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语文癖症候群
杨冰冰今天早上出门特别早，居然是约了程水馨？
车上，杨冰冰问苏亦凡：“我怎么觉得好像生活节奏一下慢下来了？”
变化最小的是张瑶，小师妹仍是低头不太说话，不过只要雷达区内出现貌似苏亦凡的生物，她就会抬起头眼睛闪亮，让苏亦凡忍不住想去摸她的头。
整个学校里排名最有争议的两个女孩终于凑在同一个班上了，这话题简直说也说不完的节奏。
公司的人变多了之后，杨冰冰就不继续留在轻灵触动守角落，她现在基本上都在苏亦凡家里工作。
于铮现在也是高三了，基本上学校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处分他，正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他才敢这么玩。
苏亦凡笑着小声说道：“别这样，好歹是你的金主之一，对人态度能不能好点？”
苏亦凡想起中午比奇重新教育自己要如何控制饮食质量的淳淳教诲，心中觉得略对不起那个白胖子，但仍是义无反顾地同意了。
两个姑娘笑着一一回应，然后大家就没再多说什么，脸上的笑容好像无法停止一样。
暑假的最后几天苏亦凡忙成狗，哪有时间想开学怎么样。等到正式开学通知一来，他才发现自己这个暑假居然过得如此充实。
这段话完全出乎了学校领导的意料，于铮说起来倒是很自信，想来腹稿在心中已经打了无数次了。全校师生都惊讶地看着这个现任的学生会长，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培训之后的团队效率不错，有王娟指导工作也显得井井有条。程水馨拉开会议室的门缝看出去，笑着说道：“怎么有一种以前文学社生活的感觉？”
杨冰冰点点头，她其实不太相信网上汇报的那些数据和进度，更希望去实际看看游戏的完成度。
车技最不好的程水馨现在已经能第一个到达目的地了，拐入停车位的动作也比比较熟练，当真应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那句老话。
结束了开学典礼，开学第一天就算过去，大家拖着被声音污染欺负了一下午的疲惫身体去公司碰头。
苏亦凡把咖啡推到程水馨面前：“怀念文学社生活了？”
公司暂时安定下来，有王健滔和蔡绮坐镇，苏亦凡也不担心出什么问题。杨冰冰的外包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多半，旅游归来的张超还在帮忙完善细节上的设定。程水馨终于从无尽的工作中解脱出来，看样子却是有些意犹未尽。整个人走路带风的模样仍是像一个职场女生，而非高三学生。
苏亦凡不管别人的目光如何，迎着程水馨和杨冰冰走过去，在她们两人身边拽了把椅子坐下。
苏亦凡的办公室重新挪用给王健滔，几个人到公司之后干脆去了会议室。
这个提议绝对没人反对，大家看着杨冰冰打电话约苏小轻。
无论如何抵抗，开学总算是来了。
教室里的座位还是乱哄哄的，因为还有一个给新生们准备的开学典礼在下午，上午基本上就是班级调整。苏亦凡在混乱中看见程水馨身边坐着杨冰冰，那一瞬间他有一种回到了公司的错位感。
开学典礼就是每年大家都要经历一次的东西，照例是各种讲话，学校领导们都有强烈的语文癖，站在麦克风后面就不肯走。你补充两句我补充一点，慢条斯理的三言两语说完，又要有请下一位领导。这么一折腾，到学生会代表致辞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
从小学听到现在的八股风讲演对同学们来说已经是催眠曲一样的存在了，幸好于铮没打算这么守规矩下去，说了两句抬头之后就开始引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最著名的那段话。
看来真的是重新分班了……两个人坐在一起，一扫之前学校里出现的二女争一男传闻有说有笑，引来不少目光侧目。
“学生会到时候跟学校领导来个负荆请罪就行了呗。”张超不屑道，“反正学生当中反响很好，真处分的话其实也不错，可以增加于铮的人气。”
苏亦凡被安排在了张超身边，张超贱兮兮地笑了一下，从书包里抽出一本游戏杂志递给苏亦凡。
苏亦凡笑着回答道：“这就是开学的力量。”
“早上好。”
这个暑假注定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大家的改变在潜移默化中，一不留神再审视自己，已是截然不同。
