嫁给了张家二房的张振方,几年后诞下一女,便是潇潇的闺中密友张诗栾。

    一位先天宗师的亲家上门,张府自然要盛情款待一番。

    不久后,林淳来到张知行的小院,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娘,我不想嫁给那个什么郭照,你就放过女儿吧。”张诗栾翠声哀嚎道。

    一个妇人的声音继而响起,“什么嫁给郭照,我是看你们年龄相近,多走动走动,说得好像逼你嫁人一样。”

    “我又不认识他,跟他走动什么啊,你就是因为他是外公最喜欢的弟子,就想把我嫁过去拉拢他!”

    “张诗栾!你在说什么!”

    妇人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明显极为气愤。

    “怎么啦,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你个死丫头,成天就知道乱看那些信口胡诌的东西,今天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啊,娘你别动手呀!”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站在院外的林淳摸了摸鼻子,这时候可不方便进去,索性站在门旁等着。

    结果顺着院门,正好与站在门里边缘,无奈扶额的张知行四目相对。

    张知行随即走了出来,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想让你帮忙打听一下,结果来得实在有些不巧。”林淳说着朝院内撇了撇眼神。

    听着张诗栾在院子里鬼哭狼嚎的声音,张知行也失笑摇头。

    “那我就不请你进去了,伱想让我帮你打听什么?”

    “有关曲家的消息。”

    “曲家?”

    张知行诧异的看着他,随后笑容玩味道:“林兄你是真喜欢上那個曲娘子了?”

    心知张知行有所误会,林淳也不解释什么,故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张知行也不多问,痛快点头:“我记得家中有条商路通往祥明府,正巧负责这摊生意的管事前几日回来述职对账……”

    不过张家以商贾起势,发展至今已有百年,生意上的规矩自然极多。

    他虽是张府大房四少,但一向不碰生意上的事情,还真未必能请动人家过来。

    这时,张诗栾的娇喊从院内传来。

    “哥,你干什么去了,快来救我呀!”

    张知行听了突然一拍手,朝林淳示意了下,带他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名身段修长的美妇正拧着张诗栾的耳朵,冷眼看着她在那儿假模假样的哀嚎。

    张知行缓步上前,无视了妹妹求救的小眼神,恭谨道:“姨娘,侄儿有事相求。”

    许卿君侧身一看,发现他身后还有位外人,便收回了手放于小腹,端庄转身过来。

    她的相貌并不算出众,但出身宗师之家,让她的身上带着一股英气,如今年纪虽长,却更显一番贵妇气度。

    看着眼前的张知行,许卿君含笑道:

    “知行你自小就不爱麻烦人,今儿个倒难得向姨娘开口,可是为了身后这位?”

    见对方目光转来,林淳连忙行礼问好。

    “小子林淳,见过许夫人。”

    “哦?你就是潇潇的哥哥?”

    自家女儿交了什么朋友,她作为母亲当然是关心的。

    “正是在下。”

    许卿君点了点下巴,目光和善的打量着他。

    “诗栾前两天还跟我说起你,不愧是十八岁练脏的天之骄子,果然一表人才。”

    “许夫人过誉了。”林淳礼貌应道。

    许夫人也没再多说,又看向了自己这个侄子。

    张知行适时道:“小侄是想求姨娘将负责祥明府生意的管事找来,林兄有些江湖上的事情想要打听一下。”

    张家主母也就是张知行的母亲早年去世,家主张静南之后再未续弦,如今这张府上下的内务和大部分北方生意,都是许卿君这二房夫人在管着。

    “我还当什么,原来是这点小事。”

    许夫人召来自己的丫鬟,命她去将祥明府管事找来。

    林淳立马诚恳道谢。

    许夫人微微颔首,拉着张诗栾便要走了。

    她过来张知行这边,就是为了抓张诗栾回去洗漱打扮的。

    许应阳好不容易来一趟,张诗栾这个孙女肯定要好好表现一番才是。

    临走前她还不忘提醒张知行也尽快换身得体的衣衫,而后随她们一起去迎接。

    毕竟说起来,许应阳这次也是来参加张知行这个小辈的拜师仪式,应该去迎一迎以表尊敬。

    最后许夫人还邀请了林淳留宴。

    “点青阁虽比不上武堂,但这些年也培养了一些才俊,这次我父亲便带了几位得意弟子随行,林淳你与他们年岁差不多,彼此交流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林淳拱手拜谢,婉拒道:“谢许夫人好意,不过今日乃张府家宴,我一外人不便露面,还是不去了。”

    许夫人一想也是,“那以后有机会的话,让知行做东给你们引荐吧。”

    许夫人走后,张知行也准备起了去见许应阳的衣物。

    “这件白袍如何?会不会太傲了些?”

    “你随意。”

    “那这件青衫呢?配这块羊脂玉怎么样?”

    “关我屁事。”

    “林兄,这件云墨双鹤的感觉不错。”

    “别烦老子。”

    房间里,林淳正想着有关曲家的事情,张知行却像个女人一样不时换一套衣服来烦他。

    “我说林淳,你不会真被那个曲娘子迷了眼睛吧?”

    张知行坐到他对面,脸色有点不好看。

    昨天林淳果断拒绝王兴业的示好,他已然将林淳视为挚交,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对方一下。

    在他看来,那曲娘子就算再合林淳胃口,也只不过是个妓子。

    林淳前途远大,这种出身的女子无论如何也配不上他。

    如果林淳一意孤行,将来真将人娶进门,必定惹人背地耻笑。

    林淳明白他的好意,但《锻宝金昭体》无论真假,他都不打算与任何人说,只好暂时装作一副沉迷女色的模样。

    “我努力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武道小成,难道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一时享受自是没问题,但你问曲家之事,是不是那曲娘子央求了你什么?”

    张知行警告道:“我听闻曲家一案的主审可是镇武司巡查使,那等人物位高权重,你可别往过凑!”

    镇武司就是武堂的上级,也是所有武者头上的大山,可以说所有大隋武者都在其管辖之下,势力有多强可想而知。

    林淳摆摆手,他当然没有为了曲松韵或者那本功法就去主动挑衅镇武司的想法。

    实力够不够都先不说,他可还想参加朝廷下下届的登仙大会呢。

    眼看这张知行话语愈发认真,他也只好编个理由。

    “曲松韵好歹也是我第一个女人,她求我打听下曲家被灭后是否还有什么族人幸存,索性就帮她了却心事。”

    张知行闻言面色一缓,这倒没什么问题。

    他就说林淳之前一向心志坚定、行事理智,不似随便就能陷入情网的人,自己也是过于敏感。

    等一年半载,新鲜劲儿一过,林淳说不定就主动将人忘在脑后也不一定。

    可这时,林淳又问道:“哎你说,像曲松韵这样条件的,想给她赎身得要多少银子?”

    张知行:……

    ……

    “林公子,关于曲家的事情,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有劳你了。”

    “不敢,在下告辞。”

    中午,张知行前去迎接即将到来的许应阳和点青阁一行,林淳就在他院里见了张家在祥明府的管事,问询了曲家之事。

    这张家管事前几年一直都在那边,曲氏在当地又属豪门大族,因此对曲家灭门之事知道不少。

    林淳听完后,发现曲松韵确实没有说谎,而且这谋反灭门一事也着实有些蹊跷。

    事情的起因是有人举报曲家家主招待了一位江湖故友,两人在曲氏族地对饮一夜,第二天这好友便离开了曲家。

    而这位故友,却是叛逆组织聚贤盟的一位护法。

    借此由头,当地镇武司巡查使联合武堂精锐,直接攻入曲家族地,布下天罗地网一举将其打尽,随后当场定下了满门抄斩的谋逆大罪。

    在林淳看来,这事情发展实在太快了一些,判决也过于仓促,不审而杀。

    就好像有人早就盯上了曲家,也早就做好了灭其满门的决定。

    这同样与曲松韵的说法相符,谋害曲家的背后之人没能得到他想要的《锻宝金昭体》,恼怒之下大开杀戒。

    因此,林淳现在大致相信了曲松韵的话。

    由此一来,这本说是能在练脏境界大幅突破千斤之限的《锻宝金昭体》,也倒值得一观。

    林淳不是个性格拖沓的人,念头定下便不再磨蹭。

    他出了张府之后回家,带上银两就去了香清院。

    “呦,林公子今儿个又来啦,看来我家松韵还真得您欢心。”