“韩国人也崇尚加班文化，肯定没问题。”苏亦凡说，“我们给了钱，去看看工作进度是应该的。”
这位学生会主席的登场博得了几乎所有一年级新生的好感，热烈的掌声是前几位校领导讲演后无法比拟的。于铮就带着这样羞涩的笑容下了台，然后又一脸羞涩地坐回到自己班级座位上。
杨冰冰扭捏：“他们都下班了吧？”
学校里还和平时一样，高三重新分班后教室没换，苏亦凡仍是顺着原路去教室，却发现教室里的同学面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面于铮依旧在侃侃而谈，声音洪亮话语犀利，虽然说的是老生常谈，形式却与平时的那种八卦讲演大相径庭。
苏亦凡就在下面撇嘴，学校学校，不过是来学习罢了，用得着说得那么血淋淋吗？
“这货平时笑得太多，我都分不清他是真笑还是假笑了。”张超自从旅游回来之后好像整个人也有些变化，吐槽就比平时犀利不少，“于铮现在这是想搏出位吧，争取在新生中拿到一个好印象，故意这么说话。”
一上午时间就在这种乱哄哄中过去，下午全校师生去到市文化艺术中心出席开学典礼，高三学生也不例外。
在场的人都知道两人在说什么，程水馨很自然地接过蔡绮递给她的文件开始浏览，张瑶则无所事事地开始听随身听。
游戏正式发售，遭遇死亡袭击，与妮尔流浪，艾伯特中国之行……乃至于后来公司碰到的种种阻挠，一桩桩一件件简直丧心病狂。重新拎着书包回到学校，苏亦凡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苏亦凡的目光与王琴对上，王琴一直坚持的强大姿态似乎有了一瞬间畏缩，然后目光飘向院方。
文科班的教室里女生果然还是多一些，许多以前熟悉的同学都不见了。冷着脸的王琴站在教室门口，目光也有点冷地看着每个人进去。
所有同学到齐之后我，王琴指挥大家重新排了一下座位。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已经被人授意，杨冰冰最终如愿以偿地坐在了程水馨的身边，成为整个一高中校园里最美丽的一对同桌。
正在低头看文件的程水馨说：“那这样吧，晚上分别解决。你们去看游戏进度，我带张瑶去吃川香园。”
王琴装作没看见一样，在讲台上开始描绘今年如何如何重要，大家要齐心协力勇闯难关之类。这种鼓励性质的讲演说打鸡血是有点夸张了，但的确也有效果。不少人听完之后双目放光，似乎就想在高三这一年中做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人的一生应当怎样度过？这种问题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答案，也许是财富，也许是名誉，也许是来自别人的关爱，也许是自由……但我想提醒大家的是，哪一种梦想，哪一种理想，都需要用实际行动来支撑。如果你今天在这里愿意选择昏昏欲睡，愿意放弃自己的耐心，那么我想接下来的时光里你也未必会忍受学习生活的枯燥，并努力将它变得多彩。”
程水馨一点都不犹豫地点头：“好，那你们先去，我去定位。等你们一起开饭。”
回到学校，感觉一切又变得比以前更单纯，大家谁也不说什么，就是静谧的好时光。
苦难深重的开学典礼最终落下帷幕，随后一年级新生要开始军训。且不说无数请假条纷纷而至，很多小姑娘干脆为了哪个教官长得好看吵得面红耳赤。
于铮代表学生会登场发言，这厮今天打扮得一头小碎发油光锃亮，整个人依然看起来有点羞涩，没拿稿子就走到台上，开口说道：“尊敬的校领导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
杨冰冰还掏电话：“喊轻姐一个！”
坐在下面的张超对身边苏亦凡撇撇嘴：“于铮这是要作死吗？”
杨冰冰一听立刻眼睛亮了：“我也想去！”
蔡绮立刻带着咖啡和茶饮过来招呼众人，纵观整个公司，她最害怕的就是程水馨和苏亦凡，如果硬要再加半个的话是杨冰冰。
倒是杨冰冰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看样子想出去办公大厅又不好意思。
苏亦凡看一眼杨冰冰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等会去金慎鸿公司一趟？”
程水馨微微一笑：“看开了，不用劝我。”
果然是社会实践让人成熟得比失恋更快，苏亦凡不由得惊讶了一下，看着张超又问道：“你觉得于铮不怕被学校处分吗？”
一切搞定之后，大家在公司没停留多久就兵分两路。