    大堂里,正磕着瓜子的香姨见到林淳立马起身迎上,脸上满是笑意。

    来找挂牌的姑娘不代表就没有消费,过夜钱是免了,但酒菜、仆人、琴曲班子这些,也都有不小的赚头,香姨自然是希望林淳多多过来的。

    林淳轻笑一声:“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找曲松韵,而是来找香姨你的。”

    “啊呀。”香姨惊讶的捂着嘴唇,媚眼横移。

    “这……这奴家可多年都不接客了。”

    林淳眉角跳了两下,这老娘们想得到美。

    他也不废话,将老许给他装银票的那只箱子往桌上一放。

    “我有话直说了……”

    ……

    箬竹阁。

    曲松韵一袭白素,拎着把木剑于竹台上轻舞,身姿妙曼幽婉,如仙子下凡。

    她的武道根骨其实很好,但曲家的功夫不适合女子,因此曲父特意给她拜了一位练脏境界的剑师,教她学习剑法。

    这套剑法名为《惊鸿》,取自翩若惊鸿、宛如游龙之意,招式飘然写意,据说是从一套剑舞中演化而来。

    曲松韵练得不错,三四年光景便有了锻体六层的实力,放眼整个曲家也算是出类拔萃。

    奈何突逢曲家灭门,她被关进了教坊司培养雅艺,这身功夫也就被落下了。

    而后到了香清院,香姨知道她身上有功夫,遂在每日饭食里都加了专门散劲的药粉,她的剑法也就成了用来表演的剑舞。

    练了半个时辰,曲松韵两鬓满是汗水,缓步下了竹台。

    她的丫鬟过去扶住她,脸上很是疑惑。

    “曲娘子,你出阁那天在台上跳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见这么累,今天这是怎么了?”

    “今日身子乏累,没什么力气。”曲松韵淡淡道。

    丫鬟‘哦’了一声,扶着小姐到旁边坐下。

    这不通武艺的小丫鬟根本看不出今日曲松韵并不是在跳舞,而是在真正的舞剑。

    她昨晚与林淳说得都是真话,自信林淳会跟她完成这场交易。

    她需要尽快恢复自己的实力,为练脏乃至先天而努力,尽快寻找报仇的机会。

    一想到脑海中父母惨死的画面,她报仇的欲望就越浓烈,哪怕赎身还需要些时日,她也不愿空耗一丝时光。

    但曲松韵没想到的是,林淳的动作如此干脆利落。

    日薄西山之时,香姨就出现在了箬竹阁。

    “你这姑娘,运气倒是好,竟然真有男人肯为你赎身。”

    香姨的语气十分复杂。

    她十四岁就被卖到了青楼,二十几年里见了多少负心郎、痴情女。

    临了真能被接走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没想到这曲松韵看起来冷冰冰的,脾气还死倔,竟然刚开苞就把那林公子迷得团团转。

    这林公子倒也是年轻,真这么容易上头。

    “算你走运啦,你的身契我已经给林公子了,收拾东西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曲松韵没什么要带的,她不想跟这个地方再有任何牵扯,抬脚就朝外面走去。

    可走了几步后,她又犹豫了下,返身进了阁楼,将一只巴掌大的绣囊放进了怀里,这才重新往院外走。

    路过香姨身旁的时候,她突然笑了一下。

    “你说是命就得认,一开始我竟然觉得有道理。

    呵呵,我还真是可笑。”

    从今以后,她再不认命!

    ……

    傍晚,林家。

    曲松韵看着这十分普通的院子,眼底有些意外。

    “怎么,觉得我不应该住这样的破院子?”林淳笑问。

    曲松韵确实是这么想的。

    给她赎身少说也要五千两银子,林淳一天就能拿出这笔钱,不应该还住这种小院。

    秋凉城里一间两进宅院不过三四百两罢了,配几个卖身奴仆也才几十两银子。

    林淳看了眼周围摆设,忽然也有些感叹:“当年我背着妹妹初来乍到,掏空腰包花八十两买下了这小院,住这么久也有感情了。”

    他们兄妹两人都是穷苦出身,煮饭做菜、洗洗涮涮都能自己做,也不习惯身边有外人伺候,索性也就没换宅子。

    “妹妹?”

    曲松韵这时才发现,自己对林淳真的没什么了解。

    “我妹妹林潇潇。”林淳简单介绍了下,“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住。”

    “你爹娘呢?”

    他指了下自己的卧房,“在香案上呢,也快九年了吧。”

    曲松韵低了下头,没再问什么。

    林淳的身世背景与她之前所想完全不一样。

    她本以为能让张知行和王兴业这两位世家少爷示好,自身又已成练脏的林淳,应该也是位出身极高的贵公子。

    结果真实的林淳却是个带着妹妹独自生活的穷小子。

    林淳带她来到书房,里面摆设齐全,还有一张小榻。

    小榻是后来加的,因为林潇潇经常在这里读几页书就打瞌睡,然后趴桌子就睡。

    林淳怕她着凉,就加了张木榻,还放了床被子。

    “你这段时间就住这里,一应用品家里都有备用的,我一会儿去给你拿。”

    说话间,林淳在书桌上摊开张白纸,押上镇木、架好毛笔、磨起墨条。

    曲松韵也自觉坐了下来,拿起笔开始书写《锻宝金昭体》的译文。

    这译文她早已随着破家之恨,一起深深记在脑海里。

    一会儿功夫,曲松韵写完了通篇译文,加起来洋洋洒洒一千余字。

    又验读一遍后,交给了林淳。

    林淳立马拿起来仔细查看。

    曲松韵的字很隽秀,如人一般柔美流畅,但林淳此刻没心情品鉴。

    他以最快的速度看了一遍内容,眉头时皱时缓。

    这《锻宝金昭体》的修炼方法有点不寻常。

    其一是要以凶兽精血配合各类药材制作药浴。

    其二是在药浴期间,以内力引发某种频率的震动,使药力被皮肤吸收,进而深入肌肉骨骼。

    这方法可谓简单粗暴,看起来毫无难度。

    林淳不禁怀疑的看向曲松韵,它真能有快速增加体魄和力量的效果吗?

    曲松韵坦然相视,“行不行,你试一次就知道了。”

    林淳手指在纸上摩挲片刻,沉声问道:“你曲家掌握这门功法两百年,难道就只有这一千多字的研究?”

    “当然不止,但当年事发突然,我爹娘重伤之际找到了我。

    我爹只来得及让我背下译文,随后让我娘将那张兽皮缝进我的肚兜,其余那些祖辈研究所得,尽皆付之一炬。”

    林淳长叹一声,却也没再疑虑。

    当年曲家男丁全被斩首,只有女子能苟活下来,将译文和兽皮藏下已是极限,其余带不走的东西自然不能留给仇人。

    说起兽皮,林淳背过身去。

    “东西拿出来吧。”

    《锻宝金昭体》的关键就在于那种特殊的内力震荡之法,这种法门极为复杂、难以表述,光看文字很难理解其真实意思。

    当年曲家老祖能练成,是他在十年钻研之中发现了关窍,那就是兽皮点燃之后所生的烟气,能引导修炼此功者内力荡涌,其频率十分接近功法要求。

    这显然是当年创此功者刻意留下来的辅助方法。

    一阵衣襟摩擦的声音响起,接着曲松韵开口道:“好了。”

    林淳转身取过尚带温香的兽皮,顺手用潇潇裁纸的小刀划了下,结果竟然没划开。

    他接着又加大了力度,然而哪怕小刀卷了刃,也没破开一丝痕迹。

    “这兽皮坚韧异常,非练脏武者手持利刃不可损。”曲松韵解释道。

    “倒有些意思。”

    以他的力气,玄级凶兽的皮都不至于完好无损,这张兽皮的原料应该很是不凡。

    随后林淳拔出笃岳,灌入内力朝兽皮边角一划,这才斩下了拇指宽的一条。

    曲松韵见此很是心疼。

    “这兽皮指甲盖大小就能烧上一整天,何况也只对入门有用。”

    林淳耸耸肩,将兽皮扔了回去。

    “别这么小气,剩下的不还都是你的。”

    他将一小条兽皮放入写了功法译文的纸中折叠收好,准备先收集一份药浴材料试试。

    这药材方面也有些麻烦,林淳接下来几日都在忙忙碌碌。

    转眼间,魏元阳的收徒仪式也到了举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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